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角度，如果她没有按下池茉的头……
莫弥的神情彻底冷了下来。
系统：他的目标是你怀里的人。
莫弥没回话，抬手抹掉伤口的血珠，灰色的眼底结了一层冰。她已经很久没有受伤流血，几乎忘了疼痛的感觉。
“莫弥？”池茉的头被莫弥的手按着，看不见她的情况，心底隐约觉得不安：“你怎么样？”
“没事。”莫弥轻拍她的后脑，示意她安心。
男人放下枪，抬手揭开面罩，是沈南谦。
他的视线穿过草丛缝隙和莫弥交汇，微微一怔，再次举起枪，这次的枪口正对着莫弥……怀里的池茉，食指慢慢贴近扳机。
系统：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莫弥说着，拉着池茉往草丛更深处挪动，一只手护着池茉的后背。
“莫弥...”池茉有些迟疑，还想说什么，莫弥却回头看了她一眼，她又默默闭嘴，心里给自己催眠：老婆的决定都是对的！不可以反驳。
系统：你居然瞪她？！
莫弥：我没有！
说起来，莫弥以前和沈南谦遇见过，当时为了争夺一个幸存的人类，她差点把他的车子炸了。
等会，系统是不是说过男主混在车队里？
莫弥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系统：你猜对了。
莫弥怒了：那你之前怎么不说？！
系统：你没问。
莫弥：@#￥%&*！
如果不是系统没有实体，莫弥真想揍她，声音是个甜美女生，说的话却不是人话。
“砰——”
扣下扳机的前一秒，沈南谦身后传来枪响，子弹击穿了他左手手背，温热的血液顺着手背滴落地面。刹那间，草丛里冒出一只丧尸，张嘴朝他扑去。
又是“砰”一声枪响，丧尸倒下了。
开枪的是韩墓，他坐在机车主位，淡淡道：“你轻敌了。”
沈南谦扭头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他又回头，找了一圈，发现服务站旁边的电线杆上，蹲了一个戴白面具的黑袍人，手里的狙击.枪还没放下。
“又是它！”韩墓顺着沈南谦的视线抬头，心脏猛跳一下。
“这东西怎么阴魂不散？！！”冯瓶将枪口转向白面具，开了一枪。
“砰——”
子弹穿过白面具的头，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对此，几个人类并不惊讶，似乎已经习惯这种情况。
冯瓶不满的啧了一声，放下枪，对沈南谦说：“先离开这，我总觉得这东西是盯上你了。”
“有可能。”沈南谦把面罩合上，坐上车，示意队友离开这里，“走吧，池茉不在这。”
“为什么？那个东西一直跟着我们！”叫阿旻的少年声音里带着不解，他不肯走，倔强道：“干脆我们现在就杀死它，别又出什么事……”
“阿旻，过来！”冯瓶喊道。
“我不！”阿旻还是个少年，脾气挺倔的，举枪对准白面具，重复道：“那东西绝对是变异丧尸，不然为什么要袭击人类？！！”
白面具意外的放下狙击.枪，看向了莫弥和池茉逃离的方向，忽然站起身跳下电线杆，往另一个方向跑去，时不时回头看一下。
“砰！”
少年突然朝白面具开枪。
下一秒，他脚尖前方的地面多出一个冒烟的弹孔，而手里的枪管也变成往下弯曲的状态，就是一瞬间发生的事。
少年震惊。
白面具停下脚步，转身面对少年，白皙纤细的双手把披风帽子往后脱下，露出了自己的黑色长发，是个女人。
周边的草叶颤动起来，气氛有些不对劲。
“嗡——”
“阿旻！上车！”沈南谦的声音暴躁起来。
此时，白面具双手往前比了个“指枪”的手势。
“吼——”
霎时，数不清的丧尸嗷嗷着从道路两边的草丛里钻出，扑向那四个机车手。
“干，她能操控丧尸！”韩墓扭动车把手，载着冯瓶，一溜烟的驶远，只留下一辆机车和一句“快跟上”飘散风中。
“啊啊——”
阿旻寡不敌众，被丧尸从后面困住身体。
“砰砰砰——”
沈南谦连开数枪，骑上机车拧动把手，驶到阿旻身边，正要拉他上车，却目睹少年被丧尸咬破喉咙的一幕。
“南哥……啊！！”
“砰——”
又是一声枪响，少年的额头多了一个血洞。
沈南谦对准少年的手.枪枪口冒出白烟，又对着周围的丧尸连开数枪，拧动车把手，极速的驶离这里，跟上前面离开的同伴。
既然被丧尸咬了，那就没用了。
*
两个人走在破旧的公路上，远处的天际泛起橘红色的微光。
这边的地段错综复杂，十字交汇的公路有很多，8字型的公路也有几条。莫弥很久之前骑车走过，一度以为自己遇到了鬼打墙，被系统嘲笑了好久。
“你的脸...你不该挡的。”池茉心疼的看着莫弥脸颊的血痕，有些懊恼：“走太急了，应该把药物带上的。”
“我的脸？”莫弥重复着她的话，脸颊的疼痛逐渐清晰，她颤抖着嘴唇，手捂住受伤的脸，“呜”的一声哭出来，没有眼泪的干嚎：“呜呜~~我破相了！这让我以后怎么勾搭小哥哥啊！！！”
看到她这个反应，池茉懵了。
系统：你演的太假了，至少来两滴眼药水。
莫弥：没有眼药水，凑合哭一下吧。
“呜啊~我的小哥哥飞了！！”莫弥手捂嘴，哭得超大声。
“小、小哥哥……？”池茉眨巴眨巴眼，缓了半天才反应，慌乱的用袖子给莫弥擦不存在眼泪，哄道：“不哭不哭，吹吹就好了。没有小哥哥，还有小姐姐。”
“我不！就要小哥哥！”莫弥哭兮兮的嘟嘴，还抖了两下。
系统：快，头埋进她胸口暴风哭泣，电视里都这么演的！
莫弥：你清醒一点，我是脑残，不是智障！
系统：你现在和智障有区别吗？
莫弥：……
莫弥：你再不闭嘴，我就欺负池茉。
系统：……
系统：怎么个欺负法？我有个朋友想知道。
莫弥：……
在池茉的记忆里，莫弥几乎没有真情实感的哭过，哪怕是莫弥被丧尸咬伤，转变成丧尸的时候。后来，她们……不，是池茉的食物吃完了，莫弥找不到她能吃的食物，看着池茉沉默的流泪。
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莫弥。”池茉缩回手，认真的注视着莫弥浅灰色的眼睛，问她：“一定得是小哥哥吗？性别能不能别卡那么死？现在都世界末日了，到处都是丧尸。”
“倒也不是。”莫弥用手指抹掉眼角干嚎出来的眼泪，认真道：“主要看脸，我喜欢腹肌。”说完拍拍自己软软的肚子，补充道：“因为我没有，所以想要。”
“哦~”池茉若有所思的摸摸自己的腹部，她似乎明白莫弥睡觉喜欢摸她腰的原因了，现在还差了点，以后就会有的。
盯——
莫弥注意到她的动作，突然陷入诡异的沉默。
系统：需要我闭嘴吗？
莫弥：……
第5章
公路上的废弃车很多，能用的却很少。
莫弥和池茉找了很久才找到一辆剩余半箱油的SUV，借车代步，油表快到底的时候才到达莫弥最近的一处安身废楼。
天已经大亮。
莫弥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披在池茉身上，掩盖大部分活人的气息。她带着池茉走楼梯上去，顶层是32楼。
才走到五楼，池茉就走不动了，往旁一倒，靠墙坐在阶梯上，整个人都虚弱不少。
“池茉，池茉？”莫弥伸手托着她的脸，喊了几声都没回应。
池茉张了张嘴，却没有声音，她的眼睛逐渐失去神韵，很快昏迷过去。
系统：她需要退烧！
莫弥伸手摸她的额头，比之前摸的温度高了不少，有些烫手，至少有38、39度。没有犹豫，她拉住池茉的胳膊转身背对她，将人背起，尽量平稳的快速跑上楼。
发烧这种事，拖着拖着...人就烧傻了。
万一真的烧傻，馋她身子怎么办！
莫弥：你说话呀！
系统：……
进屋后，莫弥把人放到了自己床上，然后去浴室接了盆凉水，用毛巾冰敷池茉的额头，暂时给她物理降温。
洗毛巾，敷额头，洗毛巾，敷额头……
毛巾冰敷没用，莫弥心一狠，也脱掉外衣睡到床上，八爪鱼似的正面抱住池茉，额头贴额头，手贴着她的后背，试图人工降温。
这是莫弥第一次抱着人睡觉，她闻到了池茉的淡淡体香，不由得咽下口水。听着池茉的平缓心跳，莫弥渐渐冷静下来，视线却往下落在池茉的颈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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