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可以,她不想看见黑棋和白棋的生死决斗了。
西初提了一口气,重复着刚刚未尽的话题:“殿下是不愿写,还是不愿写两字就当那是粽子?”
这次七皇女终于不是点头或者摇头了,她开了口,极为不屑地说着:“本宫不愿写。”
哦!
西初小心询问着:“那奴婢去写?”
七皇女微讶,看着西初的目光都带上了几分的不可思议,她皱着眉头轻轻点了点头。得了七皇女的许可,西初立马奔向了书桌,她拿起笔架上的毛笔,沾了沾墨,提笔就在宣纸上写上了粽子两字。
她死得早,学的不多,如今一提笔写下的自然是她练了许久的北阴文。
写完后西初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捧着那张宣纸揉成了个球,将写着粽子的那一面露了出来,然后放到了白棋的后面,充当了粽子神教的镇教之宝。
西初沉浸在黑白棋的生死决斗终于可以在今晚翻过篇去的喜悦中,丝毫没注意到七皇女看自己的古怪的目光。
后边的一切进行的很顺利,黑棋顺利打败了白棋,让粽子村和粽子教回到了平静的日常之中。故事画下了尾声,西初却有点疑惑,七皇女一直没有指手画脚说这个不对那个不对了,这反而让西初有些不太自在。
她不安地看向了七皇女,总觉得七皇女不挑点刺自己心里就不怎么舒服,“殿下,这样结束了可行?”
七皇女漫不经心地点头。
这太奇怪了,可西初又不知道七皇女到底是哪里不对,左思右想也想不明白,西初便问:“……那,奴婢便退下了?”
这下七皇女有了点反应了,“退下吧。”
特别的好说话,跟变了个人似的。
西初不可思议极了,总觉得自己专注于尽快解决黑白棋的时候七皇女突然被人穿了,不然哪会这么温柔?
西初想不通,但她只能乖乖退下。
外头还下着雨,在西初提着灯举着伞站在檐下感受着时不时溅到自己脚边的雨水,她突然明白,七皇女今天为什么不折腾她了,敢情是在这里等着呢。
七皇女发了很久的呆,她看着木台子上的那团纸团出了神,手中抱着的宫殿碍事极了,七皇女随手一放,宫殿压塌了村落,所有的房屋倒在了一块,七皇女捡起了那团纸团。
纸团被她缓慢展开,因着刚写好就被揉成了纸团的缘故,有几处的墨水晕开了,但并不影响那两个被西初写在了正中间的字。
她说要写粽子两个字。
这上面也只有两个字。
所以,这是粽子?
七皇女三分怀疑,七分相信,信了大半,她将满是皱痕的宣纸放在了自己的双腿上,双手操控着轮椅朝着内室去。
到了床边,七皇女先将腿上的宣纸放到了床头,再是两只手用力地往床边一靠,她费劲离了轮椅,双膝狠狠撞了地面一遭,七皇女没感觉到疼,眉头也不皱一下,一手压着,一手费劲向前爬去,磨了许久的时间终是爬上了床。
上了床,也依旧是趴着的,七皇女没有力气再将自己翻个身了。
她连连喘了几口气,休息好了后伸出手拿过了那张最先被她放到了床上的宣纸。
她半个身体都遮住了外头照到床上的光,藏着宣纸的那处光暗极了,但好在光虽弱,她还是能看清。
七皇女伸出了右手食指,描摹着纸上的墨字,她不知西初是怎么写下这两字的,就跟小儿绘图般,从上直接描到了下边。
描了好几遍,七皇女停了下来,她想:写字可真是费劲,难怪去尚书苑的那些皇女们每天都苦着一张脸。
想着那些苦脸,七皇女指尖又开始动作了起来,时间久了,食指都沾上了些黑色的墨迹。她也不知,自己觉得累了才将宣纸藏入枕下,一双手交叠在一块,充当了今晚的枕头,脑袋靠在上边很是开心的睡觉。
七皇女第二日睁眼醒来时,大宫女散夏已经候在了她的床边,她的睡眼惺忪,脑子还没反应过来,散夏向着她伸出了手,越过了她的脑袋,穿进了枕下,七皇女彻底清醒了过来,她眼睁睁看着昨夜被她藏在了枕下的宣纸被散夏取了出来。
散夏也没看,拿了宣纸便朝着一旁的灯盏走去,她打开了灯罩,将宣纸往上一放,火舌立马吞了上来,待到她松手时,那张宣纸已变成了灰烬落到地上。
散夏慢步走回了床边,她居高临下看着趴在床上一脸气愤的七皇女,心中愉悦极了,她弯下腰,放柔了几分语气,像是哄小孩般,“殿下,夜里偷偷这般,若是坏了身体陛下可是会很难过的。”
“殿下也不想让陛下难过不是吗?”
七皇女一把抓过了床上的枕头朝着散夏砸去,厉声道:“滚!”
她砸的突然,散夏正巧被她砸了个满脸,鼻尖隐隐作疼的滋味让散夏险些翻了脸,她勉强维持着脸上的假笑,弯腰捡起了地上的枕头,道了声:“是,奴婢告退,殿下好生休息。”
她带走了七皇女砸向她的枕头,也带走了跟着她一起来的宫女们,还有七皇女今早的膳食。
散夏走后,七皇女这才不甘心地抓着身下的被褥狠狠捶了两下,她心中委屈极了,盯着床上看了许久,七皇女抓过了身上的被子,一把盖住了自己的脑袋。
她已经很久没见过母皇了,自打她出了事以后,她便没再见过对她嘘寒问暖的母皇了,一开始她还闹着要见,之后便有人同她说列络城闹了灾祸,母皇整日都在为着赈灾之事苦恼。
一日一日的,便成了现今这般模样。
*
这几日一直在下雨,西初的衣服晾也晾不干,每天都只能穿着半干的衣服去值班,好在自己穿着走上一段路衣服也只剩下较为宽大的袖子和裙摆未干了,她只有一套衣服替换,再加上与宫中其他人的关系不算好,也无人借她衣服,整日只能这样,没有感冒发烧西初都得夸自己一句身体好。
七皇女这几日很安静,大概是因为下雨的缘故,西初很少见到她。
一开始还有点不习惯的,一开始是觉得挺羞耻的,可有人愿意陪着自己玩,对方也不是什么太过讨厌又糟心的家伙,自然也就不是那么讨厌。
西初也不知七皇女怎么了,从那天晚上开始整个人就奇奇怪怪的,难道是在生着她草草结束了的气?
也是,小孩子都这样,爱记仇。
可……隔了夜,怎么也该不记仇了吧?
西初正思考着七皇女的事情呢,冷不丁背后就响起了一道声音。
“我说你怎么这么老实啊?其他人来守的时候可没有真的乖乖守上一夜的。”
她被吓了一跳,冷静下来后发现那是熟悉的人,也没转过头,更没接上一句话。
“七皇女是个残废,你就算不守在外头她也不知的。”
“……”西初眼皮一跳,格外不喜欢听见洲漠说的这种话,“七皇女再怎么样,她也是主子,身为奴婢的就该伺候好主子。”
洲漠一愣,大笑道:“你可真是个忠心的奴才。”
“七皇女前些日子打了散夏姐姐一通,太医那日来了之后,散夏姐姐这几日脑袋上一直都裹着纱布呢。”
“长乐宫也就两位大宫女,一个瘸了,一个脑袋破了,你这么忠心,若是往后被提携成了大宫女,不知你会落得什么样呢?是该瞎了,还是该聋了?”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一直在笑,西初听着便觉得烦,恼火着怼了一句,“便是哑了也犯不着你来管。”
第56章
话说出口, 西初便觉得不好,她心情烦闷,故而洲漠说这些她不太想要听见的话时, 这点情绪就被勾了出来。像是……在迁怒,这份情绪急需找个人来发泄,所以出现在她面前的洲漠成了首选。
西初不喜欢这样子, 迁怒别人是一种很差劲的行为。
她道了歉,说着对不起。
“你可真奇怪。”洲漠面色古怪地说着。
这份古怪并未持续太久,洲漠笑着回答着:“不过我也不是那种小气巴巴的人, 你既然觉得对不住我, 那我便收下你的道歉就是了。”
西初略为焦躁的情绪被她抚平,有些不好意思,洲漠这个人虽然说话直白了些,但优点还是多于缺点的, 是个不错的人。西初略为羞涩地冲洲漠笑了下, 她没想太多, 只是觉得人家和善,自己需要做些什么来回应一下, 可她这一笑,洲漠立马又大声叫唤了起来,“夜里虽然黑,我也不太能瞧见你的模样,可你需知,你本就生得可怖, 这般瞧着总是会让人更加不安的。”
西初:……告辞。
洲漠走后, 出于不放心的西初推开了回云殿的大门,殿中燃着几盏灯, 烛光微弱,堪堪只能看清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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