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是她破了点皮就会嗷嗷叫,她没法像游戏里的那样子,掉了大半的血只要还有一滴血就能活蹦乱跳地走到终点。
投掷下来的武器威力会被海中的阻力,开始的点和最后落下的点根本不一样, 上边的人一点都不在意她这条在水里的鱼的生命安全, 这在他们眼里好像成了一场投掷武器的游戏。
西初委屈极了, 难道抓她不该活抓吗?万一她被那些武器擦到碰到小命呜呼了怎么办?
委屈的西初没法得到答案。
她将自己藏了起来,除非上面的人下来, 一个岩洞一个岩洞找过去才有可能找到她,不然就光凭他们在海上的动静,西初压根就不会被抓到。
现实可不是游戏,她可不会像是游戏里设定好的那些要被打的怪一样,明明主人公没有下水的能力它一个水怪还老是要跳出去给岸上的主人公打上两下再潜进去。
稍有不注意就会将西初细皮嫩肉的肌肤划伤,她只敢缩起来, 不敢再往外探头。
海里的动静停了下来, 好一会儿西初都没听到有东西被丢入水中的声音,她按捺住自己的好奇心, 在岩洞里又待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探出了小脑袋。
在那泛着光的海面上有好几道黑色的身影急速下坠。
西初的瞳孔微缩,想着自己真是个乌鸦嘴,他们真的能够下海。
着急的情绪在心中催促着她,西初下意识就想跑,脑袋先往岩洞上撞了两下,西初痛呼一声,双手捂住了自己被撞疼了的脑袋,这下也不着急了,她往下低了两下,避开了头顶那块凸出的岩石块,小心往着海下游去。
更深一点的海,是一望无际的黑,西初只看得到两边黑色的石壁,像是深渊,再下去不知道会是什么东西。
西初游到了一半,那只巨大的鱼忽地从她要前往的目的地游了上去。
前有大鱼后有人,西初深感流年不利,她果断掉转了方向,向上游去。
大鱼没有西初游的快,西初又找了个可以容身的岩洞藏了进去,然后一转头就看见大鱼冲向了海面,仿若历史重演,海面上的船只被它撞翻,进了海底的人四面奔逃,船上的人又落入了海中。
这一次西初没有再动,她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闭上了双眼。
西初不想看见有人死在自己的面前,可西初也不愿意让自己死在别人手中,特别是她救过的人。一开始是大鱼折腾出来的事情,他们的目的也不是西初,所以西初救他们。现在是他们要抓西初,西初再去救的话,多少就有点脑瘫了。
只要不去看,不去听,就可以当作事情没有发生过。
西初想着。
过了会儿,海面的动静停歇,西初嗅到了一丝的血味,她抬起头海面的上方红色的血液飘散着,它们融在水中聚在那一块。
西初看见那只大鱼的身上多了好多不属于它的东西,那些原本被人类丢入海中的武器此时全部插到了大鱼的身上,大鱼被戳出了好多个血洞,它发出了好几声奇怪的叫声,一声高过一声,海面上的船只在它的叫声中被掀翻,更多的人掉入了海中,他们慌张在海里头游着,着急抓住了身边的浮木,抱着那些木头朝着海面游了过去。
海面的动静停歇,那只大鱼从海上坠了下来。
它笔直地从西初的面前滑落,西初愣愣地看着它下坠,然后冲了出去。
大鱼摔在了沙地上,扬起了尘土,西初缓了一下才慢慢游了过去。
它的身躯很庞大,西初游了一会儿才到了它的面前,大鱼的眼睛是泛着红色的,它盯着西初看,但没有一点要攻击西初的意思。
不知道是它很友好,还是不将西初这条小小的鲛人不放在眼里,但这并不妨碍它在西初心里降低了一定的危险度。
她一路游过来目光所及之处都是大鱼身上的红色血洞,近了一些后,它的叫声变得更清晰了一些。
西初听不懂它的声音,但她想一定是很痛,那么多血,一定很痛。
西初小心翼翼伸出了手,在大鱼那双眼睛的注视下,慢慢靠近了它。
虽然这可能不是出自它的本愿,但西初被它救了。
顺手的救也是救。
西初张开双手抱了下它,大鱼闭上了眼,西初又听见它哼唧了两声,这似乎并不是什么警告的声音,西初歪了下头,在它的身边坐了下来。
人受伤了会敷药,有止血的药,祛疤的药。
那鱼受伤了呢?
西初在脑海里回忆了下自己看过的动物世界海底版。
没有。
一点点关于这方面的记忆都没有。
*
“姑娘,顾天洋疯了。”
“东海域下藏着一只海鲛,海上的船被它攻击,顾天洋召集了许多人去攻击那只海鲛,许多人葬身海底,百姓们都闹了起来,可顾天洋非但没有出来安抚这群百姓,甚至还希望官府出兵拿下那只海鲛。”
距离东海域之事已经过了两日,这两日城中多半的青年都去了东海域,只为了那日她放出的风声,顾家富可敌国,纵使只是一半的身家也足以让人趋之若鹜。
人心不足蛇吞象。
这便是世间常态,纵然他们知晓自己毫无能力,可也幻想着自己被神灵眷顾,好运会降临到自己身上。
听着雪青的回话,她思索着:“顾天洋要寻的是鲛珠,不是海鲛,既然在海中发现了海鲛的踪影,他又怎会如此不依不挠?”
雪青摇摇头,对此事也不解:“奴婢不知,以往行船若是在海上遇见了海鲛大多都会与它避开,顾天洋如今却像是与它杠上了,我们跑船向来与这海中凶兽相安无事,甚少有人会去与它为敌,更别提是杀了它了。早年间有人为了捕获一只海鲛,可是死了许多人的。”
“过去倒是听说海鲛依附着鲛人而生,后来鲛人灭绝,这世间的海鲛也渐渐沉寂了下去。”
雪青想了又想,若不住问:“姑娘您说,顾天洋如此行事,会不会是发现了什么呢?”
一直充当着背景板的磬声冷不丁开了声:“鲛人之说本就是前人编造的谎言,又怎能当真。”
她这话好似在嘲笑自己的胡言乱语,雪青不高兴地瞪了她一眼。
两人的小动作并没有来引来她的几分注意,她轻敲着桌子,沉吟道:“过去的假话既能盛传便有它的因由,无论那海下有什么东西,海珩城的这水必须更乱一些才行。”思绪好似闯入了什么地方,她猛地惊醒,“鲛人可是有着长生不老的传说,莫说顾天洋了,便是普通人知晓了,都会想要得到鲛人,更何况是贺先。”
“雪青,海珩城东海域之下的鲛人能让人延年益寿,永驻青春。”
“奴婢这就去办。” 雪青不曾多问,立马便领了命,退了下去。
她一走,屋里头又静了下来。
磬声看着她陷入沉思的侧脸,不由得问了一句:“那之后呢?长生不老本就是虚话,您能诱得他人一时上钩,之后您又要如何做?”
“这世间万物,并非存在才可利用,正如贺先当年送出的那封信,无中生有本就是人类的本能。”她站了起来,想到过去的丑陋模样不禁嗤笑一声,“颜横虎视眈眈在盯着他,若他退下,贺家哪会有现下的风光,他不会退的,在贺留能担当起贺家前,他不会退的。”
磬声收了声,没再过问她此事。
外头又下了雪,风雪之下一切的声响都被掩埋了起来,正如东雨那瞧不见头的雨。磬声侧目看她,这位曾唤朱槿的女子自打离开东雨后便跟换了个人似的,过去她总是笑着,哪怕那笑容中藏了几分的虚假,可在面对雨宁时又有着几分的真心实意。
她也曾放弃过,因为那位雨宁。
磬声还记得那日的模样,南雪的荣安王一眼便认出了她们来,这位年长她们一些的摄政王对于过往的事情比她们所知的要多得多。
沈家双女,长女名唤雨安,次女名唤雨宁。
她是沈雨安,死去的是沈雨宁,她一直小心翼翼护着的亲生妹妹,她也愿意如同普通人一般,放下过往的那一切与妹妹一同远走他乡,可事与愿违,雨宁死了,沈雨安也跟着死了。
“如果……”磬声低声开了口,如果两个字却在开口后收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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