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秋悦吓得忙抽回了手,“我从来都没有这样的想法。”
“反正这破败的身子也不知道还能延续多久,对于王爷我也死心了,姑娘真要喜欢,我倒还想劝姑娘一劝。”雷宜彩重新拉住安秋悦的手,朝一边丫鬟道:“你们且出去守着,别让旁的人进来了。”
就现在能进来的人,那就只有安楚悠了,但是丫鬟哪里能拦住安楚悠呢?
只能在人来的时候大声通报了。
丫鬟知道自己不能做什么,便出去守着。
房里只有安秋悦和雷宜彩,安秋悦小心抽出自己的手,看着虚弱得不成样子的雷宜彩,小声说道:“你会好起来的。”
只是——
真的好起来了,若是自己扳倒了安楚悠,作为王妃的雷宜彩,又能有什么好呢?
安秋悦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了。
“安姑娘不懂。”雷宜彩说,看着安秋悦脸上的朝气,有几分向往:“以前我也是像你这样的,后面我却变成了这样。谁不想无忧无虑呢?刚流产那会,我恨的人是你,后面慢慢想通了,这事和姑娘有什么关系呢?不爱我的人,伤我的人是我的夫君,和你有什么关系呢?”
“不,和我有关系的。”安秋悦忍不住说道。
雷宜彩苦笑了声,最后低低地说道:“是有一点,但不多。”
“我曾想,你要是能变成像我这样,那就好了。”雷宜彩挣扎着起身,安秋悦忙给她垫了个枕头,她面色又惨白了些,看着安秋悦面上的不忍,她有几分恶趣味地笑着说:“要是你也能被关在这个王府,最后和我一样落尽深渊,那该多好。”
一张脸本就苍白,因为恶趣味而牵扯起来的嘴角,在此刻透着些诡异与恐怖。
安秋悦听到这话,不由地打了个冷颤,一时间只感觉脊背发凉。
看着安秋悦一张小脸一时间被吓白,雷宜彩忍不住笑了起来,可是笑牵扯到全身,她又忍不住咳嗽了两声,脸色更难看了。
“我知道你讨厌我,我也讨厌现在的自己,但是我希望你能好好的,好起来讨厌我行不?”安秋悦颤声说。
这脸色这么白,不会死了吧?
雷宜彩拉住安秋悦的手,“现在我并不想讨厌你了,讨厌的人应该是另外的人,所有一切的起源,都是他,如果不是他,我怎么会变成今天的样子呢?”
只怕在这个王府中,最终都会丢到命。
想到父母对自己的告诫,一时间只觉得一阵悔恨,但是当时的自己,能看清楚什么呢?什么都看不清,只知道要一厢情愿地冲过去,坚定地站在安楚悠的旁边,要陪他共患难。
明明只是几个月的事情,一回头却发现似已过半生。
再看面前的安秋悦,她只感觉眼前都有些朦胧了,身下的热流和小腹处的疼痛,让她感觉自己似是被撕裂开了一样。
没人和她说过小产之后会这样啊,看了几个大夫,也都没什么用,更何况现在安楚悠被关了禁闭,那些拜高踩低的人,已将她视作无物,她这身子已经拖成这样了,已是没几日好活了。
她基本知道了安秋悦和安楚悠之间的事情,她以为以前在宫中一见,便再见不到了,以前有悔恨,有憎恨,再见到时,那些念头似乎都烟消云散了,现在只想着要怎么让她出这个火坑,不要跳下来。
“姑娘,听我一句劝,安楚悠不是良人。”雷宜彩用尽自己的力气,和安秋悦说出最后一句话:“快走。”
她没有力气了。
没有力气去骂安楚悠,没有力气去砸东西,最后的力气,只想把这个很像自己的女孩,推得远远的,推离开安楚悠,推离开王府,推离开这个吃人的京城。
“好,我知道。”安秋悦顺着她的话,只是没一会便感觉握着自己的手掉落了下去,她忙拉住,一看雷宜彩眼睛已经闭了起来,一张脸比自己一开始进屋时还要白,惨白,就像是那张纸,被迫撕裂了。
先会那微弱的呼吸声此刻也听不见了。
屋里很安静,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安秋悦气息一滞,屋里便什么都没了,这一瞬,安秋悦便懂了——
雷宜彩没了。
流产会死人吗?
她以前没听说过,现在却见到了。
她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雷宜彩还半靠在枕头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倒下去,她还握着她的手,冷冰冰的,比这屋里还要冷,周围一瞬间都冷了下去。
她在屋里坐了会,是外面丫鬟的声音才把她拉回神的。
“王爷,您怎么来这边了?”
来人没有说话,只是快步走过来将门打开了。
外面的光透了进来,却被屏风挡住,就像挡住了温暖一样。
“安楚悠,她死了。”安秋悦说。
外面跟进来的小丫鬟听到这话腿一软跪倒在地,哭声哽咽:“小姐。”
安楚悠快步走过来,伸手便要拉起安秋悦,安秋悦拨开安楚悠的手,看着她,面色也冷了几分:“她跟了你这么久,现在听到看到她,你竟是一点伤心也没?”
安楚悠近日本就是因为雷宜彩而落到如此地步,他心中只想着要利用安秋悦,最好是快些成婚,皇帝那边对于安秋悦的偏待,只怕也能分自己一些,那样他就还没输,现在知道了雷宜彩已死,也只是想安秋悦快些走,不要看见这些不干净的东西。
是的,这些是不干净的东西。
“要不你先回宫吧,王妃的后事我自会着人料理。”对上安秋悦眼中的冷漠,安楚悠也觉得自己一时间似乎是说错了话,只能想着先找补。
安秋悦将雷宜彩轻轻放平,让她重新躺下,这才提步离开,而一旁的安楚悠也是忙跟着上去了。
屋里就留了那个小丫鬟,小丫鬟奔了上去,伏在床橼嚎啕大哭。
等得走远了,安楚悠才朝安秋悦问:“怎地来了王府不先去找我呢?”
“本是来找王爷的,只是碰巧见到了那小丫鬟,便随她一起过来看看了,只是没想到王妃竟已到了油尽灯枯的局面。”安秋悦收回心神,从容应对。
“没被吓到就好,快些回去吧。”安楚悠说。
安秋悦本是想快些走的,只是想到安楚之一开始交给自己的任务,便停下了脚步,看看安楚悠,又看看不远处的王妃雷宜彩的院子,道:“如果我在这里,是不是影响王爷处理王妃的后事了?”
“那倒不会。”安楚悠一愣,忙说。
如果没有发生这件事情,他肯定是想安秋悦能在府中多会,但是今天……
安秋悦低声说道:“那我便在府上待会可以吧?毕竟出宫一趟很是困难的,也不知道下一次是什么时候。”说到后面都带了几分幽怨。
“也好,要不你先去花厅、不不不,去我书房吧,我这边先安排一下,处理好本王就去找你。”安楚悠说着叫来一旁的小厮:“带安姑娘去书房。”
安秋悦还想自己直接说要去书房目的性太过明显了,现在由安楚悠说出来,倒是让她松了一口气,和安楚悠依依惜别后跟着小厮去了书房。
小厮带着安秋悦去了书房,人带到就出去了。
安秋悦自己在房里转了转,又到门口看看确定暂时没人就去书桌那翻翻找找,一开始啥也没看到,正想会不会是安楚之想错了,东西并不在书房,手扶桌子想喘口气没扶稳碰了一下书桌上摆着的砚台,砚台推动旁边的笔架子,把上面挂着的几只毛笔给碰掉了。
“诶。”
安秋悦忙弯腰去捡,也是捡笔这一动作,让她发现了桌板之下竟有一册子卡着,就紧紧地贴着桌板,安秋悦心头又惊又喜,忙把册子取下来,封面上没写什么,翻了两页只见上面写着几年几月几日什么时辰,谁谁谁精盐几两,银钱几两,翻了几页都是这样,后面则是写了些人名,安秋悦似乎有听安楚之说过,后面都是数以万计的银两数。
安秋悦捏着那册子,基本上已经确定这是安楚之要的东西了,但是她看了会后,就忙放回原位了,又把掉了笔放回去。
她已经知道东西在哪了,现在需要做的事情就是先去和安楚之谈条件了。
就目前的形势,安楚之以后一定是大秦的皇帝,所以——
她想用这个东西,给赵钰求一个恩典。
安秋悦提步便走,小厮在书房不远处站着,看安秋悦要走,忙迎了上来:“姑娘,您要哪去?”
“突然想到有点事,我需要先回去,改日再来府上。”安秋悦说完这话就朝外走。
小厮也不敢拦,忙找安楚悠去了。
安秋悦出了安楚悠府上,便往安楚之的府邸去。这件事情她不想拖,只想着快点去,也快些确定这事。
去了府上,门房见了安秋悦这张脸就让人领着去找安楚之了,屏退下人后,安秋悦将自己在安楚悠府上所见皆告诉了安楚之。
自是也说了自己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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