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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渴_天土八月【完结】(127)

  帮忙?

  帮着看人忙活还差不多。

  就这样江月也很高兴,一直自己边干着活,边跟旁边的陈运说话。

  陈运居然也没动弹,被投喂了一大把瓜子之后自始至终都袖手旁观。很不符合这位大侠平时的作风。

  直到最后才一块儿上新屋子转了一圈,像在视察工作——

  照这个模式在迟柏意看来她俩就是来专业撩闲的。

  不是,她才是来撩闲的。

  陈运是来看场子的。

  陈运哪怕就是端把椅子直接坐那个宿舍中间,江月都不会嫌碍事,还挺开心……

  “就好像一直以来都是我想给她做点什么——我想给她买衣服,想让她住进我家。路太远,天冷了,我不想她一个人睡在那个没空调地暖空荡荡的房子里。”

  “我想叫她有个更好一点的工作,最好是不用这么天天打卡上班看客户脸色,她其实不爱跟陌生人打交道。”

  “我想要她能更上一步,弥补学业上的遗憾,去做这个年纪该做的事——上学,学自己喜欢的专业。”

  “我想叫她轻松一点,不要有这么多压力和负担。开心一点,这个世界上其实还有很多她没接触过的东西,游戏电视小说游乐场动物园海洋馆……”

  “我也有钱,我自己的钱除了我妈我奶奶,不给她花还给谁花?”

  迟柏意说到这里喝了口水,转动着杯子,叹气:

  “可是她好像什么都不需要。

  我的房子是很大,安静,舒服。但她更愿意回到自己的小屋,在那张床上她就能睡个好觉。

  工作是很累很烦琐,每天会遇到各种各样的人,但她在工作她就踏实,拿到工资她就觉得都值。”

  “我又心疼,我又真的欣赏。我爱她这个劲儿,我也恨她这个劲儿。我帮她了吗我帮了,问题我帮的也就那么多。我就想再帮一点,帮到底,不行吗?”

  “我就期望她除了我这个人以外再图图别的东西。”

  “但我又知道她就图我这个人……”

  “所以这不就是真爱吗?”钱琼很受不了地说,“因为你爱她她爱你……不对啊,为什么几天不见你这个情感母题越发高级,已经从恋爱走向婚姻磨合期了?”

  “你给我聊点儿真正意义上的困难,别臭显摆了行不行?”

  迟柏意被打断也很受不了:

  “那你说吧,你说你想听什么。”

  “我不就想听听你有没有什么觉得很麻烦很难处理的地方。”钱琼摸着下巴,“这些算什么玩意儿?”

  “这不就是我觉得很麻烦很难处理的地方吗?”迟柏意瞪着她,“就是陈运这个人……”

  “问题是你不就喜欢这个人吗?”钱琼脑袋都快碎了,“这不正是你喜欢她的地方吗?”

  “我是喜欢但我……”

  “但你就是想当她妈。”钱琼点头,“我算是看出来了迟柏意,你就是这么个货色。高中逼着我刷题念书,大学逼着我考研戒烟。”

  “你不是指湳枫望人陈运图你什么,你是指望人样样听你安排,走你设计的路,最好整个三观都叫你塑造出来。幸福快乐无忧无虑。”钱琼笑着问:

  “问题是你觉得可能吗?”

  “我都不说一个正常人了,我就说她。她从小到大什么条件什么环境,你什么条件你什么环境。你有家庭有家人当后盾,她呢?”

  “你活到现在这辈子最难受的事儿是当年在急诊叫人泼药指着鼻子骂,她这辈子最难受的事儿你理解得了吗?”

  “迟教授前两天打电话该又问你了吧,说了什么?”

  迟柏意不吭声。

  “该三连问了吧。”钱琼一笑,“家里干什么的,现在是在做什么工作,多大,什么学历——都问了吧。你怎么说的?”

  迟柏意清清嗓子:“我说电话里说半天没用,你见着人就知道了。再不行,回头问奶奶吧。”

  “你可真厉害。”钱琼咋舌,顺便竖了个大拇指,“敷衍学一百分。”

  “别打岔。”迟柏意打落她的手,“这不是重点。”

  “没打岔。”钱琼说,“那谈恋爱到最后一般不就是老三样麻烦吗,家人认可相处和谐条件允许。连这三样麻烦你都不当回事儿,就这么点儿东西给你翻来覆去愁上了。”

  “你知道你这叫什么吗?”

  迟柏意的经验告诉自己现在最好不要反问。

  但钱琼一般也不需要反问:

  “庸人自扰杞人忧天身在福中不知福——你想叫人依靠你,你没想过人这辈子打记事儿起就没有过能靠得住的人?”

  迟柏意已经放弃了沟通:

  “是,对,没错。”

  这个神经病还不依不饶的:

  “人是个体懂不懂?谈恋爱就谈恋爱,你看我。”

  看你什么,看你分手又分手?

  “我就从来不愁。”

  扯犊子吧你。

  “你不愁。”迟柏意学着她刚才那样子点头,“对,你不愁。我也不知道你最近是犯什么神经也不喝酒也不浪,天天没事就打听我跟我对象了。”

  打听完嘴里也吐不出颗象牙,不是吐槽就是吐槽。

  “你跟你对象没劲儿透了。”钱琼对瓶吹,一口气灌完瓶底,嘶嘶吐着气道,“陈运真正经事业狂,你假正经恋爱脑,俩洁癖,俩身在福中不知福的神经病……”

  迟柏意果断闭嘴,看了眼手机起身:

  “自己喝吧,我走了。陈运复查结束了,下午第一天去驾校我得去看看。”

  “我也去。”钱琼立马跟着站起来,“带我一块儿。”

  “我现在得去医院。”

  “医院就医院。再说报什么驾校啊,咱俩这十年车龄还教不了她了?”

  “你没空?你没空我有空啊……”

  “你叫什么钱多多你叫话多多算了。”迟柏意把她撵去后排坐,一路上依旧叫她烦得要死,“对了,一会儿在饭桌上拜托你话少一点,老周也在,别丢人现眼。”

  她一下子沉默得像个人类,直到下车跟着去餐厅都还正常着。

  初恋前任就是杀伤力比较大。

  迟柏意很满意:

  “今天怎么样,都还顺利?”

  陈运说:“顺利,特别顺利。不过周大夫说药还是要吃着。”

  说着又压低声音:“钱琼姐怎么也来了?”

  迟柏意抬头一看,钱琼在花生豆里挑花生皮,周清砚在对面看她挑。

  “这样看上去不太好。”陈运小声说,“你没告诉钱琼姐周大夫也会来吗?”

  “我肯定告诉了啊。”迟柏意同样小声道,“但她说无所谓。你有没有跟老周说?”

  “周大夫说没事。”陈运抬眼瞟一下,表情很苦,“不过我现在觉得我有事。”

  迟柏意跟着抬头:

  “没事没事没事……”

  桌子对面,钱琼挑完花生皮,把一盘干干净净的花生米往左一推,拿来热毛巾擦着手。

  周清砚同样一言不发地接过去,就这么一颗一颗吃起来。

  场面一时间有种诡异的和谐。

  凉菜三道走完,开始上热菜,这边陈运给迟柏意夹一筷子,迟柏意给陈运夹一筷子,各自在盘里低头吃。

  那边钱琼给周清砚夹一筷子,周清砚给钱琼夹一筷子——

  筷子和筷子在半空中相遇,又各自落回自己盘里,到最后谁也没吃。

  钱琼终于抬手要酒。

  “喝太多了。”周清砚说,“来的时候就一身酒味儿。”

  “下午不是还要去驾校?”迟柏意赶紧让服务员把酒拿走,“没事,您去忙。”

  包间的门又轻轻合上,陈运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

  “去驾校?”

  “就陪你去看看。”迟柏意说,“挺多年了,也不知道现在靠不靠谱。”

  “不靠谱也没事。”钱琼咬上了根烟,“我教你啊小陈运。”

  “你教?”周清砚抬眼。

  “我教。”迟柏意道。

  “你教?”

  “我俩……”

  “你俩?!”周清砚笑了,“你俩是在说天书还是在讲笑话呢?”

  这下别说迟柏意了,就连钱琼都不乐意起来:

  “就我俩,怎么,不行?我俩今下午就打算教,费那劲儿报驾校呢。”

  “我要没记错的话。你俩高中毕业不到半月一个骨折一个脑震荡。”周清砚平铺直叙,情绪稳定:“大一开学一个脑震荡一个骨折。一个能把车骑河里去,一个能把车挂树上。”

  “那我们还是能参加MXGP的水平……”

  “不是,我……”陈运插了一下嘴,没插进去。

  “是啊,参加完一起躺医院两周。”周清砚点头,“迟老师和钱奶奶那边还是我帮忙瞒住的,我为了照看你俩挂科都挂了一门。”

  “最后我拿奖了,她没拿。”迟柏意转头握住陈运的手,“我的车队那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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