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曼莎妆容精致,挽起的衬衣袖子露出的半截花臂妖冶十足,随性地扶在门框边,直勾勾地盯着季冰延,笑道:“季老师,怎么搞得跟偷.情似的?”
季冰延没应她的调笑,转身往里去。
“她不在,酒在里面,你抓紧一点。”
盛希柠布置下让季老师戒酒这个作业后,季老师就在自觉地默默完成,她喜欢喝酒,藏酒不少,被要求戒酒后,便想着怎么处理掉这些酒。酒是一级致癌物,她是不会留给盛希柠的。
恰好袁曼莎在开酒吧,这些酒让她收了正好。
袁曼莎带来了两个超大的空行李箱,将季冰延那些大大小小的藏酒装好之后,累得发丝凌乱,面色发红。
昼夜颠倒搞酒吧的女人,似乎体力都不太好。
“你也不来帮我一下。”袁曼莎有些抱怨,跪在地上费力地去拉合行李箱的拉链。
季冰延正在正襟危坐,在新购置的茶案上摆弄养生的功夫茶,听袁曼莎这么说,优雅倒茶的动作一滞。
她轻轻抬眼,“需要帮忙吗?”
袁曼莎气急败坏累瘫坐在地上,将漂白的银发往后一捋,“需要,你他妈给我过来!”
季冰延不为所动了半分钟,在袁曼莎的眼神谴责下,终于出于人道主义关怀地站了起来,轻手轻脚地围着行李箱和袁曼莎转了一圈,又事不关己地坐回了茶案。
“……”袁曼莎服了,她用干瘦苍白的鸡爪子烦躁地抓了抓自己的奶奶灰,抬脸道,“我当初毕业开酒吧,就是因为你喜欢喝酒,你也知道。”
“从酒吧开业,到现在,你来的次数屈指可数。”
“现在你说你要戒酒,OK。”袁曼莎埋下头,“但我随时欢迎你过来。”
过来不喝酒,看看我聊聊天也行啊。
虽然你一直在拒绝我,但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还在死性不改地喜欢你。
外人都说你冷情,我却不这么认为,你只是把所有的热情都宿命般地全投注到了另一个人身上罢了。
那个人一旦生变,你就完了。
所以,从某种程度来说,你和我一样可怜,像患了一场不由自主的恶疾,命全在别人手里。
这次你突然说要戒酒,一定是因为上次醉在我酒吧里被盛希柠抓包,盛希柠要求你这么做的吧。你可太听她的话了。
袁曼莎埋头坐在地上,心里活动了半天,也等了半天,意料之中地季冰延对于自己的话没什么回应。
但季冰延也没来催自己离开,就因为这个微小的细节,袁曼莎暴躁的情绪莫名得到安抚。
袁曼莎收拾了一下起身,从行李箱里拿出了一瓶季冰延爱喝的轩尼诗,递给她,“给你留一瓶。”
这些酒的价钱加在一起好几万了,季冰延没和她提钱,袁曼莎也不提,她就想欠她的。
“想喝酒就来找我,”袁曼莎拖着两个沉重的行李箱到了门口,转身,扯唇笑,“我不信你戒得掉。”
“情人太听话是会死很惨的。”
这句话显然刺激到了季冰延,她知道如何气袁曼莎,拿起那瓶轩尼诗走过来,笑着递还给她——
“这些酒送你了,劳烦给我收尸。”
-
盛希柠记得那位举报刘小钧猥亵的女生叫李馨阳,本人温温柔柔的,爱笑又有点腼腆,刘小钧那个猥琐男,估计以为李馨阳会吃闷亏,才选她下的手,不料其实是个硬茬。
在盛希柠的记忆中,自己和李馨阳虽然都是2班的,但没太多交流,记忆最深刻的一次,是有天放学她忘了带政治书,刚好李馨阳在窗口用自己的矿泉水浇花,盛希柠便在下面喊她,让她帮忙把自己的政治书飞下来。
那天下午阳光很大,政治书像长了翅膀哗啦啦地从教室“飞”了下来。
政治书没长眼睛,盛希柠左右试探了几下,终于有惊无险地将政治书接住,仰脸朝她挥手,“谢了——”
李馨阳趴在窗口边对她笑。
不知道为什么,后来李馨阳转学离开后,盛希柠一回想起她,就会想起当初她给自己抛政治书的画面。
想起她那张趴在窗口边,笑得青春灿烂的脸,然后脑海里,就会猝不及防听到传闻中她躲在卫生间哭了一整节体育课的哭声。
举报刘小钧无效后,李馨阳转学回老家,成绩一落千丈,最后只考了个二本。盛希柠大学毕业的时候,就听说李馨阳已经结婚生子,做起了微商。
朋友圈里的她很幸福,抱着牙牙学语的孩子,坐在一堆三无产品里,笑得知足而感恩。
同学们会给她点赞,却从不买她的产品,名校毕业的社会精英们穿的用的都是名牌大牌,给昔日做微商的高中同学点个赞,已经算尽同学情谊。
……
“盛老师?”
盛希柠被打断回忆,她合上杂志,朝向自己走过来的李馨阳看去。
“盛老师,你、你也住这个小区吗?”李馨阳很礼貌,笑得腼腆,声音温温柔柔的,大概盛希柠不是教自己的老师,她显得有些露怯。
盛希柠往石凳的一边挪了挪,拍了拍身边,示意她坐下,“我陪家人来拜访亲戚,来,陪老师坐一会,可以吗?”
拿本杂志在这里摆造型等你好久了,李馨阳老铁你赶紧给我过来。
李馨阳白净的脸上闪过一抹诧异,虽然不知道隔壁(3)班的盛老师,这位季老师的死对头为什么要自己陪她坐会儿,但碍于老师的淫威,她还是乖乖坐下,刚一坐下,就觉得盛老师好香,近距离一看,哇……老师好美啊。
聊了大概二十来分钟。
盛老师语气亲和,拉家常地问她最近有没有什么烦恼,提起有女生向她分享刘小钧老师“似乎”在骚扰自己的事,但又没有证据,这让女生很困扰。
李馨阳震惊过后,表示她会留心,如果自己碰到,会帮女生收集证据。
和盛老师道别之后,李馨阳脑子晕晕乎乎的,进到电梯按下楼层的时候,她眼前挥之不去的是方才盛老师看向自己的眼神,太温柔了吧,离得近,她唇齿间好闻的气息,魅惑地萦绕在周围,神情却十分认真和正经,仿佛她眼里只有你一个人。
她突然理解(3)班那群人为什么发疯了。
-
回到家。
盛希柠换好棉拖,刚准备往里走,脸色忽然一滞,迈出的左腿僵在了原地。
正在开放厨房煲汤的季冰延,执着木质汤勺,系着围裙,转过身纳闷地看她,“回来啦?怎么不进来?”
盛希柠在空气中闻到了一丝不属于她俩的陌生女人香氛。
她问,“下午有人来过?”
“……”季冰延转身搅动锅里的汤,“我熬的汤好香啊。”
“季冰延,我问是不是有人来过。”盛希柠用力趿拉着拖鞋,向季冰延走去,对自己问出口的语气感到失控和震惊。
她平复了一下,才又柔声重复了一遍。
“对,来过。”季冰延踮起脚尖拿出一对情侣瓷碗,帮盛希柠舀汤,“袁曼莎来把我的酒收走了。”
空气静滞了几分钟。
“哦。”
盛希柠应了声,下一秒走去把窗户统统打开了,意图把袁曼莎的味道全部散走。
回来的时候,她端过那碗汤,漫不经心地敲起二郎腿,在餐桌主位坐下,边俯下眼帘,边喝汤——
“下次你的追求者,再喷着香水来见你的时候,”盛希柠一下一下用瓷勺搅动汤汁,在碗壁边敲了两下,“我希望我也在。”
“没有下次了。”
季冰延端着自己的汤碗凑过来,见盛希柠在那儿阴阳怪气,心情愉悦地往她碗里撒了一把新切的新鲜小葱。
一股刺鼻生辛的葱味儿瞬间扑进盛希柠的鼻孔。
她差点就破功地呛了一下,原主爱喝汤撒葱,季冰延一直记得这个习惯,而盛希柠最讨厌吃葱。
“小葱香吗?”季冰延期待地问,这把葱是她自己在阳台上面种的。
盛希柠咕噜咕噜喝下一大碗,不知为何睫毛氤湿:“真的很香,葱怎么这么好吃啊?”
-
凌晨一点多,盛希柠失眠。
她裹着睡袍,踱步到客厅外面的阳台,看见深木色地板上季老师种的那一小盆一小盆的葱,忽然胸口发闷,有种难以名状的感觉。
她久久垂目看着,长睫投下一扇阴翳,夜空玉白的月光洒在脸上,滑过她高挺的鼻梁,最后陷入深抿的唇角。
听到动静,季冰延从卧室跟了出来,从身后抱住了盛希柠,脸贴在她后背,安静地听她的心跳声。
季冰延喃喃问:“睡不着?”
盛希柠回握住腰间季冰延的手,手指插.进她的指缝,一寸一寸握紧。
“对不起,我又发脾气了。”
隔了良久,
身后的季冰延毫无动静,盛希柠转身,发现她竟然抱着自己又睡着了,盛希柠无奈笑了笑,将她搂进自己怀里,亲了亲额头,打横抱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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