紧张。
期待。
兴奋。
仿佛死气沉沉消去了，回归当年那个习武的青葱李姓少年。
他自从被那个机械武道家打伤后，他就彻底知晓机械兴起，对武道绝望了。
所以，才重伤之时，对着当时苗春堂的白羽，以及众人说出那一句：
“江湖，真的没有了。”
说出这一句话，他实际上被谁都心痛。
可是现在，他感觉自己忽然像是少年的习武时代一样，对生活饱含希望。
“太美妙了！太美妙了！青石镇，树下两名下棋的老人，仙土大陆！”
最终，他乘坐着火车，回到了渡关镇，在十刀会的工厂中，进入房间进修。
摘下帽子，一根呆毛在头顶缓缓摇曳。
他意识已然进入了仙土大陆中。
一名古风古色的乡镇。
伴随着婴儿的大哭，产婆抱着刚刚出生的孩子大呼起来，
“佛陀转世，佛陀转世！我们村的老李家，出圣人了！！”
李季豪睁开眼，不哭也不闹。
……
时光飞逝。
李季豪已然化为一名少年。
这一名天才，在这片土地大放异彩。
在殷墟的江湖世界里，除了门阀世家，无人可以二十多岁成为大宗师。
毕竟一般的平民没有血统，单靠自己的身体资质，一般能在四十岁成为大宗师已然是天才了。
而他李季豪，就是这样的一个平民天才！
“纵观世家中人，白羽、傅青君……这些人都是有背景出身，祖上有宗师血脉流传，体格强壮，得天独厚，而我李季豪，却贫寒而起，以瘦弱百金之体，不断站桩，增肌壮骨，方才练到三百斤！”
“十刀会、苗春堂，以平民之身，没有血统遗传，爬到当家之位，仅仅是我李季豪，以及小喇叭而已。”
“小喇叭的才能，毋容置疑，不然，她也不会小时候被海口小许仙，这一尊曾经隐约登顶江湖的武林盟主，收为义女。”
“她才接近二十岁，已然是称骨境大高手，可惜却是个疯子，非要继承义父的绝学不断传承，结果练坏了脑子……我虽然不如她，但也是一方奇才。”
他神色冷厉，已经是第三境的大高手。
已然是西土大地的一方佛门中，须弥小圣门的圣子。
宿慧转世，自然备受器重。
虽然，这些年来，随着青石镇那些人降临，水平被严重拉低，但他本身素质过硬，很快就被佛门看重，脱颖而出。
可是，也仅仅只是脱颖而出罢了。
他发现，自己才能优秀，但这片土地出现的天才也不少。
甚至大部分圣子、首席，都要强于他。
他竟然只是中等偏下的水平。
“杀！”
他一路征战，挑战各个门派的年轻一代。
“仗剑高歌，酒楼满座，看我于街上杀狂徒恶霸！”
“这才是我想要的江湖！是敌是友，脾气对否，不妨先来一战！以武会友！”
他大笑，泪流满面。
辛苦习武一世，不就是为了此番美妙光景？？
自己的世界，我们的江湖没了。
这里还有！
他与不少人有交流，结为挚友，也于不少人结仇。
在这一片大地中，传来美誉，世人赞颂，侠义热血。
最终，他很快就倒在了帝路的开始，迅速和其他人一般被击败了，因为他们这一块大陆上，一千门派中出现了一名很可怕的妖孽。
而后，他在一处战场山崖上，抱着一名知己好友，浑身染血的仙门圣女，嚎嚎大哭，“我资质不行，可是你却是这一代资质最强的，却败了，明明有机会赢，踏足仙路，跨入第四境始祖神，登入天庭。”
女子濒死，只是宛然一笑，“有些时候，我真的很羡慕你们，大巫巨人，长寿不朽，你们的寿命很长，容错率很高，甚至长到本体卧于高处，可以一次次转世投胎……可我们的人生短暂，只有一世。”
大巫。
李季豪沉默。
终于知道这个长寿神话种巨人，对于这片土地的意义。
他们的寿命太长了，长到可以看世间一个个时代的交替，沧海桑田的推移。
“你可以等下一世，而我没有了。”女子气息渐渐消散了。
李季豪不语，只是仰头痛哭。
“哭什么？你之前一直说江湖、江湖、江湖，像是个七老八十的老人一样暮气沉沉，现在这才是你想要的江湖吧，有哭也有笑。”这一代圣女神色暗淡，终究是陨落了。
李季豪抱着女子的尸身，在遍地鲜血的悬崖战场上，仰头痛哭。
这里的确是江湖。
一个完美的、一个高度重合的江湖。
第四境证道为仙，也要到处挑战他人……和他们之前突破第三境大宗师，门派的年轻强者，各自挑战他人，以此心知我是谁，竟然一致。
“武到四境始入仙。”
他自己也快陨落了，只是在悬崖上抱着尸体看风景，“第四境啊……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历经千百世，心知我是神！”
过了良久。
“巨灵神，出来洗地了。”
他怒吼了一声。
悬崖远处，一尊提着水桶的山岳神话巨人，从天空的迷雾中缓缓走来，巨大的头颅缓缓低垂，拎着水桶从高处一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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