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朱槿, 还有说话不利索的川流。
第二日西初一觉醒来第一件事就是直奔屋外去, 她打开门,跑到了朱槿的房门前, 正抬手准备敲一敲,川流那冷漠的声音从后方传了过来:“她不在。”
西初一怔,昨晚她听错了?
西初抬起手,双手努力比划着,她试图用最简单的动作来表达自己的意思,然而, 川流没看懂。
他皱起了眉, 十分果断地打断了西初的动作,“我看不懂。”
西初沉默, 西初转头就走。
“朱槿让你不要乱走。”
西初回头,盯着川流看了好一会儿,确定自己昨晚听到的并不是睡梦中的幻觉。
昨天的事情发生后西初就知道容家一定不会太平,主子有风波,底下的人自然也不会好过,她被朱槿庇护着在这个小小院子里不出去其实还是一件好事。
不与外头的人接触就不会有危险。
西初盯着院子的大门许久,久到沉默寡言的川流都忍不住再度警告了一句:“朱槿让你不要乱走。”
西初回头瞪了他一眼,她又没有要出去的打算。
瞪完后西初鼓起腮帮子,去打了一桶水,费劲提到了川流的面前,又塞给了他一块抹布,指挥在川流去打扫屋子。她不能说话,因而只是强势指了指屋里,将抹布塞给了他而已。
给川流吩咐完了活,西初又去打了一桶水,打算将院子里进行一番里里外外的大扫除。
反正闲着也没事,待在院子里也听不到什么八卦。
这具身体弱是弱了点,但能干活,经过这段时间的锻炼,体力多少也增强了许多,不再是西初一开始醒过来的那副虚弱模样,西初对此很满意,再怎么柔弱的身体只要勤加锻炼终究能够强悍起来的。
川流负责屋子里的打扫,西初负责院内的,她在外边干活偶尔会停下来休息一下再干活,每当她停下来的时候,一往屋里头扫去,就会见到川流紧绷着一张脸如临大敌似的盯着自己面前的花瓶。
然后万分严肃地抓起花瓶,里里外外擦个干净放回去不到三秒他又会立马抓起花瓶来再擦上个两三遍。
西初第三次停下来休息的时候,川流还在擦他的第一个花瓶。
西初很沉默,这是何等的废物点心人设?连个花瓶都擦不好,干杀手这行当的难道不是那种体力贼好,干活贼麻利的人吗?
不管西初再怎么无语,在黄昏时她停下了手头的一切工作,转身进了厨房做饭。
朱槿很忙,不可能一直顾着雪楠院,作为一个优秀又能干的成年人,西初觉得自己需要在朱槿忙碌的时候负担起雪楠院里的大小事情,比如说打扫院子,再比如说管好这个院子里吃白食的废物点心,包括她自己。
西初做好了饭,就走到里屋去敲门,川流并不在第一个花瓶面前了,可喜可贺,值得夸奖,西初的这份欣慰并没有持续太久,一扭头扫到他才开始第二个花瓶,其他的什么事情都没有干成时,西初瞬间变成了晚娘脸。
大概川流也知道自己太废物了,从西初板起脸的那一刻起都不敢再与西初的眼睛对视,一直低着脑袋,像个小可怜似的委屈扒拉着自己的饭,又在西初放下碗筷的时候很上道地接过了西初手里头的碗筷拿去洗了。
当然,他洗破了两个碗。
听到瓷碗破碎的声音时,西初觉得自己要是能够发出声音来的话,她暴跳如雷的各种声音会在容家上空响起,每个院子的人都会听到她尖锐的声音。然而,事实是她依旧不能发出半点声音,只能眼睁睁看着川流摔破了碗,摔破了碟子。
最后在他发现西初站在自己身后用着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死死盯着自己的时候,他很不好意思地别过了脑袋,同时低声说了一句:“我会赔的。”
听到这话,西初愣了下,凶悍的小表情也没法再保持下去了,她略微尴尬地抓了下自己的脑袋,不知道该怎么应对现下的这个情况。
说着会赔的川流第二天就不见了人影,西初早早起来没见到朱槿也没见到川流,她一个人将雪楠院的卫生搞完了,等她在井里打起最后一桶需要用的水时,忽然被站在她身后的川流给吓了一跳,刚打起来的水桶又掉回了井中,发出了噗通的声响。
西初没能挽救那一桶水,川流的举动让西初陷入了新一轮的懵逼之中。
也不知道一大早就找不见人的川流去做了什么,此时他向着西初伸出的那一只手上摆放着十几个铜板。
“赔你的。”川流说着。
西初沉默抿了下唇,然后从川流的手里头接过了这十几个铜板,杀手杀人不至于只有十几个铜板的报酬,他消失一天应该不是去杀人。西初打量了一下川流的模样,见他的肩上有着许多灰扑扑的印子便想到了初次遇见朱槿的那一天,她们从船上下来在码头看到的那些搬货工人。
川流大概是去码头搬货了。
西初收好了铜板,无声地说着:吃饭了。
这一晚上相安无事。
西初回到房间里并没有直接睡下,她今天干了不少活,身体都向她发出了疲倦的警告来了,但西初就是没有半点困意。她坐在梳妆台前,将川流给的那十几枚铜钱一一放好,然后一个个数了过去。
一个两个三个……一共是十九枚,不到二十个铜板。
数了一回,她从右往左又数了一回,数到困意升起,她听到雪楠院的院门被打开的声音响起,西初立马从困意中惊醒,她连忙抓起桌上的那十几枚铜钱跑了出去。
忙碌了一天的朱槿回来了,站在门口刚将门关了上去,一回头瞧见站在屋外的西初,她一扫满身的疲倦冲着西初露出了个笑。
西初当即小步跑到了朱槿的面前,然后抬起手,展开了自己的手掌心,将那十几枚铜板送到了朱槿的面前。
朱槿愣了下,她看了看西初手中的铜板,又看了下明显起了困意的西初,下意识问了句:“要给我的?”
这大概是她说过的最无用的一句话了,这件事清清楚楚摆在了她的面前,她还问什么是不是给她的。
西初点点头,她抓起朱槿的手将铜板放到了朱槿的手心,然后转身指了指住着川流的那间屋子。
“是川流的?”朱槿猜测着西初的意思。
西初点点头,然后板着脸做出了个摔东西的动作,东西一摔完,西初往边上一站,露出了个奶凶的表情来,一手插着腰一手指指点点地对着一旁无人的空气,做完了这个动作,西初小步一跳转身面对着刚刚自己站立的方向,她一改刚刚的奶凶,严肃地板起了脸,然后十分可怜地捧出了双手。
做完这一系列动作,西初小心翼翼地扭头看着朱槿。
朱槿沉默了好一会儿,西初想她是不是没看懂自己的意思,犹豫着要不要再做一次,就听见朱槿说:“今日带了灯,雨宁可以说话。”
西初低头看着朱槿另一只手提着的灯笼,略显尴尬:……哦!
“雨宁大晚上守着就是为了同我说这事吗?”
西初点点头。
朱槿笑了下,伸出手摸了下西初的脑袋,她道:“辛苦你了。”
西初摇摇头,不辛苦,摇完了头,西初抓住了朱槿的手,很严肃认真地看着她。
“嗯?怎么了?”
我也想干活。西初一字一字说着。
这还是西初第一次对自己表达这种意愿,朱槿惊讶了下,同时问着:“因为川流吗?”
西初不太好意思地点了点头,虽然不想承认,但不得不说就是因为从他身上得到了启发,西初觉得川流是个废物点心,可西初在这个地方同样也是个废物点心,她总不能一辈子当个废物点心。
朱槿想了想,对着西初露出了个笑,“明日府中要采买一些东西,你跟其他人一起去吧。”
西初这下子开心了。
她用心地对着朱槿点了点头,然后很开心地伸出了双手抱了下朱槿,只一下就松开了手,她往后退了两步冲着朱槿挥了挥手,道了一声晚安后就跑回了房。
朱槿站在原地看着她的开心模样,不由得笑着摇了摇头。
“你为什么这么宠她?”
沙哑的男声从一边传了过来,川流从黑暗之中走了出来,站到了朱槿的面前。朱槿并未看他,只是握紧了自己手中的灯笼,低声回了一句:“因为她是雨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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