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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医为何总被蛇咬_底罗克【完结】(55)

  虽说不合时宜,却还是听得人心黄黄。

  殷千寻心中那股莫名的不快愈来愈盛。

  有冇搞错?她和她九世的姻缘耶,这么铁的关系需要回避?可笑。

  避不了一点。

  殷千寻自我说服过后,抱起双臂,冷冷道:

  “好了么?为何如此之慢?”

  说着,她理直气壮转回身去,望向床上。

  “喂你!”

  颜菲眼疾手快,伸手拽过被子,为神医遮盖住了袒露的玉体。

  而后翻了个白眼,冷冷道:“她中了蛇毒。”

  “……蛇毒?”

  殷千寻蹙起眉,满目狐疑,“怎么会?”

  “对啊怎么会?”颜菲阴阳怪气道,“你们究竟去哪儿了?她是不是被蛇咬了?”

  殷千寻怔怔地忽闪着卷翘的睫毛。

  颜菲从隔壁取来水,嘴里念叨着:“就庆幸外面天寒地冻蛇毒扩散得不快吧,否则……”

  殷千寻心想:对啊,这冰天雪地的,哪来的什么蛇,放屁……

  直到颜菲往下拉了拉被角,露出神医白皙瘦削的肩峰,以及峰顶渗着血的又红又肿的伤口……

  嘶,等等。

  做人做久了,险些忘了,自己的本质是条毒蛇来着。

  第44章 你昏睡的这两天,断断续续在念一个可怕的名字。

  “阿堇,这事儿你不能怪我。”

  颜菲抻平了巴掌,照着仲堇的脸上,来了一下。

  啪……

  神医肤白如雪的脸颊,多了四根红条条。

  火辣辣的痛感传递进了梦境。仲堇挣扎于梦境与清醒的边缘,渐渐蹙起眉,睫毛颤动了几下,眼睛一点一点地眨开了。

  “阿堇姐姐?”苗阿青的声音。

  “看,醒了吧。”颜菲的声音。

  两个女孩分站在床边两侧,齐整如一低着头,望着仲堇,眼中带有不同意味的欲言又止。

  刚从蛇毒中恢复意识,仲堇整个人仍昏沉着,迷蒙的眼神像在回忆昏前之事。

  少顷,她干燥的嘴唇动了动,声音却卡在喉咙中,复又清了清嗓,才沙哑着嗓子道出:

  “千寻呢?”

  话音刚落,颜菲两个眼往天上一飞,陀螺那般迅速转了个身,走了。

  本就破烂不堪的房门,摔得摇摇晃晃。

  留下怔忪的仲堇与床边的苗阿青面面相觑。

  苗阿青小大人地叹口气,把放置水盆的木架拉到近处,手伸进去,稀里哗啦涮起了毛巾。

  仲堇望着她动作,咳了两声,扯得伤口有些痛,没太多力气讲话,只用眼神问道:

  这是怎么了?

  苗阿青收到她的眼神,拧着毛巾,一五一十耐心解答道:

  “阿堇姐姐,你中了蛇毒,腰上也有伤,在床上昏睡了两天。”

  她把温热濡湿的毛巾仔细叠好,敷住了仲堇脸上红红的巴掌印。

  “不过你昏睡的这两天,断断续续在念一个名字……小菲姐姐好像很不喜欢听到这个名字,再加上,你的伤已经没什么大碍,所以她就……你就醒了。”

  念一个名字?仲堇弱声道:“殷,千,寻?”

  “嗯……”苗阿青抿着嘴点头,“其实,我也不喜欢听这三个字……你晓得的,我怕她。”

  仲堇一笑,了然地闭上眼。

  怕她,是没看懂她。懂她,就只会……

  忆起了前日昏暗洞穴中的那个拥抱。仲堇身上的力气好似回来了一点,嗓音中恢复了些许中气:

  “你还没回答我,”仲堇浅淡地牵了牵唇角,望向苗青,“她呢?”

  “送你来的那晚她就走了,好像是说,还有些事情没处理完。”

  仲堇眼神黯淡了一瞬,片刻后,若有所思道:“那她走的时候……神色如何?”

  “当时是晚上,我没看清。”苗阿青老老实实道。

  “不过我感觉,她好像没有之前那么可怕了。她说,等她处理完了会来看你,要你好好养伤。而且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还挺……”苗阿青侧着脑袋,努力思索一个合适的词汇来形容那感觉。

  仲堇微微挑眉,忍不住接了一句:“还挺温柔的?”

  苗阿青使劲点点头,接着,浑身又抖三抖。她想不到有一天竟可以用“温柔”一词来形容那个女人。

  人类的参差便是,听着这些,想象着殷千寻讲这些话语的神情,仲堇心底似乎有一处凉凉的浅湾,正不可自持泛起一圈圈名为快乐的涟漪,体内的每一根筋络,都舒服得四通八达。

  她甚至感觉,现在就可以下床。

  然而手肘撑在床沿,只稍一用力,肌肤各处的痛楚就让她回归了现实。

  在苗阿青的帮助之下,她勉强坐了起来,寻了个不费劲的姿势倚在床头。

  随后,她视线落在房门上,一怔。

  这才注意到,这红木制的坚硬房门,诡异地只剩了上半截,而下半截龇牙咧嘴,张着血盆大口。

  不必问也知道怎么回事了。

  仲堇摩挲着指间,想象力自动在脑海中勾勒出了前一晚的情形。

  如此厚实的木门踢成这样,脚痛不痛?

  正想着,外面忽而一阵闹哄哄的嘶吵,沉重而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在走廊响起。

  仲堇一抬眼,砰的一下,房门下半截的血盆大口咆哮起来,绽得更恐怖了。

  只见燕云襄满目涨得通红,手提一把乌青剑,杀气腾腾地朝床边冲过来。

  “啊!”

  苗阿青惊呼一声。

  她哐叽一下碰倒了水盆架子,一个箭步上前,母鸡护小鸡那般伸开双臂,挡在了剑刃之下。

  颜菲也张张皇皇跟了过来,从后面用力扯住了燕云襄的衣裳:“燕云襄你犯什么神经!”

  仲堇也惊讶,可她的惊讶从不写在脸上。

  于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她纹丝不动依旧软绵绵靠在床头。

  更何况,也动不了。再何况,这样的情形,她早预料总有一天会发生。

  “你们两个出去吧,没事的。”

  ……

  劝两个赤胆小女孩远离这间屋,费了仲堇不少的力气。再独自面对燕云襄的时候,她那张脸已经煞白,眼皮眨得极慢,可说是奄奄一息歪在床上,谁若再忍心动她一根指头,那真是造孽了。

  而这病弱的模样,似乎有效遏制了燕云襄的气焰。

  她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似的,双手将剑往地上卸力一支,深深地吸一口气,道:

  “仲堇,你应该猜得到,我为什么过来吧?”

  听得出,燕云襄低沉嗓音下面仍压着万丈怒火,稍不留心便会腾窜起,将孱弱的神医整个吞没。

  仲堇缓缓眨眼,微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还用说么,自然是知道这些年,神医一直将她父亲囚于深山老林这件事了。

  接下来,燕云襄红着眼,怀着一腔激愤开启了她单口的火力输出:

  “从小到大我视你为长姐!你就是这样待我、待我的家人?……”

  在她的声声痛诉中,仲堇逐渐把事情捋顺了。燕云襄寻到了她那个已经快要烂在深山里的爹——燕子升。她砍断了紧紧束缚住他的镣铐,并将精神恍惚、只剩了半条命可活的他,带回了家。

  而现在,她之所以不杀仲堇,是她要给仲堇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她要她好好医治她的老父亲,无论是躯体上,还是精神上……

  仲堇听得脑仁嗡嗡作响,不得不打断她,道出自己最好奇的那个问题:

  “谁告诉你的?”

  神医这一句倒是清亮,不像垂死之人能有的气口。

  “……”燕云襄稍有错顿,瓮声瓮气道,“奶奶托梦告诉我的。”

  仲堇也一愣,蹙起眉。这倒是她未曾设想的答案。

  若非与燕云襄一道长起来,知道她永远学不来扯谎,定会觉得这是一句玩笑话。

  但这,怎么可能有如此巧合?

  这边厢,仲堇还在思忖其中的道道,那边,燕云襄继续着她的痛诉,竟讲到了,自青少年缺失父亲的她,过得何等不完整、何其不幸。

  听到这,仲堇不禁冷笑,不得不再次打断她:“云襄,你该庆幸没了父亲……”

  燕云襄愣住了。

  面前这个嘴唇苍白、像发着三十九度高烧的女人,怎会说出如此冰冷的话?

  “若我说,你父亲年轻时恶贯满盈,罪该万死……”

  “一派胡言!你不过比我虚长几岁,我父亲年轻时是怎样的人,你又怎会清楚!”

  不信。那怎么办呢?

  只好把那个讲烂了的故事,对着她再讲一遍。

  尽管这故事并非燕云襄能理解得了,或许任何人都理解不了:

  云襄啊,一世一世的轮回太累了,尤其是,当你没有资格去喝奈何桥上的那碗汤,只能带着一世世沉积的苦难记忆,负担累累地活着。所以,仲医生过了这一世,便不打算再继续了。而彻底化为虚无之前,有件事她必须查清楚:找到那个一世又一世总想要了殷千寻的命的那个人,或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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