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朱槿不禁露出了个嘲讽的笑,人便是如此,虚情假意,没有半分真。
一码归一码,这人在刘管事身边待了这么些年,想来也不是心血来潮才突然将她拦了下来,她略一想,便猜到了几分:“有人将这东西带到了聚海节上?”
纵使南雪皇得了那么个恶果,这千百年来可不乏有人生出永生的念头想要得到它。
此间只余两颗,一颗藏于南雪深海之中,一颗则是荣安郡主的嫁妆,她早前倒是听说过,那颗曾被南雪皇赠予荣安郡主的鲛人珠不见了。
那么,即将出现在聚海节上的这枚鲛珠是哪颗?
“老奴也是方知,这几年顾天洋一直逗留在东雨境内,他得到这消息必定还要再早些,想必此时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十几年前顾天洋得了一颗鲛人珠,而另一颗鲛人珠一直在……手里,老奴前段时间从手下人那里得知,那颗鲛人珠……丢了。”
“那可是——”
朱槿已经知道他想要说什么了。
她问着:“刘管事在哪?”
第150章
西初听说过鲛珠, 在很久以前。
现在冷不丁在异国他乡听到这东西不禁还有些亲切感。
“据说明日外域人就要将这颗鲛人珠拿出来拍卖,你没看今天来了许多人吗?他们都是为了鲛人珠来的。”
西初曾经以为鲛珠,就是一颗珠子, 圆圆的,和她所认知中的那些珠子一样,因为要寻找鲛珠的小郡主被静南王送了一盒珠子, 西初以为那盒珠子既然是代替物就表明了鲛珠也是珠子的一种。
但是现在药材区的人在说鲛珠,因为那什么传说里,鲛珠可以治百病吗?所以被归类成了药品?
想想也不是没有什么可能的。
北阴的小郡主一直想要鲛珠, 直到西初死去也没有再听过有关于鲛珠的消息, 兜兜转转,她居然又听到了这东西。
西初觉得世界真是奇妙。
“这鲛人珠又怎会出现在聚海节上?那鲛珠不是一直都在荣安王手中吗?”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来时我可听闻荣安王前些日子就丢了一颗鲛人珠,偷东西偷到了荣安王身上, 这可是要杀头的大罪。”
“你少胡说八道, 未必就是荣安王的那一颗, 再说了,荣安王把持朝野那么多年, 我不信她对永生半点都不动心。”
说话的这几人是从南雪来的旅客,本地的商户哪会知晓什么荣安不荣安的,大多数百姓都只关心自己那一亩三分地,有些或许连东雨有着多少个王爷都不知道,更别提南雪的王爷了。
这两南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所有的人注意力都被他们引了过来, 商人的本意是为了明日的鲛珠拍卖, 并非是让他们在这争议什么杀不杀头的大罪的。
他连忙打了个圆场,对于惊蛰城的百姓而言, 外国的王爷或许还不如惊蛰城的容家让人生畏。
“只是听了这么个消息,说是容家那边传出来的消息,明日的展会上,外域的商人会将鲛人珠带出来拍卖。”
他一说,又有人接了话:“既有鲛人珠的消息,想必顾大老爷也会来吧?十几年前他可是大手笔拍下了一颗鲛人珠。”
他们口中的顾大老爷倒是比什么荣安王要让人熟悉得多,南雪的富商,前些年来了东雨,一直在做善事,访名医,几年前东雨发了大水,还是这位富商老爷捐献了百万两纹银出来赈灾。
这对于那位顾大老爷来可能只是九牛一毛,但对于那些遭了水灾的百姓而言,他可是大善人。
“他既然已经有了一颗鲛人珠,便不会凑这热闹了吧?”
“鲛人珠能得永生,换做是你,一颗足矣?”
“这倒是。”
西初也知道这个人,曾经听说过,一直不曾见过。
*
刘管事几乎不敢去看朱槿的表情,听着她那隐隐含着怒火的声音,他紧张地低下了头,握着拐杖的那只手直冒着冷汗。
半晌,他才颤着声将话说了出来:“消息是,是二少爷放出去的。”
朱槿皱紧了眉,这个答案对她来说很是意外,她想过或许是刘管事被人收买了,才没有经过她将这消息传了出去,又或许刘管事惹了不该惹的人,惹来了这祸,唯独没有想过消息是从容家传出来的,而她一无所知。
是二少爷啊。她心下说着。
虽然此时此刻怒火灼烧着她的大脑,可这事既然是二少爷闹出来的,她似乎也没必要去理会了,就算二少爷闯下滔天的祸事,那个老家伙也会解决的。
就像曾经,她解决她一样。
屋里头安静的厉害,刘管事没想过朱槿在听到这种话后还能保持如此的平静,心下对于二少爷对自己保证的那些话安心了不少。
只要照着二少爷说的来办,就不会有事。
朱槿依旧是进来时的那副平静面容,她低声询问着:“谁与他说起的?”
在这安静的屋中饶是如此轻柔的询问也不由得被放大了许多,刘管事听见了自己接连不断的喘息声,他是害怕地,是不安的,同时也是振奋的。
二少爷允诺他,若是他帮了二少爷,朱槿成了二少奶奶,那往后容家掌事之位便是他的了。
利益驱人,刘管事刚刚小心翼翼的试探也变得大胆了许多,他将先前二少爷与他说的那些打算都说了出来,将自己摘得个一干二净,这样若是朱槿不快,那也只会冲着二少爷去,“小人不曾查到,只是听下边的人说,二少爷是想要让聚海节更热闹些,听了外人说了些话,便想将鲛人珠充作噱头。”
“噱头?”这听上去仿佛是个笑话,朱槿那鲜少会生起波澜的心被这笑话一再的挑起情绪,她垂眸,敛去种种的异样情绪,依旧是以那张平静面容问着话:“鲛人珠是真是假?”
刘管事摇头,道出了他被交付的最重要的一句话来:“二少爷说他在万海崖相思树下等您。”
这话来的突然,朱槿简直快要被气笑了。
“滚——”她难以自持地吼出了平日里绝不会说出口的话来。
刘管事还沉浸在事情解决了上面,猛的听到这么一声,他僵住了,他缓慢地抬起了头,见到的是平日里总是一脸温柔笑意的少女难得的怒颜,那仿佛要被烈焰穿透的恐怖目光看的他心中发怵,他被吓得退了两步。
饶是如此,他心里头还惦记着二少爷交代的任务,纵使现下他有些不敢在这样子的少女面前说话。
“二少爷他……”
朱槿闭上了眼,不愿再听什么二少爷,她转过身,看着这屋里头的人,神色隐晦不明,“去查。”
声音极轻极轻,许是前一日还在病中的缘故,多少能听出她那轻柔的声音里像是被沙石磨砺过的嘶哑感。
屋里的人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变化而瑟瑟发抖着,他们无一不是刘管事手底下的人,此时听到朱槿的训斥,不由得害怕地垂下了脑袋,接二连三地喊着:“是。”
然后领着命,纷纷出了门。
门一开,外边候着的人不禁将好奇的目光往着里边投了进来,见出去的人个个都凛着脸的模样,她不由得抓紧大风车退了一两步。
里头发生什么事了?
她好奇的目光终是寻到了熟悉的人影,西初也不知该如何,习惯性冲着里边的人露出了个笑来。
这像是安抚性的笑容让里边的人情绪一下子就缓和了下来,朱槿卸下了被激起的恼怒,正要往外走去,后头刘管事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他依旧不死心,“姑娘,二少爷在等您……”
外头有人在看着,朱槿并不愿在她面前展露自己阴暗见不得人的模样,她只是用着极轻极轻的声音说着话,瞧着她温柔待人的模样竟看不出与平日里有什么区别,只是说出来的话却仿若夹带着冰霜,冷冽刺骨,“二少爷不懂事,刘管事也跟着一块天真无邪不谙世事吗?”
刘管事的脸一下子就煞白了起来,他还想辩解什么,二少爷说不会有事的,二少爷说一切由他来承担,他也知道这事不能如此,可他是二少爷,是容家未来的主子,他只是容家一个管事的,不听二少爷的话难道要听一个与他一样都是为奴的人的话吗。
这种话他不敢说。
朱槿是管理容家多年,可她终究不是容家人。
她也不是老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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