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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司她盯上我了_无虞之【完结】(196)

  一旁的墨拂歌猛然抬头,“承受天谴的人有什么要求吗?”

  “那自然是有要求的。”闻弦瞥了墨拂歌一眼,“要么是墨氏这种本来就易遭受天谴的血脉,要么就是本身能与龙脉共鸣的人。”

  墨拂歌在听见她这样说时,当即拒绝道,“这个方法不在我考虑的范围内。”

  闻弦却没有回应墨拂歌,而是对上叶晨晚的探究的目光,挑了挑眉头,“你怎么想呢,姓叶的姑娘,你是最合适的人选了。”

  “前辈,我说过这个方法不在我的考虑范畴内。”墨拂歌一下子伸手摁住了叶晨晚的手,难得语调急切地打断她。

  “你不愿意,那你就当一辈子的瞎子。”闻弦的指尖在她们之间一划,“你当瞎子,或者她当瞎子,选一个吧。”

  叶晨晚挣脱开墨拂歌的手,“不必多问了,眼睛而已,如果能用我的眼睛换回她复明,我自然不会有犹豫。”

  其实在闻弦用那种意味深长的目光看向她时,她就知道了想要医治墨拂歌双眼要付出的代价。此事本就是逆天而行,只是自己的眼睛的话,她没什么可犹豫的。

  “叶晨晚,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胡话?”墨拂歌难得面有愠色,似乎真的不能理解叶晨晚的决定,“你知道失明意味着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所以我才不愿意你一直失明”

  可她话还没说完,就被墨拂歌强硬地拽起了身子,她几乎是第一次见墨拂歌爆发出如此强硬的姿态,被推搡到了门口。

  “我和闻弦单独有话说。”她冷冷道,阖上了门扉,言罢还甩下一句,“殿下就不必听了。”

  闻弦冷眼瞧着这一幕,打了一个响指,门扉处便被烙上一道符文,“你直接说吧,上了隔音的阵法,她在外面听不见的。”

  “前辈何必这样为难她?”墨拂歌叹息一声,坐到了闻弦身边的位置。

  闻弦只是坐在桌面,一手撑着颌骨,神色散漫,“为难,你凭什么觉得我在为难她?我说的句句属实,她就是最合适的人选。你以为能和龙脉有所共鸣的人是池塘边的**吗,一抓就是?”

  “她不在选择的范畴内。”墨拂歌也如此强硬地回答,“眼睛太珍贵了,她对我没有亏欠,也不用对我的事负责。”

  “负责?这仅仅是负责的问题么,她如果连眼睛都不愿意付出,又如何称得上爱你?”闻弦面露疑惑,垂下眼眸仔细端详着这个与自己大相径庭的后辈。

  烛火照得墨拂歌侧脸的颌骨单薄,连淡青血管也清晰可见,就像是雪中盛放的白昙。

  “我对此并无兴趣,亦不需要。”她淡淡道,“但我知道失明的滋味,她或许此刻愿意付出一切,可她能忍受将来数十年日复一日的黑暗么?她的未来光明灿烂,大不必为我付出这些。”

  “若是日后她因为后悔而生出嫌隙,才是我不愿见的。”

  闻弦品味着她的话语,大概觉得墨拂歌在这方面出乎意料的成熟,自己在她这个年纪时可想不了这么周全。

  墨拂歌眼眸轻垂,最后才极轻声道,“我只是希望,无论何时,她都不必被我放上天秤两边去衡量。”

  她的声音虽轻,却千钧重敲在闻弦心头。

  闻弦唇瓣翕动,最后却什么也没说,只又做出那副无所谓的姿态,“所以呢,你既然不愿意让她来替你承受这个天谴,那你是打算继续瞎着了?”

  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敲着扶手,墨拂歌表情从容,“前辈既然一直在说人选,那么就说明,是有一个选择的范围的吧?能用来承受天谴的,并非只有叶晨晚一人。”

  闻弦偏着头看她,终于露出一种严肃又幽深的冰冷神色,“你先前一副多么良善的模样,现在又打起别人眼睛的主意,即使别的人与你无冤无仇又无辜?”

  墨拂歌已经重新靠回椅背,做出放松的姿态。

  “叶晨晚是叶晨晚,他人是他人。”她平淡地拿出折扇,只若拂去尘灰一般捋平衣摆,“我知晓我从来不是良善之辈,可既然上天从不愿垂怜我一二,那我也只能靠自己。”

  她终于听见闻弦的笑,断断续续落在耳畔。

  “我倒是觉得叶晨晚不该心悦于你,相反,她应该忌惮你。”

  【作者有话说】

  每次过年都觉得忙,但不知道在忙什么,抱歉久等了。【卡文也有点严重哈哈。】

  【被人逮住其实在弄剑三编辑器的心虚的眼神】

  闻弦与苏辞楹,其实是一种两相负。

  178见山水

  ◎想要坐稳高位,便要承受得了代价。◎

  闻弦以一种揶揄的目光上下扫视着她,“话说得轻松,虽然阵法的牺牲品不一定是要她,但替代品也不是随处可见的。你从何处去寻?”

  “如果按照王气来理解龙脉的话,所有王侯其实都能与龙脉有一定程度的共鸣,不过是天下龙脉十斗各占几斗的问题。”墨拂歌说出了自己的推测。

  “是。”闻弦给予了肯定的回答,但面色上却并不赞同,“可就算除了中原的天子,别地的王侯也是各地的大人物,你要抓个王侯来替你承受天谴又如何容易?”

  “”手中白玉骨的折扇轻敲在座椅的扶手上,墨拂歌胸有成竹地一笑,“王侯虽难得,但南疆不就正巧有一位。”

  闻弦了然她打的什么主意,“南诏王的手虽然伸的长,但你要如何把他引出南诏国来到玄朝境内?他倒也应该没有蠢到要自寻死路。”

  “他既然虎视眈眈如此之久,给予足够多的诱惑,自然是能引蛇出洞的。”墨拂歌微偏了下头,“如此,也算一石二鸟。若能除掉南诏王,也算是为仙教解决一个心腹大患不是?”

  闻弦轻哼一声,未允亦未否。玩弄权术向来是中原人最擅长的东西,只是墨拂歌若真能做成此事也是好事一桩,她最终没有多嘴。

  、

  闻弦说的话不错,这天下的王侯都是各地名动一方的重要角色,就算把主意打到了南诏王身上,要怎么把他引出来也是个大问题。

  晚间灯烛摇曳,墨拂歌倚靠着床栏仔细思索着这个问题。

  白檀木香温柔地包裹在周身,她陷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在想什么?”女人的声音带了一点笑,浅浅拂过耳畔激起细密的痒意。

  墨拂歌下意识地微推了一下叶晨晚,“闻弦前辈还在呢。”

  叶晨晚奇怪地环视一眼周围,并没有发现闻弦的踪迹,“闻前辈在么?”

  墨拂歌能感应到闻弦应该也在附近的地方,只是倒也没有在这个房间中。“在附近。”

  叶晨晚不以为意,仍然抱着墨拂歌,“其实闻前辈都知道,遮遮掩掩也并无什么作用,不若坦荡一点。”

  这一点墨拂歌当然知晓,她只是拿不准闻弦对此的态度,在这之前还是谨慎一些好。

  只是她向来拿叶晨晚也没什么办法,只能任由对方抱着她问,“你同闻前辈今天都说了些什么?”

  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东西,墨拂歌如实告诉了她与闻弦的交谈。

  “嗯南诏王的确是个不错的人选。”叶晨晚权衡着墨拂歌的提议,“南诏王乌穆阁本来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也该让他长长记性了。”

  墨拂歌阖眼,“殿下打算拿他如何呢?”

  “阵法之后他应该也基本只是个废人了,留着也麻烦。”叶晨晚把玩着墨拂歌的发梢,任由浓密而柔软的发丝穿过指缝,她的动作温柔,却带着笑意吐出残忍的话语,“还是杀了一了百了吧。”

  “杀他总是容易的,可是杀他之后呢?”墨拂歌安静地靠在她怀中,“南诏有动乱在此时算不上好事,这段时间若是大兴兵戈容易被朝中人拿来做文章。”

  “我最近派人去打探了南诏国的近况,乌穆阁年轻时倒也算英明统一了六诏,可惜老来无德,子女不和,国中内斗严重。”叶晨晚语气平淡,“老子死了,估计那几个儿女应该高兴得很吧。手脚做得干净些,也算他咎由自取。扶植一个听话些的子女,日后好再做打算。”

  叶晨晚的思虑周全,墨拂歌并无异议,“也好。那到现在就只剩下一点,如何才能将乌穆阁引入境内?”

  “他知道我在的话,总会来的。”叶晨晚终于抬眼看向窗外沉沉夜色,“已经有不少人知道我到了苗疆,都蠢蠢欲动。”

  “拿自己做诱饵”一声低沉叹息,墨拂歌握住她的手,“太冒险了。”

  对方却没有直接回应她,而是道,“今日你和闻弦前辈谈话的时候,我去教内逛了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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