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璎的眼睛眯起来,语气里带了些不悦,“阿萤,你知我心中所愿,如何能选?”
流萤却不退步,执拗地让她做选择,裴璎看不清她的脸,只能侧头,轻声叹了口气,“阿萤,我不做二中选一这种事。凡我想要的,我都会拼命去得到。”
“大统之位是,你也是。”
裴璎已经做了回答,流萤不再强求,轻轻嗯了一声。
天际沉云散开,月色又悄悄照了进来,裴璎的眼睛在月色中闪着光,流萤转头看她,看到她靠近自己,低声道:“阿萤,若你不是我的,那也永远不会再是别人的。”
流萤对上她的眼睛,看见那里面透出银亮月光,恰如暴雪夜中,那双居高临下的眼。
寂寥的雪地中,休整后的雪狐甩甩皮毛站起来,半眯的眼睛睁开,又漾起危险的笑意。
裴璎靠近时,流萤没有拒绝。每每此时,裴璎面上只有一派邪笑,大大的眼睛微眯起来,全然没了方才低声祈求的卑微。
二公主一如既往熟稔,数日未见的渴求,叠加争吵后的劫后余生,让她的动作有些急躁,甚至没有耐心慢慢引导,急切的亲吻后,翻身趴在流萤身上。
流萤仰面看她,沉默地接受她的动作,忽然开口道:“殿下方才说错了。”
裴璎压在她身上,正单手解开她胸前系带,头也不抬,“嗯?什么错了?”
系带被熟练地扯开,衣领大开,肌肤暴露在夜色中,冷意遍布,流萤仰脖,轻巧地咬住裴璎耳垂,唇齿轻轻研磨着,气声道:“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是你杀了我。”
裴璎的手停下来,流萤又重复了一遍:“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殿下杀了我。”
这一夜,汤泉行宫下起了小雪。雪粒纷落如飞沙碎石,伴着冬日冷风,时有时无地敲在窗上。
流萤蒙头裹在冬被里,神智渐渐醒过来,却睁不开眼睛。屋里炭火应是熄了,伸手在外试探了下,冷的她立马缩手回来。
又偷懒地躺了会儿,流萤掀开被子起身,头昏脑涨中想起来,裴璎是半夜走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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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俩之间,多少有点时间差了
第17章
窗外落雪声窸窣传来,天色还未大亮,青黑中带着星点白光,流萤掀开床帘看了眼,什么也看不清,又缩回来裹紧被子坐着发懵。
呆了半晌,等到被子里仅有的余温褪去,冷的她指尖都开始发颤,才终于掀开被子起身。
裴璎是半夜走的。
走时床榻一片凌乱,自己脱力躺在床上,干涸的喉咙发不出声音。
裴璎要走,流萤连问话的力气都没有,还是裴璎穿戴好后,俯身替她擦去额上汗水,轻声道,“阿萤,我要走了。宫中只有阿姐在,我要赶在午时前回去。”
二公主夜里来,夜里走,恍惚像是一场梦。梦醒,流萤起身坐到镜前,点了一盏烛灯在手边,隐约能从镜中看见,自己脖颈处有一片绯红印记。
伸手狠狠擦过几遍后,印记反而更明显。流萤抿唇,取了项帕遮住脖间印记,情.欲褪去后,心底只剩一片厌恶懊悔,极乐到来前,终于说出口的那句话,又响在脑中。
流萤记得,她终于告诉裴璎,“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是你杀了我。”
裴璎是如何回答的?
她的手停在自己胸口处,温热的指尖与裸.露的肌肤紧贴,缓缓游走下去,她问,“阿萤,原来你怕我,是因为这个梦?”
漆黑床榻间,流萤看不见裴璎的脸,只更用力地咬住她耳垂。裴璎吃痛却没躲,噙笑道:“怎么阿萤梦中,我是这样坏的人?”
是啊,就是这样坏的一个人,却让她无论如何都难以抗拒。流萤闭眼,别过头去问她:“殿下真的会杀我吗?”
“若有一日,殿下觉得流萤无用或是厌恶,可会杀之而后快?”
裴璎的吻落在眼角,全然没把流萤所问当真,只是察觉她眼角有泪,稍稍用力在她紧闭的双眸上亲过,话里带着无奈和薄怒,“傻,不是梦吗?怎么一场噩梦,也要怪到我身上?”
“阿萤,你有些不讲理。”
裴璎缓缓松手,整个人软软地贴在流萤身上,低头埋在她脖颈间,细密的吻落下去,坏心地留下一片印记。躲不开她温柔又执拗的吻,流萤身子绷紧,问出口的话却没得到肯定的回答。心底失望郁结,明知问话无望,明知裴璎不会相信自己,还是忍不住开口:“殿下可信,世上有死而复生这种事?”
“不信。”
裴璎答的极快,话语里忍着笑意,似是觉得有趣极了:“怎么?难不成阿萤是死而复生,同我复仇来了?”
言罢又在流萤脖颈柔软处重重咬下一口,察觉流萤吃疼闷哼一声,心觉得逞,孩童般邪笑道:“不是要复仇吗,怎么不躲?”
身下人沉默,裴璎一手撑在流萤身侧,散开的长发垂下来,有几缕落在流萤胸口处。裴璎伸手挑开发丝,言语里有轻微笑意,故意逗她:“那阿萤梦中,我是如何杀你的?”
引.诱的指尖往下,力道时轻时重,带了几分惩罚意.味。乐见身下人紧张,想退缩,强忍的呼吸声从齿缝泄露,如听仙乐。裴璎更是来劲,铆足了劲逗她,“阿萤梦里,也是这般死在我手.上?”
裴璎一手按住颤抖的流萤,“若是如此死在我手上,恨我做什么?”
流萤陷入痛苦和欢愉的漩涡,想逃,身体却早已熟悉这份亲近。煎熬中,她听见裴璎的问话,听出她言语中的逗弄调笑,心里忽然生出无穷的怒气,仰脖喊道:“是殿下杀了我!”
喑哑的喊声,落在裴璎耳里,却成床榻间的情话。越是领会流萤的怒气,反让她心里更畅快,指尖加重了力度,唇瓣抵在流萤唇边,“恨我?”
流萤几乎疯狂,身体的欢愉,更映衬心底痛苦绝望深重,好似暴雪将至。她艰难转头,一口咬住裴璎手臂,呜咽着哭出声。
手臂被咬出剧痛,裴璎心里却生出强烈快感,那是人人都看不见的许流萤。人人都只看到许少尹端方寡言,不喜不怒,克己复礼,唯独在自己面前,她会落泪,会生气,会咬人,更会拖着自己,去往无边无际的极乐。
齿痕深入皮肉,裴璎痛到发抖,喘气时咬牙道:“哭出来,阿萤,哭出来。”
外间天色渐渐亮起来,昨夜荒唐醒后只剩厌恶懊悔。流萤熄了手旁烛灯,默默看着镜中自己。
其实前世最后一年,她与裴璎之间隔阂已如坚冰难融,曾经无比契合的两个人,几乎一年不曾共枕。若非重生,她几乎快要忘记裴璎的吻。那时候,殿下冷言冷语,她纵然渴望,却也无法开口。
或许是太久不曾得到过,重生后的每一次,反让她更癫狂。流萤别开眼,不愿再看镜中自己。落雪声渐大,细小雪粒逐渐凝成片片雪花,流萤起身走到床边,推开窗扇往外看,心中那场暴雪终于落下。
或许前世一年被亏欠的,不甘的,渴望的那些,重生这几次,她也算在裴璎身上拿回来了,实在不该再这样沉溺下去。
心中暴雪风声呼啸,彻骨的冷与痛袭来,流萤关了窗户,又静静站着,隔着窗棂看外间雪落。
她的梦,许是这一刻,才彻底醒来。
眼前白茫汇聚,流萤转身时,听见门口传来两下轻微叩门声。
她听到,是元淼来叩门,轻声喊了一声许少尹,来等自己一同去正殿。
流萤前去开门,撑出个笑请元淼进来,“元主簿请进吧。”
元淼没动,还是站在屋外,笑道:“就不进来了,我在这里等着便是。”
倏地,流萤想起昨夜门后,裴璎带着怒气的压制。门抵门扇的慌乱恐惧犹然在目,流萤低头咬牙,道:“好,烦请元主簿稍等片刻。”
门扇未关,流萤回身取了披氅穿好,和元淼一起往正殿去。
路上,元淼欲言又止,走出好一段才小心问道:“昨夜少尹睡得可好?”
流萤没料到她会这么问,脑中记起昨夜之事,尴尬应付着:“还好还好,夜里觉得累,早早便睡了。”
元淼闻言松了口气,“那便好,我还以为......”
流萤警惕看她,“以为什么?”
元淼摆摆手,笑道:“我还以为那夜酒后说错话,惹了少尹不快。”
这话实在奇怪,流萤根本想不起元淼何时说错话,追问她,却见她快走两步,摆手只道无事,怎么都不肯说了。
两人走过曲折宫道,看见正殿大门外,站着内侍总管徐元。
殿门外,徐元也看见流萤与元淼走过来,含笑上前颔首道:“许大人安,元大人安。”
二人回礼,元淼问道:“这样冷的天,徐总管怎站在殿外?”
徐元是内侍总管,几乎不离陛下左右,如今陛下病中休养,更是应该御前侍奉。风雪中站在殿门外,且看着笑中带话,显是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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