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书写起来容易,朱砂纸做起来麻烦。
韦菡不确定现在的谢安青还有没有这种闲散时间。
陈礼听完韦菡的话,本想说问一问谢安青,再给准确答复。
这种事拖得时间久了不好。
不想话没出口,陈礼的头发忽然被抓了一下。
很轻的力道。
她却是右手一抖,把花蕊竭力含吮着的那一汪水雨水给勾了出来,顺着手背迅速滑下,滴滴答答掉了满地,要把她耳膜震碎。
这番变故让陈礼停止了动作,有功夫回味头皮上那阵刺痛的含义:这婚书,能写。
再忙也能写。
再忙,她的面子也要给。
笑在喉咙里酝酿。
陈礼俯身,从亲吻开始,重新寻觅藏匿这园子里的美景,顺便带着极佳的心情回复韦菡:“当然能写。”
韦菡笑道:“你都没问阿青,怎么知道能写?你现在也就是个有点名气的企业家,做的了阿青的主?”
陈礼:“做不做的了,得看她的意思。”
韦菡:“她什么意思?”
陈礼侧目,头皮又是一阵细微的刺痛,她解读,揣着明白装糊涂,说:“我问问她。”
韦菡:“她回来了?”
陈礼:“回来了。”
韦菡:“那我直接和她说吧,你把电话给她。
陈礼吻谢安青的脖子,一下一下轻啄:“恐怕不行。”
韦菡疑惑:“怎么?她还在忙?”
陈礼扶人躺在宽敞的书桌上,视线下移,一览无余地欣赏着院子里最为娇艳、娇弱又有些娇羞的那一朵,说:“嗯,她在浇花,一时半会儿结束不了,我问完了给你答复。”
韦菡还是头一次知道谢安青养花,她没有多想,说:“不着急。”
两人简单寒暄两句,挂了电话,陈礼恢复全情投入的状态。
一瞬间,静谧的花园里掀起狂风骤雨,花草跌宕摇曳,几欲折腰,水一层层漫过窄路,淹没花朵,把嫩草变成丰茂的水草,花园里,雨又大了。
夜半停歇,陈礼把被谢安青揉皱了的西服外套拿过来看了一阵,一面轻扶她光洁的脊背,一面拿了铅笔,在纸上沙沙勾画。
谢安青问:“这么晚了还要忙?”
陈礼:“不忙。”
那在做什么?
谢安青从陈礼怀里起来,简单系了两个扣子,转身过去想看。
陈礼却眼疾手快,把纸反扣在桌上,意味深长地说:“阿青,你最好别让我知道,你还有力气。”
谢安青抬眼:“如果真的有呢?”
陈礼手在谢安青脊背上弹钢琴一样滑动,上来与她唇瓣交缠,吻到她皮肤微微发红,神志迷失了,在她耳边丢下一颗响雷:“蹲下去,帮我TIAN。”
谢安青吃东西总有一种莫名的认真感,视觉上很舒服,感觉么,极舒服。
而且吃什么都是。
陈礼近些年切身体验过不少回,回回都跟魂被炸开了一样,多少得死一死才能缓过来劲儿。那种全然失控的滋味让她上瘾,她越来越好这口,但以往总是水到渠成的过程,今天直抒胸臆,不加修饰,谢安青一双耳朵立刻就红透了。
面上却是镇定。
淡淡地“嗯”一声,便矮身下去。
很快,连虫鸣鸟叫都消失了的深夜重新开始沸腾,陈礼软在椅子里,一条腿搭着谢安青的背,抓着她头发的手越来越紧。
————
又是一年年底,两人忙得面儿都碰不了几回。
谢安青醒来看到空空如也的另一半床,拿出手机翻日历——距离她们上次见面已经是半个月前的事了,她这半个月一直在四处视察,没回过家,昨天终于回来,陈礼却出差了。
她们的时间总在错过。
谢安青侧身,在陈礼的枕头上靠了一会儿,把爱意和思念都安顿好了,起床洗漱,然后上班。
秘书端着刚泡好的茶进来,和谢安青过今天的行程。
说到古镇修复项目的年终视察,谢安青捏笔动作一顿,慢半拍想起来这是月初就定好的事情,她知道的当晚和陈礼说了一嘴。
陈礼靠在岛台旁边气定神闲:“从招标到现在已经一年了,终于有机会见到谢书记的庐山真面目?”
谢安青捏了块切好的苹果,递到陈礼嘴边:“现在见到的不是?”
陈礼勾唇:“现在的是我老婆,谢书记存在于新闻、电视,我这种小人物哪儿有机会见到。”
陈礼张口咬住苹果,咬得非常靠里,舌尖绕着谢安青的指尖扫了一圈,把上面的糖分悉数扫进嘴里。
谢安青手指轻跳,垂眼望了陈礼饱满润泽的红唇片刻,指尖勾动她的舌尖,引得她心里春潮一片,顺势吻她的指尖、指骨、手心、腕骨,说:“谢书记,走个后门?”
谢安青:“什么后门?”
陈礼的吻重新回到谢安青指尖:“你去视察那天,我可能会有点紧张,万一和你握手的时候我手抖了,你安抚安抚我?”
毕竟是等了一年才等到的一起工作的机会,她就是不紧张,也得表现紧张了,否则怎么对得起她砸进去的钱、人和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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