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哪个理由,她都不在乎。
西初被她这突然的举动惊到了,朱槿的食指还停在她的唇上,一时之间西初张嘴也不是,闭嘴也不是。
西初有点小尴尬,她退了半步,拉开了距离,挠了挠头,正要重新刚刚被打断的话题。西初想自己可能就是个炮灰命,但是不能总干些炮灰事,要将所有的危机扼杀在摇篮里,话说到一半没有说完,这可是非常致命的,说不定以后就没有机会再说了呢!
西初可不会给自己这个机会!
西初超大胆又开了口,才刚起了头,唇瓣上下碰了下,朱槿的声音先一步落了下来,“雨宁是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话了吗?”
西初愣了下,然后点头,点完头,西初就皱起了眉,她在干什么呢,要把控主动权先把事情说完,不能被其他事情给带跑了!西初很是严肃地盯着朱槿,朱槿又问她:“害怕被发现?”
她一问,西初又忍不住点头回答她。
点完后头,西初立马摇了摇头。
朱槿被她这个前后反复的动作搞懵了,下意识便问:“那是为何?”
这么下去只会被朱槿一直带着跑,完全不能进入刚刚的话题,作为一个哑巴不能说话已经很艰难了!西初勇敢地反手握住了朱槿的肩,她开口,慢慢地说着自己要说的词汇,一字一顿,让自己的口型看上去能够更好分辨一些。
朱槿知道她要说什么,一开始她就知道西初在说些什么,只是想逗着她玩,便装作看不懂的模样,如今看她这么认真想要跟自己说自己听到的那些事时,心中多少泛起了些奇异的波澜。
她摇了摇头,忍不住说:“雨宁可真是个聪慧的胆小鬼。”
西初大写的问号:???
朱槿叹了口气,解释着:“大少爷他们刚刚走了,莫要担心。”
听着朱槿的话,西初忍不住回头又去看了那院子一眼,讨厌的大少爷和柳姨娘都不在那里了,他们刚刚讨论的很激烈的样子,西初都感觉偷听的自己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就跟上一次,上上一次一样。
第一次她偷听被发现没跑掉死了,第二次她偷听被发现跑到了但还是死了。
偷听是不会有下场的,前两次的死亡仿佛在告诉着西初这个道理,让她对于偷听这件事起了不少阴影,明明她也不是故意去听的。
“我也不需要雨宁为我以身犯险。”
西初否定着:这是意外。
如果可以西初也不想听到这些不该被她这个普通角色听到的事情!
“就算是意外,你也不该来这里。”
这话西初没法反驳了。
她低垂着脑袋,这模样瞧着像是做错了事情正准备着大人处罚她的孩子,可这个孩子又不太听话,做错了事情又不认错。
“雨宁担心着我,我很高兴,可雨宁若是出了点什么事,我保不住雨宁的话,那该如何是好?”
“我不想要这样子的高兴,用着雨宁的安危带来的高兴让我很不安。”
“雨宁常问,我为什么要对雨宁那么好,那今日我也想问你一句,雨宁又为何要对我这么好呢?”
“莫要说那些我救了你的话,将你从海里救起的人不是我,你若真要感谢应当去感谢当日的那些人才是。”
听着这话,西初出口的话都变得干巴巴了起来:你对我好,所以我也想对你好,这有什么不对吗?你是个好人,我不想要你有事。
朱槿微一挑眉,她询问着:“雨宁是觉得,我身陷囫囵之中,你能帮助我?”
毫不客气的话让西初当即就没了声。
她没办法。
今天朱槿要是被责罚,西初来了也只能作为一个旁观者来看她的下场,如果西初勇一些,顶多就是冲进去,和朱槿一块受罚。不管西初勇不勇,都无法作为武器来保护别人。
我应该像个花瓶吗?待在雪楠院里仅供观赏。
这样子的话说出口满满都是怨气,也不太合适。西初似乎没有什么资格去说这种话,她本来就没立场,本来就没能力,没能力的人还要废话一大堆简直是太碍眼了,就像是——西初低下头看了下自己的双腿,她默默往墙上靠了下,然后稍稍蹲下了一点。
这样就不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了!
想了好一会儿,觉得自己没有站着说话不腰疼的西初小心翼翼伸出了手,她轻轻拉了拉朱槿的衣角,在朱槿看过来的时候对着她说了三个字:对不起。
“雨宁也是关心我,是我不识好人心。”
朱槿略带自责的话语让西初的良心更加不安了起来,她着急说着:是我的错,我没有自知之明,如果有个万一,我还会给你带来麻烦,人没办法给别人锦上添花也不应该成为那个雪上加霜的人。
对于西初的不安,朱槿只是揉了揉她的脑袋,并没有就着这件事再说些什么。
“我们回去吧。”
西初点头,小步跟上了朱槿的步子。
回去的路上,她总是忍不住往朱槿的脸上看,那双漂亮的眼下还有着一些红痕。
刚刚那样子对她说话的朱槿让西初很难联想到她居然还会哭。朱槿给西初的感觉一直是温柔又坚强的人,就像是她遇见过的小王妃,面上温温柔柔的,被人欺负了也只会温柔说着没关系。
西初以为朱槿也是那样子的人,被欺负了也不会哭。
但那样子温柔的朱槿就是哭了,是太难过了吧?平常笑嘻嘻的人,只是习惯了将自己的难过藏起来,像朱槿这样子的人,一定是难过到了极点才会落泪吧。
“怎么一直盯着我,是我脸上有不干净的东西吗?”
西初盯人的水平并不高明,每次盯人总是会被发现。
西初摇了摇头,欲言又止,眼瞧着即将到雪楠院,独处时间又要被川流给破坏,西初也只是犹豫了那么一下:我之前和川流在外面看的时候,看到你哭了……
“我没有哭。”
西初第一反应就是朱槿在倔强不承认自己哭了,觉得那是一件丢脸的事情,西初有点心疼,心想朱槿是什么绝世大可怜,安慰人的各种鸡汤都已经快要在心中走上一遍场了,朱槿的后话落了下来。
“只是掉了眼泪而已。”
有,区别吗?西初不太确定地问着。
她茫然地抬头看向朱槿,朱槿扭头瞧她的模样,眼中似乎带着闪闪发亮的星光,她弯起了唇角,完全没有一点在素心斋中梨花带雨的模样,那残留在她脸上的红色泪痕也好似是西初的幻视。
“雨宁可知道人的身上那处最不值钱吗?”
西初没敢接话。
朱槿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是眼泪。”
“若是掉几颗泪能让自己好过些,又为什么要倔强着呢?”
这样的话不太像是西初所认识的朱槿会说出的话,但又实打实的是从朱槿的口中说出的。也不是什么崩人设了的感觉,西初也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做到了她的一个表情一个眼神就能知道她想要做什么说什么。西初对于朱槿的了解还停留在表面,停留在她是一个温柔的好人这上面。
这是一个很笼统的标签。
一个称不上有多尊重的标签。
因为朱槿在她心里,只是一个温柔的好人,这种刻板的印象。
“我幼时也很倔强,刚被卖入容府时,挨了好几次打,每次挨了打后还会被嬷嬷关在黑屋子里。好几次后,我才学乖了,倔强是无用的东西,只是服个软,哭一声,说着自己错了的事情就可以让我避免很多的处罚,我又为何要端着不愿去哭呢?”
“眼泪是个值钱的好东西,可若是哭多了便也不值钱了。”
朱槿又笑,见着西初抿着唇的模样,她嘴角边的笑似是柔和了一些,“这般,雨宁可是又认识了我一些?”
第126章
西初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多认识了她一些, 回到雪楠院时见着的第一个人并不是川流,而是那个在素心斋中一直护着朱槿的二少爷容凉雨,见着了他, 朱槿脸上的笑容顿时消退了下去,像是川剧变脸,略带冷漠的表情在她的脸上展开。
就好像, 过去西初偶尔和同伴在背后八卦别人时,当事人突然出现在身后,她们会露出十分尴尬的笑容来假装自己什么都没有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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