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去？
楚清秋目光从册子上移开，抬眸看梁佑芸, “这事不好同你说。”
是不好, 还是不能？什么时候楚清秋有事是“不、好”同她说的了？
“怎么？”梁佑芸依旧是笑着, 面对着楚清秋, 单手撑着桌面, 弯下腰垂下眼睫, 音调温柔, 声音低低轻轻的在楚清秋耳边问，“比你我昨夜做的事情还要私密, 还要不可告人？”
昨夜两人就在这张桌子上, 楚清秋亲手“喂”她“吃”下一颗缅铃。
然后替她整理好裙摆, 牵着她出去散步, 看她面露异样, 欣赏她羞耻难堪想要又不能的一面。
梁佑芸指尖攥紧，侧眸看着楚清秋冷白色的脖颈, 心里不知道出于什么想法，故意要刺激两人间的关系。
她轻声说，“嫂嫂，你现在是梁家人，梁家不需要攀附福佳郡主，你也不用同她走得太近。”
嫂嫂两字，像是扣在两人手腕上的镣铐，每次扯到都要叮当作响，扯痛梁佑芸，也扯痛楚清秋。
不管迎亲拜堂的人是谁，楚清秋的名字在梁家族谱上，始终记在梁佑安旁边。
而梁佑芸，身为小姑子却在哥哥不在的时候，夜夜跟嫂嫂厮混，这事多少不光彩。
正因为梁佑芸觉得不光彩，每次心情因楚清秋不好或者情绪不对的时候，都爱叫楚清秋“嫂嫂”。
以此提醒两人实际的关系跟讥讽两人背地里见不得人的关系。
像是她不好受，也不让楚清秋好受。
两人之所以这么不光彩，全是楚清秋喜欢她，全因楚清秋要了她，全怪楚清秋。
楚清秋总算侧眸看梁佑芸，转头时，鼻尖几乎蹭到梁佑芸的鼻尖。
两人离得很近，近到呼吸交织在一起，近到下一瞬便能吻的难舍难分。
这般暧昧的距离，可楚清秋没有半分主动。
梁佑芸见楚清秋面色冷冷的，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丝毫没有要亲过来的意思，不由抿了下唇，眸光轻晃看向一旁，袖筒下的指尖无意识收拢，心里也是一紧。
梁佑芸莫名心虚到不敢跟楚清秋对视。她似乎把话说重了，短短一下午，叫了两次嫂嫂。
她明知两人关系敏感，明知楚清秋不喜欢嫂嫂的这个身份，还非要拿出来刺激她。
尤其是明年四月份，外放做官的梁佑安就能攒满功绩调回京城了。到时候梁佑安定然要住在梁府的……
想到这事，梁佑芸无意识皱眉，第一反应竟是不打算让梁佑安回京。
可那是她亲哥哥。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是梁佑芸主动站直了身，往后退了半步坐在绣墩上。
梁佑芸提起茶壶，倒了杯茶水抿了一口，压下心里多余情绪。
“去郡主府要带的礼物选好了吗，”梁佑芸双手握着茶盏，目光落在楚清秋手里的册子上，“不如用你那个青玉扳指当礼物呢？”
梁佑芸温柔一笑，“我记得你挺喜欢那个扳指的，喜欢的扳指送给喜欢的人，多好。”
楚清秋合上册子，抬眸看梁佑芸，“扳指送人当信物了。”
扳指送人的事儿刚才梁佑芸虽然已经听阿秀说过了，但是现在听楚清秋亲口说出来终究不一样。
梁佑芸双手握紧茶盏，几乎一字一顿，“送谁了？”
“福佳郡主，”楚清秋目光落在梁佑芸手上，轻声提醒，“阿芸，这套茶具是薄胎白瓷，你力道再大些它怕是要碎了。”
梁佑芸看向楚清秋，嘴角扯着笑，脸色却有些白，脱口就要喊的嫂嫂二字终究是被她咽了回去，而是轻声问，“青玉扳指都舍得送人，我碎个白瓷茶盏就不行了？”
“自然可以，”楚清秋手指搭在梁佑芸微凉的腕子上，轻轻握住，“但碎片容易划伤了手，我会心疼。”
梁佑芸眸光轻颤，这一瞬间竟委屈的有些想哭，像是崩了很紧的弦被人拨动一下，余震震的她心尖疼。
“大可不必。”梁佑芸慢慢卸去手劲，一只手收回，另只被楚清秋握住腕子的手却老老实实搭在桌面上。
“我曾说过青玉扳指好看，”梁佑芸垂着眼睫，“你却说这扳指只给适合的人戴。”
如今这青玉扳指给了朝慕，所以朝慕才是那个适合的人？
那她呢，她算什么？
梁佑芸微微挣扎，想要收回被楚清秋握住的那只手。
“我当时也问过你，喜不喜欢这扳指，”楚清秋握紧梁佑芸的手腕，眸光落在她脸上，“你只说它好看，半分不提喜欢。”
楚清秋问，“阿芸，我再问你一次，喜欢吗？”
喜欢那枚青玉扳指吗，喜欢我吗。
“如果还是不喜欢……”楚清秋声音有些轻，音调微低，只垂眸看向掌心里梁佑芸略微挣扎的手腕，笑了一下，手指缓慢松开梁佑芸的腕子。
如果不喜欢，她便要放手了？
梁佑芸眸光轻颤，手腕上的手指抽离的那一瞬间，她的心脏跟着陡然悬起，人像是一脚踩空，心都凉了。
她下意识想去拉楚清秋的手指，但硬是攥紧指尖忍着没动。她压下颤音，哑声问，“如果还是不喜欢呢？”
“我挑到合适的礼物了，现在去取。”楚清秋轻笑着转移话题不作回答，拍拍衣服站起身，端在身前的袖筒擦着梁佑芸的肩膀过去，人路过梁佑芸朝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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