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后又扩大范围,等把玉琅清下脸都看了一遍,还是没看出什么不对劲的她摸着自己的下巴,陷入了思索。
不应该啊,今天出门的时候就看见她戴了口罩,而且作为玉琅清的发小,和她认识多年,已经从她这个不声不响地摘口罩动作里感觉出了她的显摆之意。
那显摆的是什么?总不能是她这张她们已经看腻了的脸吧?
直觉告诉孟之薇,玉琅清戴口罩一定和夏眠有关系。
但是她现在怎么看不出来呢。
看孟之薇那遇上数学题了一样的姿态,玉琅清睨着她,指尖在自己下颚处点了点,漆黑的眸子里还有着两分闲适。
看看那只有一点红痕的下巴,再看看今天没有涂口红的玉琅清,孟之薇拧眉,猜测道:“你,你这口罩是夏眠的?”
还是夏眠涂口红时戴过的那种?
因为口红沾到了口罩上,玉琅清再戴夏眠的口罩,上面的口红就染到了她的下巴处。
“……”
玉琅清指尖的动作一顿,深吸了口气,出口的话语还是冷得如淬了冰:“闲得没事就去投资点悬疑影视。”
就她这脑回路,保准弄出来的影片没人猜得中下一幕会是什么。
玉琅清拉上口罩,丢下一脸无辜的孟之薇起身去了厕所。
等夏眠她们换好衣服回来,就见坐在沙发上的玉琅清已经摘掉了口罩,完整的露出了一张精致的脸。
夏眠一见她把口罩摘了心里还一惊,等看清她下巴的已经牙印消了,这才松了口气。
临走时两人落在后头,夏眠看着玉琅清的侧脸,刚小声的跟她夸赞道:“这个凝胶看来还挺好用的诶。”
就听见玉琅清与她同时开口——
“你再咬我一口吧。”
再给她圈个地盘。
有点怀疑自己耳朵的夏眠:“嗯?”
-
咬是不可能再咬的。
就算咬,那也不是咬在下巴这样的位置了。
但她们也没时间去哪里偷偷咬两口。从婚纱工作室出来,随便吃了点东西,四人就去了机场。
如果要去普罗旺斯地区旅游,那肯定要去普罗旺斯最经典的小镇之一,瓦伦索勒小镇。
这是观赏薰衣草田的绝佳位置,除了薰衣草花田外,瓦伦索勒附近还有南法最大的向日葵花田。
巴黎去瓦伦索勒最快捷的交通方式,是先从巴黎坐飞机到马赛,再从马赛自驾去瓦伦索勒小镇。
虽说她们是坐的私人飞机过来,但也不能随意在法国境内乱飞,比起各种提前申请报备,还不如直接搭乘公共交通更快一些,也没那么麻烦。
飞到马赛只用一个多小时,这回的飞行时间是在白天。
头等舱里,夏眠半躺在舒适宽敞的位置上,偏头看着窗外像地图块一样的景色。
等飞机进入了云层,夏眠也睡着了。
睡前她想,她可能永远不会忘记这一个国庆假期所发生的事。
这是她过的,最丰富,也是最幸福的一个假期。
到达马赛时黄昏已至,飞机慢慢下降,夏眠也从机身的晃荡中醒来。
往另一边一看,旁边的玉琅清取下了眼镜,脸朝向自己这边,闭着眼,也在小憩。
夏眠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才看向机窗外。
又是一日黄昏,夕阳还是一如昨日,在绽放着自己最后的余晖。或许是见日落西山,夏眠莫名有些感慨。
人果然一动起来,就会能看到更多的风景。
局限在一个地方太久,自己可能觉得平静舒适,其实在不知不觉中,早已被腐朽同化,丧失了走向远方的能力。
这一刻夏眠想到了许多,她想到昨日这个时候,她们还在蒙马特高地上,在啤酒与欢声笑语中,和朋友一起看着巴黎的晚霞。
而现在,她在飞机上,看着距离巴黎七百多公里的马赛落日。
她还想到了距离自己很远很远的地方,云城。在那里,有不喜欢自己的母亲,讨厌自己的妹妹,还有,陌生的父亲。
可是那些现在离自己很远,远到她真切的感觉到世界很大,生活里可以有无限的可能。
夏眠伸出手,食指点在玻璃上,隔着玻璃,碰了碰那颗咸蛋黄一样的夕阳。
果然,心境,可以决定一个人的一切。
这一刻,身处高空之上的她,感觉到了自由,与快乐。她将这些感知,统称为,幸福。
原来幸福可以有许许多多种,而家庭,父母,手足,从不是唯一能让人感到幸福的东西。
就如玉琅清一直和自己说的,自己的快乐才是最重要的,不喜欢的人,就将他们放逐出自己的世界,她不欠谁的。
好似因为飞机能挣脱地心引力一样,连带着她,也将压在身上的枷锁都挣脱掉了。
指尖只有机窗玻璃的温度和触感,夏眠却觉得自己摸到了太阳。
这一瞬间,她原谅了全世界,也放过了自己。
-
玉琅清醒来时,飞机已进入滑道,睡眼有些惺忪的她,一睁开眼,就看见了夏眠带笑的面容。
“玉医生,马赛到啦。”
她们一起的足迹,又点亮了一个城市。
也刚睡醒的沉嫱伸了个懒腰:“好饿,想吃酸菜鱼。”
当然,这不是她感觉自己又酸又菜又多余,她是因为搭飞机困困累累的,突然想吃点开胃的东西,是真的想吃酸菜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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