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夫说了一段很长的过去的故事。
大小姐死后,锦画也被设计离了府,谢锦书对她下了杀手,锦画逃过一劫后,就开始装疯卖傻了起来,白天夜里她就在井方巷哭喊着,疯疯癫癫喊着大小姐,喊着大小姐死不瞑目。她疯着疯着,最后真成了个疯子。
或许是知晓了谢锦书恶人有恶报,谢锦书死后她也跟着去了。
这段过去听着让人有些唏嘘,西初一脸上风景没看多少,注意力全在船夫说的话上。
下了船,她们一行人也十分的沉默,除了那个弄出了这番事情的罪魁祸首。
而罪魁祸首还在旁边说着风凉话:“人都死了,再怎么伤感也不会让她们得到些什么。”
西初:“……”想打她。
七窍抹着自己的眼睛,哭唧唧地说着:“小姐你可真冷漠。”
“小姐我说的只是实话,你的眼泪是能让她们下辈子投胎到个好人家,还是让她们死而复生?”
楼洇说的话着实让人很难继续难过下去,西初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安静了一会儿想到她在船上说的那些话。
“你是怎么知道那些事的?”
楼洇道:“自然是秘密。”
西初皱起了眉,今日的所有事情都透着诡异的巧合,但是哪有那么巧的事情,她们留下来看聚海节,楼洇点了一艘船,船夫正好就那么巧与容家大小姐有关,还知道那么多的内情。
她道:“你是故意的。”
楼洇笑了起来,这次她的笑中终于多了几分的坦诚:“小姐我都做的这么明显了,你若是再觉得小姐没有问题,那小姐可能真要为我们西初流几滴泪了。”
她太坦诚了,这让西初怀疑了个寂寞,这被确认了的答案在楼洇的笑脸中反而变得不那么真实起来。
西初心里有些气恼,转过身不去看楼洇。
哭了一路的七窍忽然说着:“小姐,我想起来了,当时那个谢,谢……谢王爷来过我们府上,她是不是就是这个谢锦书的王爷爹爹啊?”
西初扭头看她。
楼洇强摆着脸上虚假的笑,低声警告着:“你在说什么胡话呢,谢锦书害死容家大小姐的时候,谢清妩都还没出生呢。”
“谢清妩?”西初念着。
她念着这个名字的同时心中升起了几分难言的情绪,她再一次询问着:“你是谁?”
“她只是我的客人。”
第300章
西初问的明明不是这个问题, 楼洇总是能够说出与她所问之事靠不上边的回答,纵使她所说的那个答案确确实实是西初不曾问出的问题要寻的。
楼洇确实很聪明。
西初想了好一会儿,最后给出的只是一声低低的哦。
她知道了。
她并不好奇。
这件事就到此为止。
不管是什么容家大小姐还是什么谢清妩, 说到底,这和西初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件事在西初这里就过去了,但在别人——特别是楼洇眼里, 就有了另外的解读:“你不喜欢她?”
“你生气了?”
“你若真不在意又为何要生气?”
她一连三问,跳跃式的询问让西初本就不愿思考太多的脑子直接宕机,西初反问楼洇一句:“我就不能是因为想生气?”
楼洇理所当然道:“当然不能。”
西初被噎了一下, 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理直气壮的, 没想明白,楼洇又补充了一句:“那会显得你格外无理取闹。”
“哈?”西初被气笑了,这什么歪理?
生气就是无理取闹了?不想搭理人就是无理取闹了?就算是无理取闹了又怎么样?西初又没有折腾人。
楼洇似乎是感觉到了西初那快要压抑不住的不友善明示,她选择移开了视线, 悄悄问了一句:“那你讨厌她吗?”
西初冷着脸反问:“不喜欢就是讨厌了?”
楼洇煞有其事地摇了摇头:“倒也不是, 只不过相识的人若不是喜欢那就只余讨厌了, 莫要与小姐说那些什么仅是认识的胡话,小姐我可不信那些。”
西初冷笑一声:“我不喜欢你, 那我就是讨厌你了吗?”
楼洇这会没了什么聪明劲,很认真思考了一遍西初的这个问题,然后给出了答案:“你若真讨厌小姐,那小姐觉得这挺好的。”
这个答案让西初听着有一点点意外。
下一秒楼洇又道:“不过小姐觉得小姐也没做什么能让你觉得小姐讨厌的事情,或者……你们讨厌比自己聪明的人?那小姐我明白了。”
相信你会自我反省的我真是个傻子。西初想着,想了会儿, 她冷冷笑了声, 本想十分冷酷结束与楼洇的通话,但她没能控制住自己, 不该说的话又冒了头。
“楼洇。”
楼洇疑惑看她。
“你真的让人很生气。”
楼洇愣了愣,然后大声控诉着:“所以你就是在生气呀,为什么不说实话呢?生气又不是一件糟糕的事情。人会难过、会伤心、会开心……有了这些才是人。”
“你若是对小姐我的一举一动都没有任何反应的话,小姐我才要担心你是不是真有什么问题。”
西初觉得自己头都大了,她不理解也不明白。
起因明明是那个突然出现的名字,最后却变成了莫名其妙的东西。
楼洇这个人真的很擅长转移别人的注意力,不想说的事情用着三言两语就能搪塞过去。
与她说话很累,心累。
她本来还真的有点期待楼洇会给出个怎么样的解释来。
解释谢清妩,解释客人,解释……很多。
好多事情,她当下很想知道,过了之后再听到相关的人与事又觉得没什么必要,她好像没那么想要知道了,特别是在楼洇的一番折腾下,西初觉得自己无欲无求,马上就可以去皈依佛了。
没那么想要知道的西初没有再说话,在彼此都沉默了好一段时间后,一直在远处观望的七窍和小丫鬟对视了一眼,最后被雪青派来的小丫鬟硬着头皮走了出来。
马车已经备好了,这次是去山中的马车,礼佛参拜或是游览山涧风景。
小丫鬟同样准备的很妥当,就差手把手教她们怎么走路,走几步路,是一大步还是一小步了。
这次楼洇没有再在其中指手画脚了。
惊蛰城的道路修的很平整,从城中一路朝着山中,马车就没发生过什么意外。
小丫鬟说这是很久以前容家出资与官府齐修的道路,为的是住在村外的百姓也是为了容家的生意。
西初问了下决定的人是谁,毫无疑问得到了自己认为的答案。
许是路太平坦,西初打了个哈欠后就缩在了马车的一角睡了过去。
她睡着了。楼洇小心伸手在西初的面前挥了又挥,闭着眼的西初完全没有任何反应,她这才拿过小毯子给西初盖了盖。
“小姐也不是不愿与你说,只是有些事情,小姐不想说。”
她第一次见到谢清妩的时候是很多年前了,那会儿谢清妩只身一人来到冷清的楼家,楼洇站在她的面前,谢清妩低着头喊她小孩。
她那会儿确实不大,怀里还抱着个球,怎么看都是还只知玩乐的孩童。
第二次见到谢清妩时,谢清妩依旧俯视着她,那会儿楼洇依旧在怀里抱了个球,只是与上次不同的是,上一次楼洇是站着被谢清妩俯视的,这一次是坐着被她俯视的。
楼洇费了很多时间,让谢清妩寻到了那座山,让她丢下了那颗鲛珠。
这世间的人甘愿付出万贯家财只为换取谢清妩手中的那颗鲛珠,谢清妩却说那颗鲛珠被贼人盗了。
起因只是因为楼洇说了一句,或许那样就有机会能见她一面。
楼洇也没说谎,这可不止一面了。
她没认出来,便怪不得谁,也怪不得楼洇。
谢清妩口中的那个人纯真善良,与阴险狡诈的北阴人不同,小郡主什么都不知道,她很爱笑,又爱装傻,她看着什么都不懂实际上又什么都懂,她是个很好的人,好到让人忘不掉。
谢清妩总是说着这样的话。
楼洇也不止一次在想,既是那般好的人,既是自己惦记了半生的人,为何见了一次又一次都没能认出来呢?
楼洇将毯子提了提,拉到西初的颈间,又说:“小姐可不想告诉你,她为你做了什么事情。”
“说来确实是会让旁人觉得感动之事,她为了你什么坏事都做尽了,不过……又怎知那究竟是为了你还是为了她心中那点始终都不曾说出的丑陋欲-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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