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又指了指被她放进了房子里没有沾过墨的毛笔,告诉黎云宵:这是医术超强但是人不死就不会治的年轻好看的大夫。
黎云宵顿时笑了起来,她说着:“好厉害呀,它还会起死回生吗?”
西初一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她还没想过这个问题,她设定的大夫是个普通大夫还是个实力超强的大夫呢?不知道,那就先认下来吧。
于是西初点了点头。
之后黎云宵陪着西初走了大小姐治病被拒的剧情,大小姐发誓一定要让大夫给自己治病,大夫却有个规矩,不死不救。
两个人一起的时候,什么事情都变得缓慢了起来。
西初需要保证自己的正常,要让自己跟之前一样,所以在给黎云宵写字的时候也变得缓慢了起来。
黎云宵将她的表情看在眼里,能做的便是陪着她一起。
第二天的毛笔大夫的故事进行到了大小姐对大夫死缠烂打,为它洗手作羹汤,假人当然是没法做饭的,于是西初捏了张纸片假装那是碗,然后又往里放了沙子假装那是大小姐精心准备出来的饭菜。
回来的黎云宵看着她的这一手,半天也只憋出了一句:“小鲛姐姐真是奇思妙想。”
西初以为她这是在夸奖自己,还不太好意思地扭过了头。
第三天的剧情进行到了大夫对大小姐动了心,大小姐明白它是真的不可能救自己,两只毛笔大吵了一顿。
至于怎么吵?
黎云宵像个小学生一样坐在西初的身边也问着她,它们吵了什么。
西初想了想,大手一挥:你这个坏蛋!
黎云宵又笑了起来。
第四天黎云宵外出回来的时候,西初的毛笔大夫和大小姐的故事已经结束了,她看着趴在桌前抄书的西初问了一句,“大小姐的病治好了吗?”
西初迟钝地放下了笔,她回想了一下,然后对着黎云宵点了点头。
“那它们过上了幸福的生活了吗?”
西初摇头,给黎云宵解释着:大夫非死不救,所以大小姐去死了,它死了就什么病痛都没有了。
“不是说大夫有起死回生的力量吗?”
西初答:它以为它有起死回生的力量。
黎云宵的心情一下子就变得很糟糕了起来,她看着西初,愣了好一会儿,最后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来,“那就没办法了。”
嗯,没办法了。西初点点头。
只是晚上睡下的时候,西初听见了屋子外头传来了噼里啪啦的声音。
她侧目往外头看去,黎云宵没有睡在榻上,她小心翼翼走了出去,然后就看见了披着外衣蹲在雪地里的黎云宵。
黎云宵在烧纸钱。
她在拜祭死去的毛笔大小姐。
西初本该当做什么都看不见,悄悄出来了也该悄悄回去的,但是雪地里的黎云宵背影看上去很孤独。
西初那一点点微不可察的酸涩又冒了出来,她小心翼翼走了过去。
她在黎云宵身边蹲下,正专心烧着纸钱的黎云宵愣了愣,她忙放下手里头的东西,说着:“对不起,吵醒你了。”
西初摇摇头,她指了指黎云宵烧纸钱的小火盆。
黎云宵顿时就安静了下来。
西初也不想追问她,有些事情并不需要打破砂锅,保持一点点距离会好很多。
安静的黎云宵在过了一会儿后回答着:“我只是觉得很难过,毛笔大小姐为了治病翻越千山万水,为了找寻一个能治它病的大夫,它死的时候一定是很相信大夫的吧?相信着它是能够治好自己的。”
“母后说,人的性命是很宝贵的,因为人若是死了便什么都没有了,人是很难作为人活着的,每一个人活着都是经历了许多磨难才换来的作为人活着的一生。”
“大小姐放弃了自己的性命为了一个能够活下去的机会……我希望它的下一辈子能够如愿以偿,好好活下去。”
西初从前就觉得黎云宵是个很奇怪的人。
这份奇怪到了现在越演越烈。
她有时候很较真。
小姑姑给她说的鲛人故事一直相信到了现在,西初随口说的故事也很认真地在听。
是一个让西初有一些不太想把阴暗面翻给她看的人。
烧纸钱的第二天。
西初有试着努力一点,珍惜一下自己的性命。她学着跟黎云宵一样,每天忙碌一些,每天给自己找一些事情做。
于是茫然了半个月的她拿起了黎云宵书房里的笔,誊写了一卷南雪传记。
回来的黎云宵以为她对这个感兴趣,便让人送来了更多的书,西初也不反对,抄着书,第二天从白日抄到黑夜,直到回来的黎云宵从她手中抽走了笔,询问着她:“为什么抄了一天?”
西初这才从恍惚中醒过来,她握着笔的那只手虎口微微发颤,原先没什么感觉,现在什么酸疼的滋味全都涌了上来。
西初喃喃着: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想找些事情做。
黎云宵没有看懂她的话,她没有任何的言语,只是拉起了西初的右手,轻声说着:“小鲛姐姐,别伤害自己。”
西初感觉手心有阵暖流经过,是黎云宵又在念着那些咒文。
她认认真真地低头注视着西初微红的手,陌生的语音在西初的耳边萦绕。西初看着她的模样,解释的话止于唇齿,然后轻轻点了点头。
等到了第二天。
西初试着踏出房门,她刚捧起地上的雪,院里的人就惶恐不安地凑了上来,然后护着她回到了房中,给她端茶倒水,只求她好好坐着看她们干活。
西初甚至什么都没来得及干。
她也只是走出了两步而已。
晚上黎云宵回来的时候,西初跟她提了一句可以在外面玩吗?第二天西初再出去玩雪就没有人阻拦她了。
随着天气的变化,西初变得喜欢晒太阳了,这似乎是一个好的转变。
她每天晚上会拔掉自己新长出来的鳞片,可能是拔的太勤了,最近的鳞片长的很慢。
拔鳞片时浑身都很疼,每天光是走路也很疼,而在这种情况下,她最喜欢的就是待在院子里晒着太阳,这种时候浑身的疼痛都好似舒缓了一些。
她沐浴在阳光之中,沉沉地睡去。
近来的她也能安稳地在人声之中睡着了。
西初有时候会听院子里的其他人聊天,她们说话的时候会避着西初,不过西初的耳力好,离得远也能听到一些。
她们的口中有时候会有黎云宵,会说黎云宵今日做了什么,会说黎云宵去了哪里,有时候又会说到自己,今天做了什么,今天哪里做的不好,今天又被大一级的丫鬟骂了什么的。
偶尔她们会讲到摄政王。
一提到摄政王就会提到黎云宵的小姑姑。
小姑姑总会来王府找摄政王,这种时候通常都是用着来看黎云宵的借口,她醉翁之意不在酒,只是每天一来找摄政王就会被摄政王推向黎云宵,说什么既然是来找黎云宵的,那就不用特意来见她了。
丫鬟们会说摄政王不懂情趣。
她们说了好多,都是关于黎郡主对摄政王的痴情。
西初也是在她们的谈话之中想起来了,她第一次死在黎郡主手里头似乎是因为当时她被一个商人选中,要进献给一个王爷,只是商人更多的是想将她送给王爷身边新上任的红人。
现在想想,王爷就是现在的摄政王,那个红人则是那天见到的朱槿。
西初想她们都有好好的活着。
在王府待了一个半月,西初的活动场地从初云院的房子里扩大到了院子里,现在已经慢慢扩大到了院门外。
看腻了院里头的风景,西初会稍微往外面移动一下,每天大概的日常就是蹲在院门外抬头看天,等下了雪,下人们给她准备了袄子和伞,西初就半打着伞,接着满手的雪。
等手冻到通红,黎云宵也就回来了。
第222章
雪在手中融开化成一滩水, 西初听见了身后的动静,她起身,同时扭过头。
陌生的人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西初下意识将伞挡了下。
“是云宵捡回来的姑娘吧。”对方这么说着。
她喊黎云宵的名字很亲近, 是黎云宵认识的人吗?能够这么喊黎云宵名字的人,应该没几个……
西初又慢慢放下了伞,一点一点地, 露出了自己的眼睛,小心翼翼地看了过去。
是一个成熟的大姐姐,她正用着看小辈的目光看着西初, 不知道具体多大了, 应该是黎云宵的长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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