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主子,国内传来了信,荣安王两月前入了北阴后就再无消息,我们的人跟丢了。”
七皇女摩挲着轮椅的扶手, 轻声道:“已是两月前的消息了。”
“属下失责, 还请主子责罚。”来人听到这话就要跪下,被七皇女身后的磬声用眼神给阻止了, 她不安地站立着,身体不自觉地向前倾了倾,弯出了一个不大的弧度。
轮椅上的人却看都不看她一眼,只是低声询问着:“你说,她去北阴是为了什么?”
不知是在问她还是在问磬声大人,她犹豫了下,就听昭乐大人很是不屑地开了口:“北阴的郡主与公主如今全都在南雪了,她还跑去北阴,是对自己曾经的夫婿念念不忘?”
女帝的表情称不上好也称不上不好,总归是让人看着心惊的,她少时便入了宫中,教导她们的头领总说她们将来是要成为女帝手中的一支暗卫的,将来是要守在女帝身边贴身伺候着的。
因而她们什么都学,不仅是杀人的功夫,伺候人的手艺也要学。
那会儿现任女帝还只是宫中一个不受宠的小皇女,谁都没有想过最后会是这个不受宠的七皇女登上了帝位,纵使在最开始的时候,这位皇女极受宠爱,哪怕是伤了宫中其他皇女,前女帝都会笑着鼓掌说:打的好。
她鲜少跟在这位女帝身边,在她还不是女帝之时,大家都以为会是二皇女登上这个帝位,不过那是要好多好多年以后了,前女帝并不是个甘心放权的人。
她暗自揣摩着面前这个女帝的心思,小心翼翼开了口:“据属下所知,荣安王与静南王关系并不好。”
女帝却突然笑了起来,面上带了几分的怀念,也不知是想到了谁,“我幼时曾见过她,那时她还只是个王爷。”
那只是匆匆一瞥,那笑转瞬即逝。
听人说,这位女帝不爱笑,从她跌下马成了个只能坐在轮椅上的残废之后,这位女帝就没有再笑过,后来又过了好多年,她在宫中听到还是七皇女时的女帝消息,她极受百姓的推崇,早已死去的列络城也因为七皇女而复苏。
人人都在道这是上天在证七皇女所说之言绝非虚假,凤女一说都是皇室为了稳固帝位而推出来骗人的。
可她却曾看过,这位推翻了旧制的七皇女不惧火焰的模样。
她垂下了眸,又说了一句:“她在北阴三年,鲜少迈出王府半步,唯一有往来的便只有那几人。南雪皇权落定之后,荣安王每年都会往返北阴一趟。”
轮椅上的人低声说着:“去吧,查清楚了。”
她刚要应,那人又说:“查不清楚,就不要回来了。”
她神色一凛,道:“是。”
罄声与昭乐二人面面相觑,不发一言。
回到容府时,天色有些暗了,入了门听得门房提起今天的事情,说朱槿回来了。
七皇女示意磬声停下。
昭乐上前打听,门房这才说起了这两日朱槿失踪今日才回来的事情。昭乐回去禀报,七皇女深思一下,道:“我们去雪楠院。”
昭乐讶异:“主子平日里不是不爱见朱槿姑娘吗?”
七皇女却道:“她不喜我。”
昭乐很是惊奇,“怎么会?我看那朱槿姑娘很是和善,待人接物都十分有礼,她待主子也十分上心,主子莫不是……”
七皇女摇摇头。
从她有记忆起,长乐宫便一直是小人当道,她身边的大宫女虽奉承着她,见着她时总是堆满了笑意,但她明白,那些人并不喜欢她。
她们厌她。
朱槿与她们一样,又不一样。
虽在笑着,可每每与朱槿的那双眼对上,七皇女便知,朱槿讨厌她。
纵使她不知自己因何得罪了她,但她终归是个知情识趣的人,只是暂住便不要去他人面前招嫌。
往雪楠院的路上,又听人说起了朱槿身边的小哑巴被嬷嬷带到了素心斋的事,七皇女忽然想起了那个叫雨宁的小哑巴,她见过她,好几次。
平日里最常见到的就是她跟在朱槿身边的模样。
她与西初一样,都是个哑巴。
七皇女打消了去雪楠院的想法,改道去了素心斋。
昭乐极为不解,忙问着为什么。
七皇女想了下,才道:“就当是方东初的谢礼吧。”
*
纵使嬷嬷觉得这是一件着急的事情,但她也只是快步行走,手中握着的伞稳稳地举在自己的头上,为自己遮掩风雨,容凉雨紧跟在她的身后,他忙问着嬷嬷发生了什么事,是祖母出了什么事吗?话一问完,容凉雨又觉不对,若是祖母出了事情的话,嬷嬷又怎会如此。
所以到底是什么事情?
容凉雨一直在自己耳边问着话,嬷嬷火急火燎的情绪也因为这话慢慢冷却了下来,她放慢了脚步,转而与容凉雨说着:“老祖宗很不满二少爷与朱槿姑娘的争执。”
“是……凉雨错了。”她一说起这事,容凉雨便想起那日朱槿的模样,事后他也从管事们那里得知,他当日的行为到底有多么的过分,他以为的小事,玩笑,只用哄骗朱槿的一句假话,却让整个商行惊心胆颤,甚至为了这件事暗自谋划,只为了之后不要祸及到他的身上来。
朱槿分明事事都在为他考量着,而他却什么都不知道,还那样子说朱槿,若换做是他,定是再也不会理会朱槿了。
见容凉雨这一副低声下气的模样,嬷嬷不禁厉色道:“二少爷!”
容凉雨一颤,他不安地向着嬷嬷投去了畏惧的目光,想着嬷嬷定是也要教训他一顿了,想到这,他不禁陷入了难过的情绪之中。
嬷嬷摇着头,怒不争气,“二少爷又何错之有?”
容凉雨微愣。
嬷嬷又道:“您是二少爷,容家的二少爷,不管您要做什么,您不做什么,底下的人都得给您担着,一个丫鬟……一个天香楼里带回来的下贱货色,您若是想要便要了。”
“我……那样子的话,朱槿会不高兴的。”
“您是少爷,这个世上不高兴的人多了去,可您难道要每个人都顾及到吗?朱槿姑娘,朱槿她不过是在恃宠而骄而已,若不是有着二少爷的喜爱,朱槿她还会是容家里令人羡慕、敬佩的朱槿姑娘吗?”
“是您给了她一切,您怎可让一个奴爬到了自己的头上去?”
嬷嬷说的每一句话都好像很在理,容凉雨的心忍不住就朝着她那处偏了偏,可一想起朱槿那张冷漠的脸,他这颗心又不敢偏上一偏,这话他也与朱槿说过,朱槿也从来都没有反驳过,她一直知道自己是奴,容家的奴,所以……就连他提出自己想要娶她为妻,朱槿也说,她是奴,配不上二少爷。
容凉雨想要的不是这个。
“那丫头,二少爷今日带回去便是,往后要怎么处置了她,也是二少爷说了算。”
“二少爷若想要讨得朱槿的欢心,等老奴帮二少爷将这丫头调-教好了,二少爷再做个顺水人情,将这丫头送回朱槿身边。”
嬷嬷说着话,手指向了素心斋的地上,在那里,有个人躺在了地上,任由雨丝落下,也无人伸个手将她扶到檐下。
容凉雨认得她,那是朱槿很在意的人。
那个叫做雨宁的丫头。
容凉雨没有应话,他看了地上躺着的人好一会儿,才低声问道:“为何?”
嬷嬷没有听见他的话,吩咐着里头的人将地上的西初架起来,把她带到天青轩去。
两个奴仆将西初从地上拉起,刚出了院门,有道声音远远地传了过来。
“这是在做什么?”
嬷嬷扭头一看,是这几日老祖宗极其喜爱的楚溪姑娘与她身边的那两个凶人的女护卫。
她连忙露出个奉承的笑,“楚溪姑娘怎么来了?”
第159章
嬷嬷满脸的讨好, 七皇女只当不见,她的目光落到了远处被两个仆从架着的西初身上,瞧着对方浑身的脏污, 她又问:“嬷嬷这是在做什么?”
不等嬷嬷回答,七皇女干脆指向了西初,直言道:“这是朱槿身边的那个丫头吧?”她问着, 又不是在等着嬷嬷回话,像是一场独角戏,不容他人插手的独角戏, 旁的人只能乖乖顺从她的意愿, “怎么会在嬷嬷这?”
“这……”嬷嬷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和七皇女解释西初被老祖宗喊过来的这件事情。
七皇女又看了西初一眼,被仆从架起来的人好似动了下,只是谁都没有看她, 就连她偷偷掀开眼皮都没有注意到。
七皇女移开了视线, 她又问:“我正好要寻她, 不知嬷嬷可方便将她交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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