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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司她盯上我了_无虞之【完结】(107)

  “那看来北地一事,的确不宜久拖。”他提起案上朱笔,几次欲在诏书上落笔,却又还是停下动作,“可昭平毕竟没什么经验,朕还是有些不放心。”

  “先前魏人来犯,郡主领兵出征时,天枢星稳固,卫拱紫薇垣。”玄若清召见她时,她从来不会点评政事,只会谈论星象与卦辞,引导他往自己的想要的方向走去。

  天枢稳固只是因为,北地迎回自己的君王而已。

  墨拂歌的说辞果然让玄若清面色浮动,陷入了沉思,隔了半晌才道,“罢了,朕再考虑着,你先退下吧。”

  叶晨晚看上去也要比叶珣顺从很多,更重要的是识相,或许真的是一个更好的选择。

  似是想到了什么,他又开口道,“罢了,你既身体有恙,这个月便不用供血了。”

  “是,多谢陛下,臣告退。”墨拂歌神色平淡地起身行礼,转身离开了含元殿。白衣迤逦,如烟堆雪。

  一路跟随着墨拂歌送她出宫的小宫女看着她突然又捂嘴咳嗽起来时,急忙前去搀扶,摊开手绢时,又是零零星星咳出血迹。

  “呀,大人您要我去帮您叫太医吗?”小姑娘头一次见这种情形,急得都快哭出来了。

  墨拂歌只是淡淡擦去自己唇角的血迹,唇角扬起一点漫不经心的笑,“不必了。”

  、

  墨拂歌回到府上时,江离已经等候多时,急忙呈上了一叠纸张。

  “小姐,慕云归都招了,这是皇宫中最新的地图,内含的暗道,还有影卫定期的联络方式。”

  墨拂歌并不奇怪慕云归招得如此之快,在她眼中慕云归并不是什么清高不屈的货色,让他几日不眠不休,再用上游南洲提供的药物,受些皮肉之苦自然就该招的都招了。

  “他该招的都招了,是不是”

  墨拂歌接过江离递来的纸张,“且再留他一阵吧,现在死也太便宜他。”

  她记性不太好,之前似乎说过他招了可以给他个痛快——忘了,似乎也没说过。

  墨拂歌从自己的桌面翻开一张有些泛黄的地图,与手中地图做着对比,眉梢轻蹙起来。

  起先玄朝建国定都墨临时,大兴土木建造皇宫,墨氏也参与其中,遂成功得到了最初皇宫大内的地图。

  但皇宫内暗道错综复杂,两百余年内皇宫不断扩修重建,地下暗道在王朝两百余年的权斗中更是几经更改。

  她需要最新的地图,来寻找皇宫内龙脉阵法可能存在的位置。抓到个慕云归倒是的确省了她不少心力,不必自己再去多次踩点。

  在不断勾画排查阵眼可能的位置后,墨拂歌停下动作,笔尖轻点在唇瓣上,向着暗处吩咐道,“去请昭平郡主来府上一趟,我有事与她相商。”

  暗中有人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暮色渐沉,门扉被轻轻扣响。

  在拉开屋门时,门外的女子身披暮色霞光,在她琥珀色的眼瞳里晕开波光潋滟,“找我有什么事?”

  墨拂歌极快的打量她一瞬,虽然笑意盈盈,语调温柔,但依然可见憔悴之色,她没再说什么,只示意叶晨晚进屋。

  直到她找了个位子坐下,墨拂歌将窗扉尽数阖上,才听见冷淡嗓音,“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一个?”

  叶晨晚看着她白衣身影,须臾一笑,“先听好消息吧。”

  “好消息是,估计再过几日玄若清就会下诏让你回北地了。”墨拂歌拉开抽屉,不知在翻找些什么东西,指尖在桌沿停滞一瞬,“你可以回家了,郡主。”

  她的语气中有些微不易察觉的焦躁,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来源。

  叶晨晚诧异,虽然她知道玄若清在宁王继任一事上玄若清无人可选,放她回北地是迟早的事。但如此之快,还是超乎预料,不知晓墨拂歌究竟在这其中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但墨拂歌不说,她也没有追问,而是又问,“那坏消息是什么?”

  墨拂歌终于自抽屉中拿出一柄银锥与一个精巧的白玉瓶。

  “坏消息是,现在我如约要来取你的心头血。”

  叶晨晚的反应比预想中平静许多,反而饶有兴趣地看着那柄银锥,“是么,我以为这该是个好消息。”

  墨拂歌不解,疑惑的目光扫视过来。

  “这说明一切都在你的计划之中,已经到了取血这一步,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她笑着反问。

  “郡主能这样想,自然是好的。”墨拂歌没有反驳,而是仔细地盛放好取血用的锥子,玉瓶与药物和包扎用的纱布。

  “你来,还是我自己来?”叶晨晚到很是从容地询问。

  “我来吧,取心头血很伤精气,你若是有什么意外,不小心伤到自己就不好了。”

  墨拂歌看她淡定的样子,很有些怀疑叶晨晚知不知晓这究竟意味着什么,她没有同叶晨晚细致地解释过,但心头血是秘术中最为珍贵的血引,若是落到不轨之人手中,可以做出许多恶毒的秘术。而且取血本身,也要花费许多精力来恢复,并非什么儿戏之事。

  她叹了口气,刚抬头想告诉叶晨晚于取血一事谨慎一些,就听到了衣料窸窣之声。一抬头,正看见叶晨晚的外衫自上身滑落。

  “你在做什么?!”她面露震惊,连本来想说的话都忘到了九霄云外。

  “取血难道不需要脱///衣么?”对方面色如常,修长的手指平缓地解着上衣的衣扣,露出领口处一片白皙肌肤在灯烛中泛着珠玉般的色泽。

  毕竟这取血的锥子总不可能隔着衣物刺进去取血吧。

  况且墨拂歌这副无欲无求的模样,她难道还会担心对方图谋不轨吗?

  此情此景墨拂歌的确是头一次见,一时间不知所措。虽然叶晨晚说得的确不错,但她也不该如此毫无芥蒂地在自己面前脱衣吧?!

  薄红自耳根蔓延,胭脂如水般染红了面颊,好在她站在阴影中并不明显。

  “没让你现在脱。”她背过身去继续整理药物,“你继续吧。”

  叶晨晚瞧她这副模样,只不动声色笑了笑。

  于她而言,最后总要脱去,中间的过程会不会被看见并不是很所谓的事情。

  衣料如烟云滑落。

  “好了。”

  【作者有话说】

  “日蚀于轸,有贵臣亡。王侯寿绝。”出自《开元占经》

  墨拂歌:【欲言又止】

  叶晨晚:【非常坦荡】

  99昏睡

  ◎肌肤冰凉,像融化的雪。◎

  在听见叶晨晚的嗓音后,墨拂歌停顿了一阵,才转过身去。

  尽管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本着非礼勿视的原则面色平淡地看向叶晨晚。

  烛火摇曳,为修长脖颈镀上一层白瓷般的釉色,肤色如雪,锁骨弧度优美,盛出一片新雪。

  从肌理到骨骼,每一处都生得恰到好处,多一分则臃赘,少一分则欠佳。

  再往下自然就是非礼勿视之处,墨拂歌还是有着良好的修养,并没有再往下瞧去。可偏偏那人以手支颐偏头看着自己,长发沿着肩廓垂落,眼眸含笑目光坦荡,反而让墨拂歌浑身有些不自在。

  她轻微地叹了口气,拿起器具走到叶晨晚面前。

  指尖冰凉,于胸前柔软处停留片刻便准确地找到了心脏的位置,她伸手浅浅丈量片刻,确定了心头取血的位置。

  肌肤下年轻的心脏有力地跳动着,如若擂鼓。

  叶晨晚刚想说些什么,唇瓣上忽然一凉,已经被塞进了一枚药丸。

  “止疼的药,但不能完全消除疼痛。”她这样说着,眼睫低垂,似乎想起起什么不悦的回忆,“倒不如说是还是会非常痛,忍耐一下吧,郡主,我会快一些。”

  叶晨晚敏锐地察觉出她情绪的变化——她自己是已经取过血了吗?

  可惜显然从墨拂歌嘴里是撬不出什么话来的,在她拿起银锥时,叶晨晚还是下意识地握住了她的手腕。

  即使隔着衣料,也能清晰感受到清瘦骨骼。

  “紧张?”此刻她略有紊乱而急促的呼吸在墨拂歌的眼中尤为清晰,“但是你这样握着我的手腕,我没有办法保持腕部平稳,更容易误伤。”

  她的话语顿了顿,而后道,“你可以握其他地方。”

  叶晨晚这才后知后觉地收回手,“原来该紧张的是这个么?我还以为该紧张些别的方面呢。”

  她仍然维持着唇角的笑意,嘴硬地开了个玩笑。

  但很显然墨拂歌并不配合她的玩笑,银锥在灯焰上飞速一燎,便准确地点在了心口,稍一用力就刺穿了皮肉。

  冷汗顿时自叶晨晚额间渗出。

  痛——真切意义上的锥心之痛。尽管墨拂歌经年握剑的手异常平稳,并无多余动作,但刺穿心脉的剧痛还是让她连呼吸都在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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