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监事开口安抚:“你刚刚睡了很久,现在这个点国内已经是晚上了,她可能睡了看不到消息,当然没办法回你。”
“再等几小时,等我们回到国内,等天亮了,等她睡醒,就会回你了。”
她不知道现在骗谢不辞将来情况会更好还是更差,可也只能这么做。
谢不辞似乎是听进去了,没有再执着于对面的回复,她慢吞吞打字,陈监事胆战心惊地偷窥,发现谢不辞发过去的是晚安,和让温砚好好休息,睡醒之后记得给她回消息。
陈监事松了口气,又觉得心梗,怕自己犯困睡着了,谢不辞又不知道做出什么,于是努力让思维活跃起来,开始胡思乱想。
温砚?听起来像个女孩儿名?但也没听过谢不辞是个同性恋啊。
洛海圈子里,够得上谢家这种层次的,好像没有姓温的人家……不过也对,圈子里谁不知道谢家垮台是谢家的事,影响不到许镜心。
因为谢家垮台就急匆匆跟谢不辞分手,一看就是不知道真实情况,觉得谢家垮了谢不辞也要完蛋,会这么想的肯定是圈外人。
陈监事百思不得其解,这种满脑子嫌贫爱富的货色,到底是怎么钓上谢不辞这条大鱼的?
许镜心离婚带走谢不辞,跟谢家割席,这次回去之后,谢不辞应该就要变成许不辞了。
至于这个渣了谢不辞的,也不知道会被怎么报复……但看谢不辞这么在意的样子,因为对方一句分手就几乎犯病,该不会人家勾勾手,谢不辞就又贴上去了吧?
真要是这样,许董估计也不会放过对方……她纠结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放弃帮谢不辞隐瞒,把这件事如实上报给许镜心。
国内凌晨,飞机终于落地,陈监事带着谢不辞离开机场,坐上许镜心派来接她们的车。
司机一边启动车辆,一边跟她们解释:“许董今天不在洛海,安排我先送陈监事去酒店,一会儿再送大小姐去新家。”
谢不辞眸子微动:“我困了,直接在酒店休息。”
司机应了一声,将她们送往酒店,办妥一切,将房卡恭恭敬敬递到谢不辞手里才离开。
陈监事想也知道,谢不辞八成要去找那个跟她分手的对象。许镜心是现在的老板,谢不辞是以后的老板,哪边都不好得罪,干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反正谢不辞没回家,司机肯定会跟许镜心报备。
家丑亦或什么情情爱爱,她不想掺和知道太多,老老实实在工作上尽职尽责就行了。
拿着房卡往电梯口走,陈监事跟谢不辞挥手:“我这困得不行了,先去睡觉了啊小辞,你也赶紧去睡吧,明天见。”
谢不辞颔首,看她上了电梯后转身离开。
*
温砚没有睡觉,她坐在床上看谢不辞发的消息,看了一晚。
谢不辞好像没看到她发的分手消息一样,给她发了很多消息,颠三倒四地说话,最终跟她说晚安,让她早点休息,睡醒记得回复。
直到天光破晓,温砚仍旧一句也没回。
她猜谢不辞会第一时间来找她,她竭力让头脑保持清醒,冷静,理智,去想面对谢不辞时该说怎样的话,该怎么做,才能最大限度保留相对而言最好的结局。
只是纷乱思绪裹挟着抵触的惧意,悄无声息侵吞着理智。她坐了很久,脑袋却始终无法聚精会神,每一个念头都在叫嚣着……不想分开。
早上六点多,温砚接到许镜心的电话。
“小辞来找你了,十分钟内会到,保持电话畅通,我很关心你们会说什么。”
虽然早有预料,但听到马上就要见谢不辞,她还是愣怔半晌。
几分钟后,房门被敲响,对方只敲了几声就停下,温砚手机上收到了谢不辞发来的消息。
把电话音量调到最小,温砚将手机揣进兜里,起身去开门。
孙何婷和温纸墨都在家,她跟谢不辞显然不能在家里谈话,温砚低着头推开门,出去后又把门碰上了。
“温砚。”
熟悉的声音喊她,视线中谢不辞迈步靠近,似乎要拥抱她,温砚想躲,脚步却像钉在地上一般,没能挪动分毫。
她陷进略带清晨凉意的怀抱,熟悉的味道瞬间涌进鼻腔,勾连着脑海中千万奔涌叫嚣,挥之不去的记忆。
她的手下意识抬起,想回抱谢不辞,丈量谢不辞消瘦的身体,几十句涌到嘴边想说的话,也都不合时宜。
她想,就这一次。
这是最后一次。
手掌轻轻落在谢不辞脊背上,停顿几秒,轻拍两下,温砚垂眸,控制着语调:
“谢不辞,我们出去谈谈。”
“为什么要出去…不能去你房间吗?”谢不辞唇瓣颤了颤,更加用力地抱紧温砚:“我困了,好累,温砚…我想休息。”
温砚稍稍用力,将她推开,只觉得手掌贴到的肩膀,近乎是层薄薄裹着骨头的皮肉。
本该合身的衣服在谢不辞身上显出几分空荡,肩头将衣服顶出骨骼的弧度,露出的脖子上,瘦到筋骨都分明。
谢不辞的脸色也很白,眼眶下挂着黑眼圈,黑白分明的眸子里爬上红血丝,唇瓣微微起皮,毫无血色,病态的白。
谢不辞没有好好吃饭,也没有好好休息。
疲倦的,狼狈的,病态的,苍白的的谢不辞。
温砚觉得胸口发闷,几乎说不出话,她呼吸停滞,数秒后才找回声音:“你没看到我给你发的消息吗?”
“看到了,你给我发了很多,每条消息我都有认真看,你说期末考试你拿了第一,拿到了奖金,还有……”
温砚说:“不是这些。”
谢不辞垂眸:“谢家破产,尚奢要完了,我知道,但是……”
温砚再次打断她的话:“也不是这些。”
“没有了,还有什么?你还发了什么?”谢不辞沉默几息,声音低下去:“…还有幻觉,但那是幻觉,我吃过药了,幻觉已经消失了。没有了……”
她摸索着翻出手机,打开屏幕给温砚看:“你还发了什么吗?我不知道。”
温砚看到聊天记录里只有新闻转发,没有她后发的分手消息,为什么没有?是她没发出去?谢不辞没收到?都不重要。
结果改变不了。
温砚唇瓣张了张,开头说出的几个字近乎虚哑气音:“谢不辞。”
“我们分手吧。”
谢不辞没有说话,甚至没有任何动作,像是被定格的雕像,数秒之后,才缓缓,缓缓地眨了下眼。
“什么?”
她没能发出声音,唇瓣翕动,带着轻颤。
“……什么?”
温砚说:“我们分手,谢不辞。”
谢不辞像是没听明白,又站了很久,她唇瓣抖了一下,后退半步,开始在身上的口袋摸索。
“等一下…等一下,温砚,我又出现幻觉了,等一下……”
温砚握住她手腕,她的手几乎使不上力,可谢不辞仍旧定住了。
“不是幻觉,”温砚声音轻了些:“我要和你分手,谢不辞。”
谢不辞问:“……为什么?”
“很难理解吗?”
温砚扯动嘴角,她想自己应该是在笑,只是脸颊麻木,像是不受控制地抽动,僵硬的肌肉牵扯着,重新把嘴角的弧度扯平。
“你不是学过什么叫理性投资?”
她说:“深入分析,合理规划,冷静决策。谢不辞,我们不适合,不应该继续在一起了。”
“为什么不合适?为什么不应该……许镜心见你了?”
谢不辞反手攥住温砚手腕,手指深深陷进皮肉,筋骨突起,指尖发白,伤口开裂重新渗出血丝:“许镜心见你了,威胁你,是不是?是不是她逼你?”
温砚盯着她指尖的伤怔住,把涌到喉间的问询吞下去,回答:“……不算,她给我找了一点麻烦,然后我们谈了一次话,她要我跟你分手。我同意,麻烦就解决了。”
许镜心是怎么发现的?钟珊明明已经删除了她的航班信息,是司机?医生?还是谁?
谢不辞大脑一片混乱,她胸膛起伏几秒,嗓音艰涩:“……对不起,我不知道,她,她做了什么?我会补偿,温砚,我会补偿……”
“她其实也没做什么,只是让我妈打碎一只镯子,差点背上几十万的债。当然,在我答应跟你分手之后,一切都解决了。”
“她不想我们在一起,她有能力阻止我们。谢不辞,我不想遭受那么多曲折,被针对打压,等到退无可退没有任何办法,然后我们再分开,没有必要,所以,现在分手,这是最高效,平和的处理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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