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你娘给的,便好生收好。”皇帝神色如常,朝一旁安乐道:“朕还要去你母妃那,便不多待了,近日还需禁足,不可四处乱走。”
安乐面上一时间面上难看,但皇帝的话哪里能不听的?只能乖乖应是。
安乐不知道的是,这个事情被安颜有意传出去,都由宫女太监在私下议论这事了,如果不是皇帝一开始就下了令,都不晓得会传播成什么样子。
想到这里,皇帝面上都难看了几分。
安颜着实不像话,只是不知道这背后,可有安楚悠的授意?
皇帝转身出了初华宫,却没去淑妃的翠微宫,反而朝丽嫔的芳华宫去。上一次去是什么时候,皇帝都快忘了。
只是——
后宫里面敢这样放肆的人,从来没有过。
身为后妃,手已伸到前朝,还想治安乐于死地,若不是念着二公主和亲宁朝,她生了安楚悠的功劳,只怕早三尺白绫赐了死,却还如此的不消停。
皇帝念及此处,眼中冷色更甚。
从来没人能忤逆自己!
皇帝的步子都快了几分,进了芳华宫,只觉得冷清了许多。冷清是应该的,这是她应得的。
没让人通传,皇帝独自一人往里走,走路的声音都轻许多。
渐行渐至,却没继续往里走,反而到了窗边,细细听里面声音。
“扎死你!扎死你!你怎么还没死!怎么还不死?”
声音里有着气急败坏,带着几许丧心病狂的低吼。
皇帝目中冷芒一片。
他竟是不知,扎个小人都能把人给扎死?
他直接推开窗,寻找方才发声的地方,最后看到了坐在地上,发鬓歪斜,面上灰败的丽嫔,她的手上还捏着一根细针,若是不仔细看,只怕还发现不了,手里捏着个破破败败脏兮兮的娃娃。
“呵。”皇帝冷笑,就冷冷地看着丽嫔:“你是不想活了?”
丽嫔捏着那个破布娃娃,面上一片惨白,早没了血色。
皇帝转身,进了屋中,居高临下的打量着丽嫔:“我瞅着你是真的一点也不想活了。”
丽嫔身子颤抖,手中捏着那娃娃,却是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她已经能预料自己的下场了,她几次颤抖,最后是颤着手,将手中银针插进那娃娃的脑中,一边说道:“怎么还不死?佛说你会立即死的!怎么都是骗人的?”
“朕还以为你只是一时迷了心智,没想到你竟如此疯魔。”皇帝面色一片冷寂,看着丽嫔的目光再无半点温度。
这宫中养不出正常的人吗?
诚如自己。
“皇上在说什么啊?自你见到臣妾这般模样时,臣妾便活不了了,臣妾还要顾及什么啊?臣妾就是恨啊,就是怨啊,怎么一下便失了帝心,一下便失了荣宠?一下便成了这皇宫中最悲惨的女人呢?”丽嫔说到后面声音也不抖了,目光恨恨地盯着皇帝:“你怎么如此无情,还是说帝王无心无情,就是个怪物!”
“你说朕是怪物?”皇帝哈哈大笑,这话也有人说过,只不过……
自己自那以后便再也见不到他了!
现在这个女人——
皇帝上前两步,微微蹲下身子,捏住了丽嫔的下巴,看着她,森然无比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吐出的字眼也格外冰冷:“没有人能这样说朕,更何况是你?”皇帝甩开丽嫔起身,像在打量个死人:“如果不是因为五公主和亲需要个母妃,你早活不了了。”
“啊?”丽嫔抱住自己的头,有了些神志不清:“琼儿已经被你当货物一样送出去了,安颜你也要丢出去,我知道你心里没有我,我的儿女也算不得什么,但不用这般狠心吧!”
皇帝转身就走:“从此以后,你就在这芳华宫自生自灭吧。”
“你怎么能这样对我?琼儿没了,安颜也要送出去,你如此偏心,她安乐有什么好的,能踩在我的头上!连带淑妃那个贱人,也爬到我的头上,皇上!皇上!”丽嫔叫骂完,忙连滚带爬地出去,却只能在夜色中看到那翻飞的明黄衣袍。
皇帝早走远了。
外面三两个太监忙上前架住丽嫔便往宫殿拖,衣服都扯破了,竟是半分脸面不给。
“娘娘,您还是别再叫嚷了,莫要让奴才们难做。”
“狗皇帝!狗皇帝!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怎么能这样对安颜!安乐怎么不去死啊!”丽嫔叫骂。
一个太监抬手便扇了上去,直接让丽嫔噤声。
“你下手怎么如此不知轻重?”一人骂道。
“她声音再大点,让皇上去而复返,今儿在这里的人,都别想活!”那个甩丽嫔的太监怒声说道。
另一人上前一看,却见丽嫔早已口角出血,人早昏了过去。
“好了好了,她别闹事就行了,左右不过也活不了多久,还需怎样用心?”
三人把丽嫔往宫殿里一丢,转身就把门关了起来,独留丽嫔一人在殿中自生自灭。
也不知过了多久,丽嫔被冻醒,她张口便想叫人,哪曾想一张口牵动到嘴角的伤口,疼得她抽气。
“狗皇帝!”她低声怒骂,骂完尤觉不够,又骂:“该死的安乐,你怎么不去死!”
就是因为想要安乐死,所以她才弄到了这步田地。
这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为了安颜而筹谋,结果现在……
一切都成空。
“去死啊!都死啊!狗皇帝,你别想活着!”她疯疯癫癫的叫嚷着,却好像知道不能太大声,最后疯疯癫癫地,重复来重复去,都是这两句话。
第80章
这件事情很隐秘,安楚悠都不知,是安颜过了几日来请安时,被宫人拦下,说丽嫔近日身子不适,便免了请安。
但——
一连几日都是如此,还是让安颜犯了嘀咕,找了安楚悠,说了此事。
安楚悠近日前朝过得并不好,安楚之步步紧逼,愁得焦头烂额,又被安颜拦住,心头火气,不是很耐烦地说:“你直接闯进去不就好了?”
这种事情以前又不是没做过。
安颜紧咬下唇,小声道:“我感觉有很多人。”说着心头恐惧又委屈,就现在这种情况,她能依靠谁啊?
只有这个哥哥。
但这个哥哥也不是个好相处的。
这都八九天了,她能不急吗?
以往母妃便失了帝心,现下是被彻底关了禁闭了吗?
安楚悠皱眉:“好几天?人多?”
是又出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吗?
“嗯嗯,是这样的。”安颜忙应,大着胆子扯了一下安楚悠的袖子,已带了哭腔:“不会出事了吧?可是父皇的旨意什么的也没见下来呀。”
皇帝如果真的要处置一个人,会下旨意的,还有,最近也没见发生什么事,自己勾结私盐贩子的事情,自己也好生捂着,也没被捅出来,那为什么母妃会突然被幽禁起来?
“晚点我去看看。”安楚悠沉声说,想到一事,转而又问:“近日可有招惹安乐?”
安颜面上一滞。
安乐啊……
那招惹的可多了。
可是,那也是安乐自己有错自己才能给她好看。她明明听说安乐被禁足了,这关母妃什么事?
一见安颜这样,安楚悠就知道发生什么了。
安楚悠负气而走,心中对自己妹妹那是更加恼怒了。明知自己此刻艰难,还在后方添火。
安颜看着远去的安楚悠,眼里的泪水一时间止不住,便掉了下来,心头又是委屈,又是自责,还有不忿,伸手抹去泪水,转身就跑。
从小到大,他的眼里只有安乐,到底谁才是他的亲妹妹啊!
她一路跑回自己宫中,心中却是越想越气,又把往天的小人拿出来扎。毕竟这真人扎不了,这小人却是可以实实在在的扎。
“该死的安乐,天天和我作对!我一定要把你和赵钰的婚事搅黄!你就给我去和亲吧!”
说到后面身子都在颤动,她没法想象自己要去和亲,听说那陈国的皇帝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了,比自己的父皇都要大,这大也就算了,问题已经是个糟老头子,还缠绵病榻,自己如果过去和亲,没几年死了,是不是还要说自己克夫?
他早已后宫三千,自己真去了,自己哪有什么好果子?
二姐已经去和亲了,安乐享了前半生的福,就该她去和亲,凭什么这种事情全轮他们头上了?
眼瞅着皇位应该在安楚悠的头上,可就现在这种风向,不大可能了。
“你们都去死啊!谁也别和我争!”
可是安颜忘记了,在这宫里,一直以来,除了荣华富贵外,她就没得到过什么,也不存在被安乐夺了什么。
一开始丽嫔的确有求过不要让她去和亲,但皇帝也只是说考虑。
青天白日下,这偌大的宫殿,竟是显得冷冷森森的,
她一针一针的扎,面目狰狞,睚眦俱裂,戳得那娃娃面目全非,戳急眼了,那针尖直往她手上戳去,疼得她抽泣,一把甩开那娃娃,痛哭出声:“我怎么这么命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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