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到胸围位置的时候,她停下动作,再次扬声,轻轻叫:“柏溪雪?”
对方声音就在门外,应得很快:“怎么了?”
“衣服好像有点问题。”
“哪、哪里有问题?
“背后,”言真听见自己的声音轻柔说,“穿起来不太舒服,能拜托你进来看一下吗?”
按理说她的睡衣是不可能有质量问题的,但言真也不是娇气的人,此前更是从来没因为这种事情开口过。
柏溪雪吓了一跳,赶紧推门进去看。
“是衣服不合身吗?”
言真却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
她只披了上衣,oversized的睡衣剪裁,堪堪遮到大腿。浴室更衣区满铺纹路繁复的大理石,纯白长毛地毯上她被热气熏粉的皮肤却更显眼。
柏溪雪的目光第一次避开了,她强迫自己盯着水龙头说话:“言真?”
镜子里的人却对她笑了。
然后,她听见言真轻轻说:“衣服这里有点刮人,你帮我看看。”
她转身展示给柏溪雪看,撩开睡衣下摆,手探入衣服深处,大概是后背处布料有什么问题。
难道是有什么刺绣印花的针脚没收好?柏溪雪走过去,也微微弯了身,伸手探入。
柔滑的布料,她一路摸索,蹙眉专心致志地用指腹感受刮擦。
却猝不及防,被言真抓住了手腕。
她困惑地抬起头,看见言真沉默的表情、漆黑的头发。
还有嫣红的,泛着水光的嘴唇。
不知道为什么一切忽然就乱了。指尖柔软的衣料变作柔滑的丝绸,在指尖化开,骤然升了温度。
柏溪雪心如擂鼓,脸上骤然发烫,手上却一动也不敢动,仿佛生怕自己的动作碰碎了什么。
但触碰到的只是心跳,她几乎耳鸣,胃里一千只蝴蝶飞舞,抓也抓不住。
柏溪雪的脸更红了。
言真咬住唇瓣,眯起眼睛看她。刚才她洗澡的时候,柏溪雪也卸了妆。身上还是那件带着淡淡烟草味的外衣,脸却已是洁净年轻的一张脸。
那张脸愣愣地、又紧紧地盯着她,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瞳孔深处有奇异的亮。
言真在心里玩味地笑,引导着柏溪雪的手一路游走,感受到对方慢慢凑近,熟悉的香气寸寸紧逼,她闭上眼睛已经准备好承受。
却突然听见柏溪雪认真的声音。
“我可以吻你吗?”
她睁开眼,女孩子的眼睛,正像星星一样亮闪闪地看她。
她忽然感到心底一阵恐慌。
但是已经没有回头路。她本就是想让柏溪雪认为她们心意相通,身体本能地点了点头——
随后,世界彻底倒悬。
柏溪雪将她放到了那张美人靠上。她仰面躺着,呆呆地看柏溪雪在接吻前,先解下外衣和腰带,把它们扔到了地毯上。
“刚从剧组回来,我怕弄脏你。”
她听见柏溪雪温声解释,紧接着视线被剥夺,柏溪雪的手撑在她的耳侧,落下了一个绵长的吻。
这是一个气息清澈的吻。带着点漱口水淡淡的薄荷味,如云如雾将她感官笼罩。
柏溪雪动作很温柔,细致地描摹勾勒着唇瓣,小鸟般轻轻吻啄。
那吻一路游走,贴上颈侧细薄的皮肉x身下的人惊慌地呜咽了一声,柔软的弧线也随之绷紧,跟随着接吻隐忍地颤抖。
她便赶紧去安抚,再次放柔了动作,无限缠绵温柔的力度,却惹来对方再一次小声的、近乎抽泣的呜咽。
其实言真并不害怕粗暴的力度,相较之下,她更恐惧温柔。
并不想要那样疼惜的抚触,并不想要被珍而重之的对待,这样的情绪只会叫人觉得易碎,她害怕流露软弱,却又无从逃脱。
一切都乱套了,雪白的毛巾被垫在身下,被人蜷缩的脚趾和颤抖的手无意识抓出褶皱。
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啊。究竟为什么事情发现已无法回头。
衣物凌乱地堆到了一起,漆黑的长发扫过肩头,她忍耐着发抖,像破损的琴,渴望用重重的叩击,坠住肉身,忽略灵魂的飘忽,忽略铸铁骨架断裂的痛楚。
她渴望流泪。只有在痛苦的欢愉里,人才能肆无忌惮流泪。
但是这场欢爱并不痛苦。她的眼泪落到柏溪雪身上,柏溪雪抬眼看她,凑过来轻轻将眼泪吻掉。
她是玩火自焚者,夜色中看钢琴燃烧,心知一切都是徒劳,因为弹奏她的人根本不懂。
年轻人是只会像小动物一样湿漉漉地接吻。言真真的恨她——为什么才学会爱,就敢这样迫不及待地将真心不加掩饰地全心全意捧出来?
她怎么敢的。
那样浓情蜜意的热烈,直白的缠绵,亮晶晶的眼里全是她的倒影。如今言真倒是真情愿这是场噩梦了。
皮肉的欢愉和折磨她都能欣然承受,唯独温柔的真心,汗水里能将她几乎逼疯。
“呜……”
腰后垫了软枕。
案板上的鱼进了油锅,在滋滋声里被慢条斯理熬煎,而她无意识地抓住了柏溪雪的手腕,啜泣里低声哀求。
别这样。
不要吻我。
柏溪雪不知道言真为什么哭。她凑过去亲亲言真的额头,用手温柔地将她汗湿的额发拨开。
柏溪雪看见她泫然欲泣的眼睛和湿润咬紧的唇,就忍不住俯下身去,一颗、一颗吻掉她的泪珠。
“别哭啦,”她低声哄,安抚地亲对方耳际,小声咬耳朵,“都是我不好。”
可是越温柔,言真的眼泪就掉得越凶。
她真紧张自己会弄伤她,有一瞬间都想要停下。但是言真并未给她指令,于是柏溪雪手足无措,只好又放轻了力度,手忙脚乱地去吻她。
越哄越哭。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于是吻着吻着,唇舌便成为攻城掠地最柔软的武器。
某一刻言真宁愿自己今晚死在这里算了。
但死亡没有仁慈地眷顾她。
她依然醒着,或许不算清醒,深深地陷在软枕里。美人靠是一个适合的高度,她垂下眼睫,在朦胧的视野中看见柏溪雪正跪坐在她面前,不紧不慢抬眼看她。
裙下之臣原是此意。
然而她无力镇压这场谋逆。水声叫人耳热,动情时她的眼泪又流下来,想要做逃兵,踢踹的小腿却失了力气,只能被人抓住,架在谁的肩膀上,成为一本被肆意翻开的洁白书簿。
唇舌搅动,煎熬心火。
直到从云端跌下来,言真已不知道是半夜几点。近乎失去意识,朦胧中只记得自己被抱到了床上,鹅绒被轻软,雪一样将她覆盖住。
但柏溪雪却是滚烫的,眼睫毛下似乎有漆黑的火跳动。
柏溪雪似乎还是在意自己会弄脏她,因此只是隔着被子伏在她身上,低下头,偷腥小猫似地带了点儿得意地亲吻她面颊。
有一下没一下的,发出小小的水声,欢欢喜喜地耳鬓厮磨。
言真尝到淡淡的咸味,大概是自己的眼泪或是别的什么,一次又一次暗示,其实欢爱真的是饮鸩止渴。
怎么一切都是错位。
如今她坠在柔软的床榻中,筋疲力尽,只能闭着眼睛任由柏溪雪摆布,感受到年轻的热力,不容拒绝地一寸寸侵染上自己的身体。
言真忽然明白今晚为何一直感觉寒冷,原来谜底藏在谜面处。
第60章 而我有个秘密亦无害?
第二天言真是被太阳晒醒的。
许久没有这样睡到日上三竿的体验, 她揉着眼睛坐起来时几乎有些恍惚。
遮光窗帘被拉开一条缝,隔着纱帘,阳光明亮却不至于刺眼。
言真是不喜欢紧闭窗帘睡觉的人。人为隔绝的黑暗总会扰乱她的生物钟,从而叫人头痛。
不过以前和柏溪雪睡的时候总是言真起得早, 而且她也没主动和柏溪雪提过这件事儿。
毕竟金丝雀嘛, 哪能有那么多要求?
所以她也不知道, 这样小的习惯柏溪雪为什么会记得。
如果这件事能追溯到当年她还住在柏家当家教的日子, 那么七八年过去了,柏溪雪的记忆力就不知是该让人感动, 还是叫人感到胆寒。
言真沉默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她昨晚真的没睡好。
本来以为昨晚上床一切就已经结束,没想到柏溪雪洗完澡出来,她们居然又做了一次。
怎么会有人体力这么好……大概是食髓知味,这一次柏溪雪比前面更黏人,磨缠得言真几乎没有办法, 累得直想哭。
混乱得胡言乱语的时候言真都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 不过也不太重要,反正那些带着哭腔骂柏溪雪的话,对方大概也没有在听。
柏溪雪只是一直在亲她, 哄她,嘴上说就快了就快了,好听极了,手上的动作却没停过。
言真咬牙切齿地想。
不过柏溪雪的服务体验还是……挺不错的。一想到这她就想把自己埋进沙子里去……虽然昨晚垫了毛巾, 但最后, 床单还是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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