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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司她盯上我了_无虞之【完结】(131)

  她能嗅到不败的白梅花香,仿佛天地间只有她们二人对视。

  叶晨晚终于伸出手,接过了墨拂歌递来的桃木花枝,而对方另一只手牵动着叶晨晚的手,拂过手中桃木。

  墨拂歌的手并不似往日一般冰冷,反而有着生命蓬勃的温度,牵着她手拂过桃木,桃花枝便如有生命一般,其上的花苞舒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绽放,花叶新生绽放,片刻之后她手中的桃木便变作了一枝盛放的桃花。

  叶片青绿,花色灼灼,丹彩流溢,似要将春色都灼融。

  千株含露,便照人红。

  坐在叶晨晚身边的人亲眼看见这一幕,发出纷纷惊叹。

  而执桃花的人青衣衬花红,正是风华夺目,只唇角一点浅笑,娇艳如新桃亦黯然失色。

  “多谢祭司。”她温声道。

  墨拂歌只将桃花仔细放入她手中,再恭敬行一礼,从容离去。

  青丝墨发于春色中渐行渐远。

  重新坐回座位时,周围的目光既羡艳又愤恨,叶晨晚只一笑而过,从容吩咐身后侍女送一尊加了水的花瓶来,便正大光明地将这一株桃花插在了花瓶里。

  既是赠给她的,那他人自然只有羡慕着看的份。

  再往后天子致辞,罗里吧嗦地或许是说了许多,叶晨晚都并未去听。只心不在焉地看着玄若清举杯敬春神句芒,而后又是群臣吹捧,一番君臣的惺惺作态后,终于捱到了开宴。

  春宴多饮酒,几杯酒下肚,宴上氛围便松弛了许多。眼见醉酒的人越来越多,她终于寻了个借口离开宴席,独自向着祭台后的宫殿走去。

  人群渐远,逐渐安静。殿外桃树上的落雪还未融化殆尽,便已经新开了几株春桃。

  此处是祭祀准备之地,此时群臣皆在劳酒宴上,除了祭司并无他人,殿外亦无宫人看守,相比起宴会上的喧闹,竟有几分寂寥之感。

  叶晨晚推门而入,梳妆案前少女对镜而坐,白衣繁复层层叠叠在地面迤逦开来,随着她取下一根发钗,便有青丝流泻铺陈满地。

  她总是这般,与繁华格格不入,即使是满身华衣,周身却亦是挥散不去云散雪落般的寂寥。

  自镜中看见来人,墨拂歌微有讶异,“殿下怎么来了?”

  “宴上无聊,自然不如来寻你。”叶晨晚行至她身后,熟练地替她取下头上的发饰,任由满头青丝落入掌心。

  眼见墨拂歌竟然连脸上的面具都还没来得及取下,叶晨晚伸手欲替她摘下。墨拂歌也未反抗,任由她解开了面具的拨扣取下。

  镜中映出如画缱绻眉眼。

  芳泽无加,铅华弗御。

  若不是她的面颊就在自己手指边,连叶晨晚都要去怀疑此刻此幕的真实。

  春祀这样隆重的祭祀极为消耗体力,墨拂歌其实已经极为疲乏,只顺势靠在身后人怀中,任由修长手指覆在太阳穴处轻轻按揉着。

  白檀木香温柔的气息笼罩在周身,催生她的睡意。

  “我有一个问题。”

  叶晨晚的嗓音响起在耳畔时,墨拂歌都快要在对方轻柔的按揉中昏睡过去,但她还是打起精神颔首,“殿下请问。”

  “为什么会送给我?”

  片刻的沉默后,墨拂歌勾起唇角,轻声反问,“为什么不能送给殿下?”

  叶晨晚俯身,几缕冰凉的发丝落在她的面颊上,“好吧,那我换一个问法。是卦辞告诉你我是赠春序的人选,还是你选择了我?”

  墨拂歌终于睁开眼,眉梢微挑,恍惚无邪模样,“这也很重要吗,殿下?”

  “自然。”叶晨晚亦在笑,伸手更方便对方整个人都能靠在自己怀中,“我并不相信所谓天命的选择,但若是你赠给我的,意义自然是不一样的。”

  墨拂歌看着她眼中浮动波光,是让人沉溺其中的温柔神色。

  她好像总是这般,轻易就可以将人拉坠入红尘声色中一同沉沦。

  “当然当然是我送给殿下的。”她最终还是妥协着颔首,伸手示意叶晨晚看向殿外那支初开的新桃。

  “这样好的春色,这样好的河山,都是该属于殿下的。”

  【作者有话说】

  “东风解冻,蛰虫始振,鱼上冰,獭祭鱼,候雁北。”、“天子乘鸾辂,驾苍龙,载青旗,衣青衣,服青玉。”出自《吕氏春秋孟春纪》

  “有略其耜,俶载南亩,播厥百谷。实函斯活,驿驿其达。有厌其杰,厌厌其苗,绵绵其麃。”出自《诗经周颂载芟》

  虽然极限赶榜单的我很狼狈,但剧情很浪漫,很喜欢。

  墨拂歌,其实你真的很懂。

  120鸣剑心

  ◎同我比一场剑吧,殿下。◎

  自立春后,天气转暖,雪融无声,春花渐盛。

  午后的日光终于多了一点温度,暖洋洋地洒在身上。春风吹落杏花雪,这样好的时节,慕容锦搬了张软榻到后院中小憩,任由杏花落她满身。

  半梦半醒之间,恍惚的记忆里,似乎有人拂去她眉睫落花。春风吹过,光影斑驳。

  她睁开眼,看见的却是元诩立在自己榻边,遮住了午后的光线。

  元诩好不容易等到这女人转醒,就发现她原本还算愉悦的*表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阴沉起来,他满头雾水,实在是不知道自己哪里又惹到了这个脾性古怪的女人。

  慕容锦面色阴沉地抬动手指,一股莫名的力道就将他掀到了远处,让被挡住的日光重新照射下来。她重新懒懒靠回榻上,兴致恹恹地开口,“别挡着光,有话就说。”

  元诩暗中咬牙切齿直到腮肉发痛,但面上还要扬起一点笑,“之前你让我调查的东西,现在有点眉目了。”

  他每次看见这女人目中无人脾性古怪的样子,早就恨不得一刀捅死她。但奈何他还有求于人,只能继续忍耐。

  无妨,成大事者需先卧薪尝胆,为了归国重夺皇位,他忍耐了太多东西,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现在还不想和这个女人撕破脸,她一身邪术,还是要仔细思索对付她的方法。

  慕容锦斜睨他一眼,“有眉目就说,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元诩深吸一口气,压住内心的愤怒,陪着笑道,“我已经派人去查了,苏辞楹的后人,最后可寻的是清河苏氏的一对姐妹,苏渺然与苏玖落。但是十四年前清河城一场大火烧了三天三夜,苏家主脉都葬送于此,余下的都是些血缘稀远的旁支。自此,应该算是绝后了,没有什么你说的苏辞楹的后人还活着。”

  “不可能。”听着元诩的讲述,慕容锦皱眉打断了他,自言自语道,“那时的手法虽然生涩,但是气息与苏辞楹极为相似,秘术依靠血脉传承,只可能是苏辞楹的直系后人。”

  “你在说什么?我们要做的事和清河苏氏有什么关系?”元诩不明所以。

  慕容锦向来懒得给蠢货多做解释,他们只需要听话就足够了。让他们的脑子理解太多复杂的东西,只会平添事端。“查了这么久就只查出来这么点东西?就这点能力你想回魏国和登天没什么区别。”

  “慕容锦——!”元诩忍无可忍,终于爆发道,“我们各取所需,别把我当奴隶一样一天到晚吆五喝六的!”

  “你也知道我们是各取所需啊,元诩。”慕容锦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元诩身边,她难得没有生气,而是笑着反问,“我已经帮你做了多少事了?你又替我做了多少事?”

  元诩被她问得哑口无言,只能任由慕容锦手中的书卷随意地在他身上敲打,“我若是想换个人选,多的是人来跪着求我。而你没有我,大可以继续在这墨临城里过这种当牛做狗的日子,到底是谁有求于谁,你想清楚。”

  元诩生生压抑住心中的怒火,他知道现在还不是和慕容锦翻脸的时候,“刚刚是我失言。你让我去调查的事情,还有些不知道真假的传言。”

  “说。”

  “有传言说现任祭司是私生子,生母就是清河苏玖落。苏玖落和前任祭司墨衍似乎有一段情缘,只是最后不欢而散了。”元诩再补充,“这些都是传言,不能确定真假。”

  慕容锦在脑海中仔细回忆对当朝祭司的印象,却发现连名字都不能记得。但她还是想起了前些时日在邀月楼见到的那个白衣身影。

  熟悉的,令她生厌的气息

  慕容锦很快觉得这个流言应该具有相当的真实性,那个白衣女人的身上有着与苏辞楹相似的气息。

  “有什么办法能让我见祭司一面?”她问。

  元诩露出疑惑的神色,“你要见祭司做什么?都说祭司生性冷淡,私下要见她一面难如登天。若想看她,只有在祭典上,不过前几日的春祭你又没去,而且祭祀时候卫兵都是里三层外三层的,生怕出什么意外,你也很难近距离接触。若说还有什么机会的话那应该就只有一些大型宫宴,看她愿不愿意出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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