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瞎子_南山客卿【完结+番外】(177)

  真幸运,拥有了可以同喜同悲的人。

  明天会是一个新的开始。

  对纪冰是如此,对阮雨亦然。

  虽然对那个雨夜的记忆仍旧深刻,但她逐渐学会了往前看。

  偶尔允许自己难过几分钟,再迅速调整好。

  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不用大张旗鼓,不用请客摆酒,悄悄地。

  她们悄悄地,走向未来。

  爱情的形式多种多样,她们很热烈,又很安静。

  不会像十年前那般,想告诉全世界,想到处跟人炫耀。

  看,就是这个人,我们在一起了。

  如今,别人不知道没关系,她们知道就行。

  我爱你,你知道。

  你爱我,我也知道。

  这就够了。

  回到家,董园正坐在沙发上,给气球打气,“快把东西放下,过来帮忙。”

  阮雨把蛋糕放在餐桌上,放下包,董园起身说:“先把字贴上。”

  接下来,母女俩的对话就变成了这样。

  “歪了歪了。”

  “没歪。”

  “怎么没歪,你站远点看。”

  “呀,好像是有点歪。”

  “你看,我让你听我的吧,上回炒土豆丝你就不听我的,最后做成了土豆泥……”

  阮雨听着她的喋喋不休,深深觉得董园要进入更年期了。

  完全没察觉,自己也是个话痨。

  在墙上贴好了字,她们又开始打气球。

  ‘嘭’

  ‘啪’

  “不要打这么多气。”董园撇嘴嫌弃,“真不知道纪冰看上你什么了。”

  她们母女之间的关系像是突然改变的,但又自然而然。

  亲昵的时候粘人得很,嫌弃的时候也是真嫌弃。

  有难时,可以为彼此付出生命,但在家时,也会吐槽你炒菜放这么多盐,想齁死我。

  也会因为你笨手笨脚,毫不客气地大声嚷嚷。

  董园担心阮雨一个人,一天恨不得给她打八个电话,但还是会因为阮雨进门忘记换鞋,追到卧室门口板着脸念叨。

  阮雨夸张地抖着嘴装哭,你变了,你没以前那么爱我了。

  董园直接丢下一句,“出来把地拖了,别让我再说第二遍。”

  阮雨立马回:“好嘞。”

  阮雨心疼董园工作辛苦,在家的时候就会提前把饭做好,虽然被吐槽不好吃,但她还是会做,吃完饭主动收拾卫生。

  只是偶尔会说上几句俏皮话,“董女士,我们去撸串吧。”

  董女士看了眼时间,已经晚上十点。

  “有你爱吃的烤猪蹄,多放孜然少放辣。”

  于是,对饮食严格的董女士也会偶尔放纵一把,也会在撸串的时候不忘给阮雨端一碗小米粥。

  过往的伤痛仿佛从未发生,谁都不会再提起,她们像是从平安顺遂的日子里走过来的。

  第二天一大早,家里又跟打仗似的。

  “我的盆,盆放哪儿了?”

  阮雨也在找,“我的鞋呢。”

  不得不说,母女俩在某方面还是很相像的,连找东西时歪头的方向都是一致的。

  过去一直紧绷着的心情,一旦松懈下来,就跟开闸的洪水似的,连生活都会随之受到影响。

  悠哉,惬意,躺平摆烂。

  总算把要带的东西全部找齐,又开始手忙脚乱地打扮。

  车已经在楼下等了,她们租的,只有一辆,是婚车。

  阮雨穿好水晶鞋,把头纱往后撩了下,董园一手抱着盆,另一只手给她提裙摆。

  等上了车,司机好奇地看了她们一眼,也没多问。

  这是他当司机这么多年载得最特别的乘客了。

  打开导航。

  出发。

  目的地:清河市女子监狱。

  清晨的柏油马路上,有一辆黑色的宝马车匀速行驶,后视镜上挂着彩带,车头花是用香槟玫瑰围成的心形。

  后面没有车队,就这一辆。

  等红绿灯时,路人好奇伸头看,看见了穿着婚纱的新娘。

  她打扮得很素净,没有华丽的装饰品,但特别漂亮。

  纯白的缎面婚纱,一字肩的款式,露着圆润的肩头,她耳垂上戴着珍珠耳钉,头发盘起,刘海三七分,整齐地梳理好,贴着头皮。

  头纱固定在盘发上,头上卡了几颗珍珠做点缀。

  从侧面看,她妆容很淡,鼻子挺翘,额头饱满,睫毛很长,嘴角往上勾起。

  倏地,她扭头看向窗外,眼眸含笑,勾起的嘴角处还嵌着两个梨涡。

  路人想:新娘真漂亮,连她手里拿的玫瑰捧花都失了颜色,也不知道是谁这么有福气。

  眼看着就快到了,突然从路边窜出来一个老头,司机迅速踩下刹车,险些撞到人。

  由于惯性,董园和阮雨身子前倾,险些磕到前面的椅背。

  司机下车,去问了几句,又回来,跟董园说:“拦车要钱的,讨个喜气。”

  董园没提前准备红包,就从口袋里掏了十块钱,司机拿着钱递给那老头。

  老头不乐意,嫌少,张口就要二百。

  董园皱着眉,又掏出十块钱,“就二十,爱要不要,意思意思就得了,哪有这么要钱的。”

  老头拿着二十块钱骂骂咧咧,直接坐在地上,愣是拦着车不让走。

  阮雨看了眼时间,心急火燎,她戴上眼镜,打开窗户伸头看,隐约能看见监狱的大门,“来不及了,我先走了。”

  她把眼镜递给董园,推开车门,下车。

  确定了方向,阮雨双手提着裙摆,在马路边跑起来。

  脚上的水晶鞋踩在地上发出哒哒声,她目视前方,微风吹起她的头纱。

  太阳出来了,温柔地洒在她身上,连头发丝都被镀上一层暖光。

  二十八年前的今天,有一个女孩降生了。

  二十八年后的今天,这个女孩终于有家了。

  我穿婚纱来嫁你,用婚车接你回家。

  从此,我的家就是你的家,我妈妈就是你妈妈。

  阮雨跑累了,站在路边喘气,鼻尖突然泛酸。

  然后又扬起笑容。

  以后,每年的今天都是好日子。

  ……都是好日子。

  她提起裙摆又跑起来。

  蓝天,白云,绿树,花草,河流……

  我看到了这世间的美好,但还是不及你好。

  我们一起看,才是最好。

  在这个最普通不过的早晨,离清河市女子监狱不远处的马路边发生了一道奇景。

  几十只蝴蝶在阮雨的身后排起了长队,她跑过的地方形成了一条窄窄的路,散发出的爱意都是带着香味的。

  这条路像是与那晚纪冰身后的血路交织在一起,香味把血腥味冲刷干净,掉落的红色头绳与刀柄再次缠绵在一起。

  那根纽带重新相连,注入爱意,坚不可摧。

  厚重的大门缓缓打开,阮雨站着不动,就这么看着。

  ‘啪嗒’眼泪滚了下来。

  纪冰左手拎着黑色行李袋,头发跟十七岁那年夏天一样短。

  她看着阮雨,先是愣住,然后被惊艳,接着红了眼眶。

  阮雨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人影。

  但她知道,是她。

  下一秒,提起裙摆朝她奔去。

  纪冰松开手,行李袋掉在地上,单手把人接了个满怀。

  阮雨紧搂着她,闷声哭,纪冰单手轻抚她的背,哑声说:“别哭,我回来了。”

  “我好看吗?”阮雨退开些,看着她问。

  纪冰的手搂着她的腰,没松,笑着点头,“你最好看。”

  一直都是最好看的。

  阮雨又哭又笑,骂了句:“傻子。”

  然后微微用力,勾着她的脖子,往下拉。

  吻了上去。

  纪冰浑身僵硬,感受到唇上柔软的触感,眨巴着眼,盯着阮雨的长睫,呆愣着,不知道怎么办了。

  阮雨抵着她的唇,“闭眼,张嘴。”

  “哦。”她嘶哑的声线都发抖,乖乖照做。

  唇舌纠缠,难舍难分。

  但同时也解答了阮雨十六岁那年好奇的问题。

  激烈了……真的会咬到舌头。

  唇舌分开,阮雨张开嘴,伸出舌尖,痛嘶了声。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纪冰忙道,虽然她也被咬了好几下,但她觉得还是不说的好。

  见她没生气,小声提议:“要不然,再试一次,我保证不会咬到你。”

  阮雨噗笑,点头。

  唇都快黏上了,突然被一道不耐烦的声音打断,“怎么还亲。”董园端着盆跑过来。

  两人忙分开,尴尬地轻咳了声。

  纪冰的耳根都烧红了。

  董园把盆放在地上,拿出火柴,点燃盆里的木炭,“先迈火盆,回家再亲吧,不急这一时。”

  完了,这下连脸都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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