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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在与公主决裂前_猫一口【完结】(4)

  她恨她,恨不能让她切身体会自己遭受的冷漠与背叛。

  流萤打定主意,心思稳住了,面上便看不出丝毫异样,静静等待巳时到来,等待与二公主的重逢。

  宫中各处,凡住在宫外的官员都是巳时放班出宫。今日未到巳时,流萤就已透窗看见,二公主宫中内侍已经等在院中,心里顿起烦躁。等到巳时,流萤慢慢收拾了东西,刚一走出门,就见公主内侍迎上来,“许少尹请随奴婢来,殿下已久候了。”

  流萤未答,只轻轻点了头。内侍引着流萤往启祥宫去,一路沉默。等到站在启祥宫殿门前时,流萤心鼓一乱,险些转头就跑。

  等到要见了,她却忽然害怕,她怕看见二公主,怕看见公主的眼睛,怕自己看见那里面情意全是虚假权衡,于她而言不可谓是再死一次。

  只是没等她跑,殿门就已被打开,熟悉的熏香气飘出来,让她恍惚,飘飘然入了内。

  启祥宫里暖炭融融,有内侍替她解开身上披氅,肩头一松的同时,有人影如风般飘来,一股暖意柔软覆在自己手上,许流萤猛地一惊,如被火烫般瞬间抽手,无措地往旁边挪了半步,心鼓隆隆。

  “怎么了?”

  二公主裴璎高高兴兴出来迎她,刚刚牵上手便被甩开,笑起的眉眼掉下来,眼神示意内侍退下,又上前握住流萤的手,“怕什么,都是我宫中的人。”

  再听公主的声音,恍若隔世。流萤缓缓抬头,强忍心头恨意没有抽手,对上二公主的眼睛,全身一瞬僵住。

  二公主真是一如既往好看啊。眉如远山,双眸清泓。

  这张脸这双眼,流萤曾于尚书苑初见时一眼万年。可到最后临死前,她却不敢再看一眼。

  同床共枕过的人,稍微异样都很难忽略。裴璎皱了眉,攥紧她的手:“今日怎么了?见我像是见鬼?”

  流萤慌忙扯了个借口搪塞过去:“一路过来冻了手,怕凉到殿下。”

  裴璎什么都不知道,听她这么说马上将她两手握得更紧,两双柔软细腻的手交叠在一起,轻柔地摩挲着:“这下不冷了吧?”

  流萤嗯了一声,又迟钝地扯出个笑。

  裴璎兀自欢喜,自顾自偎着流萤往里间去,邀功般得意:“不怕,外面虽冷,我这里可是最暖和的。瞧今日这炙羊肉,我亲自下了厨房的,阿萤可不许再说我是借花献佛了。”

  流萤木偶般被她领着进到里间,看到已经备好的一桌酒菜,自嘲一笑。

  过往甜蜜犹然在目,只是物是人非,极乐与地狱罢了。

  里间无旁人,裴璎拉着流萤坐下,卷了长袖取过酒壶,替她和流萤各倒了一杯。流萤接过酒杯半晌未动,活像入定。裴璎在旁看着她,终于发觉今日流萤实在奇怪,不但对自己格外生疏,似乎还......还有点害怕自己?

  裴璎觉得奇怪,她与流萤是少时的情分,两人早已如同一人,她又怎会害怕自己?见流萤实在异样,又想到自己今日见她,一是实在想她,二也的确有事相商,裴璎不免有些心虚为难,有意逗流萤开心,便伸手轻轻在她心口点了下,还未开口逗她,就见流萤忽然惊恐,身子往后一仰险些跌过去,吓得裴璎赶忙抱住她,没空去想她今日奇怪,忙抱紧了轻声哄着:“没事没事,阿萤,没事的没事的。”

  流萤在她怀中缓过神,长箭穿心的恐怖与剧痛褪去,她额上已生出一层细汗,后知后觉从公主怀里退出来,恭敬行礼谢罪:“殿下恕罪,臣方才失态了。”

  裴璎双手还维持着抱她的姿势,怔怔看着流萤,一无所知,满心莫明。

  流萤已不能在此处久留,强撑的冷静已近崩溃,豁出去取了桌上酒杯一饮而尽,“殿下今日召臣前来,只为这杯梨花春吗?”

  她看着裴璎的眼睛,企图从里面找出一丝虚情一分残忍,可除开爱意温柔,她什么也没找到。找不到虚情假意的证据,反让流萤更绝望崩溃。

  她紧紧盯着那双好看的眼睛,只看到那双包含情意的眼里,渐渐涌起困惑和失落,听到熟悉的温柔声音响起,同样饱含困惑和失落,“阿萤,你今日究竟怎么了?”

  是啊,她究竟怎么了呢?

  流萤忍泪,没有回答裴璎,只执拗地复问一遍:“殿下今日召臣,只为这杯梨花春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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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章

  裴璎不解流萤今日为何反常,“阿萤,你今日究竟怎么了?”

  流萤只是看着她,千言万语凝结心头却无法说一字。裴璎过来拉她的手,被她轻轻侧身躲开。屋子里顷刻死一般安静,有强忍的呼吸声落在耳侧,分不清是谁的。

  流萤垂眸,看见裴璎并未收手,还维持着方才来牵自己的动作,白皙细腻的手指朝向自己,指尖竟在微微发颤。心底忽地泛起酸楚,剧烈的爱恨凝成绝望,流萤艰难闭眼,把汹涌泪意全数忍下,喉间酸涩如鲠在喉。

  寂静过后,还是裴璎先开口,语气已带了些委屈和不悦,“阿萤,你从来不会躲开我的。”

  是啊,她裴璎是当朝二公主,是与大公主争夺皇储之位,将来更有可能继承大统之人。她许流萤算什么?不过万千臣民其中之一,如何能躲?殿下要她风光她便风光,待殿下恨了厌了,不也是杀她如杀蝼蚁吗?

  流萤心里觉得可笑,想也未想便回她:“阿璎是在怪我?”

  这是流萤最管用的一句话。流萤最重规矩身份,分明关系已极亲昵,可她偏要执着称呼殿下,平日裴璎想让她唤一声阿璎堪比登天般的难。只有两人争吵时,流萤乖乖来上这一句反问,总让裴璎觉得可爱又可气,再大的气也就消了。可这次,裴璎听了却觉说不出的憋闷气恼,皱眉看着流萤,气头上的狠话就快脱口,又见她实在淡定,有些怀疑难道是今日自己要说之事被她提前知道了?心里一虚,软了语气哄她:“我哪里是在怪你?”

  叹了口气,道:“是不是今日天官院事多,累了?”

  话问出口裴璎也觉牵强,冬至夜宴都没有,天宫院何来事多?

  流萤闻言却还是笑,什么也没说,只轻轻摇了摇头。

  裴璎受不了她这般冷着自己,心头有火无处发,那点子心虚也被烧干,干脆收了手问道:“阿萤,你今日奇怪的很。是我哪里惹你不快,还是你遇到了什么事?你不如直截了当说出来!你心里若在想什么,大可说出来,你我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流萤摇头,只道殿下多心了。她与裴璎之间不可言说之事,累积前世十二年,已是多如牛毛,无处可说。

  裴璎哄来哄去,见流萤不肯说实话,又想着云瑶今晨回来所报,心里气极,一手将桌上酒杯挥开,青瓷酒杯落地顷刻碎裂,刺耳碎瓷声中,裴璎高声道:“既不想来,便不要来,来了又要在这里不高不兴的,不知怎么平白惹了你!我……”

  后面的被话裴璎咽回去,生气也记着要脸,不想再提自己为她早起下厨做炙羊肉的事。二公主裴璎破天荒头一回下厨,欢天喜地备了一桌子,又眼巴巴等了一天,哪知流萤来了一句也没夸自己,还左一下右一下地甩脸色。裴璎心里又气又委屈,白皙的脸上泛出红,一双桃花眼里氲出几分水气湿润。

  外头云瑶听见动静忙赶来,刚叩门就被裴璎吼着退下,流萤见她动怒,心里反倒舒缓下来,很是无辜:“殿下哪里的话?殿下相邀,臣岂会不愿?”

  “你!”

  裴璎气的恨不得拿酒杯砸她,又怕当真砸坏了,只能生生忍下来,怒极反笑道:“是吗?既是情愿来的,那为何今晨在宣和殿外同那个卫泠都能说说笑笑,来了我这里,倒是愁眉苦脸,活像被逼的?”

  许流萤闻言愣住,很快反应过来:明白定是云瑶去而折返,瞧见自己与卫泠说话了。

  “殿下知道卫泠是臣好友,实在不必说这种话。”

  裴璎梗着脖子看她,来了气就开始摆公主架子:“本王自然是知道。只是本王不知,为何你与那卫泠就能说说笑笑,与本王却不能?也不知那卫泠究竟哪里好,你许流萤谁也看不上,偏就整日与那卫泠投机,怎么,难不成今日你想去的是卫泠府上?”

  裴璎越说越来劲,越说越觉着流萤今日奇怪,都是因为在宣和门外同卫泠说了话,“是不是那卫泠又同你说了什么?本王真该治治她,叫她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裴璎对卫泠早有不满,一是因着这人仗着与流萤友情深厚,总是说些挑拨离间的言语,二是这人的确有些才华本事,却不愿入自己麾下,那股子清高劲让她厌烦。

  “阿萤,我并非小气,连你交友都诸多规限,只是那卫泠......”

  裴璎一口一个卫泠,流萤听的两耳嗡嗡,脑中闪过前世卫泠被二公主逐出上京的场景,没等她这句话说完,腹中忽然涌起翻江倒海的恶心,立时捂嘴,猛地起身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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