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面的第一眼,他们说了一句:“居然还有活口?”就拔出武器冲了上来。
川流无意与一队南雪士兵起冲突, 解释着:“我们并非北阴人。”
那人冷笑一声:“管你是不是,贺将军吩咐了,只要是在北阴境内的所有活物, 都只能一起下那黄泉。”
川流无奈, 拔出武器挥刀相向。
第一个人倒地之后,川流放下了西初,他握紧刀,转身冲进了人群之中。
在遇见朱槿前, 他曾是一名杀手, 是因为遇见了朱槿, 他才不想手中再沾鲜血。
杀人于他而言不过是家常便饭,眨眼之下夺走他人性命是他最擅长的事情。
他杀红了眼, 南雪士兵被他的举动给吓到,一些人还在与川流纠缠,一些人步步后退,忽的看见了被放到地上没有任何动静的西初,有人举起了武器,指向了西初:“杀了她, 那个女人, 杀了她。”
他们转变了目标,朝着西初袭去。
西初仰头看向逐步朝自己奔进的南雪士兵, 川流被一部分人挡住了去路,来不及杀死那即将来到西初面前的士兵。
她抓紧那把毁了自己一张脸的匕首,数着对方靠近的时间,士兵手里的刀很长,就算不接近西初也能处在一定的距离一刀砍下。
无言的紧张将西初给淹没,她看见士兵脸上狰狞的笑容,对方逐渐靠近的脚步声与西初正跳的厉害的心跳声在西初的耳边放大。
怦、怦、怦——
并非是害怕,并非是恐惧,而是另一种情绪在作祟。
在他挥刀砍下的那一刻,西初扑上了前,一把将匕首刺进了对方的胸膛之中,她并没有击中对方的致命处,匕首也只是堪堪穿过了对方的甲胄,让他因为这一时的意外而停止了自己的动作。在他反应过来后,他面露愠色踢开了西初,嘴里怒喊着:“我杀了你——”
你字刚刚出了口,只听噗哧一声,一把刀穿透了他的身体,他浑身僵住,睁着眼睛在西初的面前倒了下去。
西初倒在地上回头看去,被士兵们包围着的川流投掷了手上的武器,在确定了对西初有危害的士兵死去后,川流一脚踢开了围上来的士兵,转手从对方手中夺了武器,连连砍下身边的人,杀出了一条血路,朝着西初跑了过来。
他顺手抽出了穿透士兵身体的武器,将自己从敌人手中夺来的武器朝后掷去,刀刃入体,又是一人倒了下去。
川流将西初拉去,扛着她就往前方跑去。
后头那些人的声音不断传入西初的耳中,随着川流逐步与他们拉开了距离,躲进了枯林之中,那些声音才渐渐落了下去。
川流将西初从肩上放下,西初捂着自己的小腹,她咳了几声,腹部的疼痛让她皱起了眉,止不住疼痛的咳嗽在这枯林中回响着。
所有糟糕的情绪将西初淹没,疼痛与差点杀了人的恐惧占据着她的躯体,她害怕,她惊恐,但她没有多少时间去收拾这些情绪,在面对川流无声的担忧时,西初只能勉强着自己不去思考那些事情。
“我应当带你去西晴的。”他说着。
西初忍着疼冲着川流摇了摇头。
这不是川流的错,这是西初的错,如果不是西初先动的手,川流也不会带着西初偏了方向。
现在不是互相追责的时候。
西初比划着,跟着露出个友好的笑来表示自己现在的行为,希望川流能看懂。
只是她的笑脸多少有些可怖,川流默默移开了眼,他低声道:“朱槿曾与北阴人做过生意,我们去找那个人,他会想办法送我们离开北阴的。”
那是几个月前的事情了。
那是朱槿与北阴反叛军的交易,朱槿提供反叛军们武器,而他们在取得北阴之后,需要攻入南雪。
而现在,并非是北阴进攻了南雪,而是南雪先发制人。
这些事情其中的弯弯绕绕,川流都不知道,他从前是个杀人的工具,就算跟了朱槿,也从未去想过杀人以外的事情。
一定是出了什么意外。
但他并不知道那是什么意外,他很担心那个身在南雪的朱槿。
而现下,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或许正如她所说的那样,早在一开始的时候,他便该将她送往西晴,那张脸本就是她为了减少麻烦才毁去的。
川流想了很多,那些事情他一个字都没向西初提起,只是在对上西初那略显焦躁的目光时,川流说了一句:“无须担忧。”
他将西初的所有害怕都定为了是对未来的不安。
而更多的注意力落到了西初的脸上,那张漂亮的脸被裹上了层层的纱,比起一开始的大量出血,现在裹在纱上的近黄色的液体,她的脸正在化脓,再过不久便会发烂,再之后整张脸都会烂掉,拖得更久一些,或许这条命就没了。
川流未曾见过这般景象,纵使他见过无数的尸体。
大夫给她做过简单的处理,那并没有什么用。
在步行了一日后,他们到了一个小村落,本是想着寻个落脚地,找村里的大夫买些伤药,但进了村便发现满地都是血,尸横遍野,就连田地早已枯死的作物上也沾满了血。
西初抓紧了川流的肩,她低下头不忍再去看那些,川流低声说着:“闭上眼,等到了,我再喊你。”
西初活了很久,大概从很多年前活到了现在,她成为过很多人,可那时候,一直在死去的是西初,而不是别人。
现在在西初面前死了很多人,要怎么才能停下来?
要怎么才能阻止这场战争呢?
西初想知道。
又过了两日,他们到了一座新的城市,比起无人的边境,这里的人多了许多,只是城里混乱不堪,许多的马车拖家带口出了城,鲜少会有进城的,他们两个在这成了显眼的存在。
人人都想逃离的地方,他们反而闯了进来。
川流背着西初并未去在意那些目光,他寻到了一所商行,那是东雨容家在此处的商行,容家还在时,这些便是朱槿在打理。容府被抄家后,这些产业便落到了摄政王手中,而之后还是被摄政王交给了朱槿打理。
对了暗号,商行的掌柜便带着川流与西初前往他们在这里的一所宅院,又吩咐底下的人去请大夫过来。
在大夫重新给西初的脸敷上药后,川流稍微安心了些。
他与掌柜交流着北阴的情况,商行的人在不久后就要全部撤出北阴了,届时南雪的士兵会攻入这所城市。好歹是在这里待了几年,说没有感情也是假的,自打知道了这个消息后,掌柜也透了一些消息出来,故而这几日,城中只出不进。
川流又问了一些祭祀庙的消息,掌柜如实告知,自打叛军拿下这里后,祭祀庙的祭司就被他们抓去了。
川流一愣,问了叛军如今的所在地,匆匆离去。
临走前,还在上药的西初慌张地往他这边看了眼,川流没有过多在意。
*
川流很快就到了北阴叛军驻扎的营地,他表明了身份,营地里的小兵将他迎了进去,很快就见到了这里主事的人,是叛军的二把手,林如棋。
川流表示自己想要见一见之前被他们绑来的祭司。
林如棋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一边露出无奈的表情来,道:“我们确实是抓了那个祭祀庙里的祭司,不过他们在离开祭祀庙的第二日便自杀了。他们不愿帮我们,他们忠于王室。”
川流略显失望,他点点头,谢过了林如棋就要离开,那个说着自己没有任何办法的二把手又说着:“不过……若是王室的公主殿下开口,想来也不是什么难事,阁下带着的那位姑娘与公主殿下相熟,想来公主殿下定然会愿意出手相助。”说到这里,林如棋露出了个友好的笑来,“巧的是,前两日公主殿下去了明庭城,不过阁下可要抓紧一些,公主殿下可不会在一个地方待上太久。”
川流一愣,抬了下手,与林如棋道了谢,“谢谢。”
林如棋微笑着摇了摇头。
川流一走,又有人走了进来。
“二哥,前两日抓到的那几个祭司怎么都不愿松口,你说这祭祀庙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林如棋冲着他摇了摇头,“听说公主殿下在南雪时与一个姑娘关系极其亲密,为了她甚至三番两次去顶撞南雪那位摄政王。”
来人一愣:“二哥这是……”
“恰巧,那姑娘与沈雨宁关系匪浅,这位川流公子可是沈雨宁身边的一条狗,她来北阴时,他可从未离开过沈雨宁半步,如今川流来了北阴,沈雨宁却还在南雪。你说我们的小公主会不会想念她的那位心上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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