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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姬难养_又悠【完结+番外】(69)

  林秀菊看看谢韵仪又看看林染,迷糊了:“你俩说的,我怎么听不明白?”

  林染想了想:“我跟阿清琢磨出了新盖法,砖瓦作的东家说她家白送砖瓦。

  咱家也就出个饭钱,打地基的石头钱,家具,哦,因为我跟阿清琢磨出了新样式,家具免了一半银子。再就是些石灰糯米梁木,这些加起来应该不到六十两。

  下回去县里,再拿十两打井,余下些杂七杂八的花个十两,咱就住进新家了。”

  林秀菊:……

  这事怎么越听越奇呢!

  林春兰:……

  阿染这十两十两的花,怎么跟十文十文的花法似的!

  两人一致决定,*这不是自己该操心的事。

  林春兰:“那这二百两你们收着,七十两阿娘阿妈藏着,不够了给你们挖出来。”

  银子交代完了。

  谢韵仪拿出给阿娘阿妈的银镯银钗。

  银镯银钗真拿到手,林春兰舍不得戴了,翻来覆去的看:“这斤两太足了,戴出去晃人眼。”

  谢韵仪笑眯眯道:“阿娘平时舍不得戴,住进新房子的那天一定要戴。”

  林春兰想象下那个画面,喜不自禁:“戴,那天肯定戴!还得穿着你们买回来的绸缎衣裳!”

  姐姐下午就来家说了,阿染小两口给她送了绸缎细布羊皮,还有银手镯!直说没想到这辈子,还能享阿染这么大的福!

  林秀菊问女儿儿媳:“给你们姑姑都买了礼物,你们自己的呢?没给自己买点啥?”

  谢韵仪眼眸含笑,红着脸看向林染。

  林染:……

  林染拿出一对粉玉镯:“你的。”

  谢韵仪眉眼弯弯的带上,跟阿娘阿妈显摆:“阿染挑来送我的,整个银楼,就这对粉玉镯我最喜欢。”

  林春兰和林秀菊连连点头:“阿清戴着好看。”

  “阿染说,好不好看?”谢韵仪微嘟着嘴,大大的杏眼里只装得下林染,昏黄的火光下,清透的粉玉镯在雪白的腕子晃动,如一帧配色绝美的画面。

  林染移开眼:“好看。”

  “我送阿染的是一支墨玉簪。”她伸手进背篓,无辜的眨眨眼,“阿染偷偷藏起来了?”

  林染伸手,借着浅灰色布匹的遮掩,从侧腰衣兜处拿出墨玉簪。

  谢韵仪欢快的拿过来:“我给阿染挽发。”

  她先将墨玉簪随意插在自己头上,解开林染头上的发带,养了一个半月的长发乌黑飘逸,柔顺的从肩头垂下。

  “阿染的头发是软的呢。”谢韵仪五指微开,轻轻梳理长发,“人说头发软的人心肠也软,果然没错。”

  她挑起一半的乌发,在林染头顶熟练的挽出随云髻,耳侧垂下两缕,另一半披散在背后。

  墨玉簪斜插进随云髻,她探过头,笑眯眯打量:“神仪明秀,温其如玉。”

  林染被她毫不掩饰的惊艳目光烫了一下,抽出墨玉簪放回背篓,飞快的将发髻打散,扎成平日上山的丸子头,拿发带绑好:“明日一早还要进山,多此一举。”

  谢韵仪没有阻拦,只是微笑着看着她

  林春兰和林秀菊笑看着女儿的别扭,满心欢喜。

  林染瞥一眼阿娘阿妈,从背篓里拿出两身成衣:“咱家一人两身绸缎成衣,阿娘阿妈试试看合不合身。”

  绸缎在昏暗的火光下,依然光泽顺滑,林春兰连连摆手:“这金贵衣裳得洗澡洗头才敢换上,这一身得不老少钱吧?”

  没有人不喜欢漂亮衣裳,林春兰满心欢喜,只是这钱跟流水似的花出去,她跟飘在空中似的不踏实:“就是想穿绸缎衣裳,也是买布回来自己缝呀。一身成衣换成布,至少能做两身。”

  林染:“阿娘说得是,我买了十匹各色绸缎回来,送给姑姑一匹,还剩九匹。阿娘阿妈有空多做几身。”

  林秀菊听不下去了,夭寿哦,从前摸都不敢摸的绸缎,都十匹十匹的买了!

  “这两身衣裳和布匹都放你们屋,阿清的樟木箱防虫。“她催促小两口,”阿染刚不是说明天还上山?天色不早了,赶紧洗洗睡去。”

  这两就是闲不下来的,耽误了这些天,后头盖房子也忙,是得抓紧时间进山寻豆腐粉去。

  洗漱完,回到房间,谢韵仪将粉玉镯褪下来,叠一块细布包好,递给林染:“帮我收着。”

  自然是指收在空间。

  谢韵仪眼里,那里是全世界最安全的地方。

  林染带她进空间:“你自己寻地方放。”

  谢韵仪寻了个空陶罐放进去,陶罐放到墙角。这样就算陶罐被不小心踢翻了,里面的粉玉镯多半也不会有事。

  “下回去县里,我得找徐木作要几个小盒子。”谢韵仪碎碎念,“都用来装阿染送我的首饰。”

  林染瞥她一眼:“自己买去。”

  “阿染生辰是什么时候?”谢韵仪笑眯眯道,“我生辰是腊月初一。”

  林染似笑非笑:“你确定?”

  “确定啊。”谢韵仪摇摇陶罐,确认它放稳了,满不在乎的说,“我可不想用谢靖的生辰,就要和阿染用一天。”

  “那勉为其难给你用一用吧。”林染往谢韵仪嘴里塞块点心,催促她,“给我念几页书,你抓紧时间温习功课,明年必须三月过童生试,六月过秀才试。”

  谢韵仪一噎,刚才因为连自己生辰都不知道是哪天的郁闷,瞬间就被林染这理直气壮的要求气得无影无踪。

  她连珠炮般嘲讽:“白日忙碌一整天,夜里苦读大半夜?小栗子都没这么辛苦的!你当童生试、秀才试是咱家开的铺子,你我说了算?国君女儿来考,都不能想过就过!”

  林染一点不觉得自己的说法有问题:“白天忙碌是筋骨辛苦,不用动脑子。脑子休息一整天,学半夜怎么了?学累了正好睡得安稳。

  你不是一向自诩文武双全?我这是相信你,才要求童生试、秀才试一考而过。没提举人、进士,是我替你谦虚。”

  她上下打量谢韵仪一眼,鄙夷道:“你这么好看一姑娘,居然跟小栗子比?你是不是还得学它‘啊啊啊啊,昂昂昂昂昂昂’?”

  谢韵仪:……

  论歪理,林染甩她八条街!

  但诡异的是,她觉得还真有几分道理,不仅不生气,还诡异的生出一丝欢喜……

  谢韵仪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提笔写字:“你今天学《中庸》,听好了,我只念一遍,你先学着字,释义不懂再问我。‘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

  在芥子空间温习功课确实不错,安安静静,没有任何打扰,墨还不用研,随时提笔就能写。

  整张纸默满,谢韵仪俯身吹了吹:“得给我一方考场上用的矮几,许久没跪坐,得先适应适应。”

  林染皱眉:“有舒适的椅子不坐,非得用跪坐的姿势考试?这破规定该改了。”

  “跪坐考验的是考生的体力和自制力。”谢韵仪盘腿坐在毛毯上,抬眸看林染一眼,随口道,“哪日我若是在朝中说得上话,定然谏言国君改一改。”

  “不过……”

  谢韵仪幸灾乐祸:“阿染是享受不到这种舒适的科考方式了。”

  林染:“不是跟你说了?你考,我不考。”

  谢韵仪夸张的“哎呀呀”一声,歪头轻笑:“阿染不是想四处走走么?有秀才功名在身,去哪都便宜。

  耕地者不会出府,商人倒是能走南闯北,就是吧,光处处开路引,受小吏勒索,就够让人烦了是不是?”

  林染皱起眉,这倒是个问题。她冷了声:“你怎么不早说?”

  “你之前都没开始认字,说这些也没用啊。”谢韵仪满脸无辜,“我是看阿染天资过人,童生试、秀才试必能一考而过,偏又对科考无甚兴趣,这才想起来了。”

  “没提举人,进士,是我替阿染谦虚。以阿染的天资,每天学半夜,学个三五年,必然是信手拈来。”

  一通嘲讽全还了回去,谢韵仪遍体舒坦,心满意足的温习功课。

  林染看她一眼,垂眸安静的认字。

  第二日一早,林染起床的时候,林春兰和林秀菊已经烧好了早饭。

  床底下藏了七十两银子,两口子兴奋的半夜睡不着觉。睡着了也不踏实,半睡半醒间,耳朵下意识的竖起。

  闭着眼,不光要听自己房间的动静,还卯着劲听堂屋那边的——阿染那屋还藏着二百两呢!

  哎,还是女儿儿媳有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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