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璟灵按摩着太阳穴，只听见电话那头传来一阵笑声。
“你在睡觉吗？连我都不认识了？”
程璟灵听到对面的调侃猛然清醒，她坐直身子，有些不好意思：“眯了一下，有什么事吗？妈”
“你现在可真是个大忙人啦，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
“不是啊。我以为你这个点打过来是有事情找我。”
“好啦，不跟你闲扯了，就是想叫你们回家吃饭，今晚有没有时间？”
程璟灵下意识地想拒绝，又想到纪语芙早上出门时匆忙的背影，那个空荡荡的家，确实也没什么好回的。
“好，我晚上回家吃饭。”
电话那头杨淑娟心中一喜，连忙吩咐眀伯让厨房多做几个菜，做年轻人爱吃的。
程璟灵隔着电话都能想象妈妈眉开眼笑的模样，她的唇角也悄悄扬起，然而再一想到现实世界里的母亲，她又红了眼眶，归期越近，越是思乡情切。
她忍不住出声提醒：“不用做那么多，做几个家常菜就好了。”
杨淑娟在电话那头连连应好，转过头却依旧在指挥家里的佣人做好全面准备，想把这顿饭做的隆重点。
程璟灵笑着听老妈在那头唠叨，这一刻，她感觉到了幸福。
等到晚上7点半，程璟灵的车在别墅大门口停下，管家眀伯立刻过来迎接，帮她拿外套和包，程璟灵一进门，杨淑娟就起身让佣人们准备开饭，程于威也从书房出来，一家三口久违地坐在一起吃饭，程璟灵看着满桌都是自己爱吃的菜，暖流溢满心间。
虽说都住在同一个城市，但程璟灵成家以后就住在自己的小家里面，只有周末或者节假日才会回来吃饭，甚至有时候忙起来好几个月不回家，杨淑娟想见她一面都不容易，今天终于把人盼回来了，她的高兴之情溢于言表。
“家里请了一个新的厨师，你尝尝味道怎么样，他还会做其他的菜系，你们有时间可以多回家吃饭，换换口味。”
说着拿起公筷给程璟灵夹菜，程璟灵十分配合地尝了一口，然后连连点头：“好吃。”
“好吃就多吃点，你看看你都瘦了，工作再忙也要照顾好身体啊，是不是又没有准时吃饭？我说了你们必须要有负责做饭和整理家务的阿姨，你们两个人平时工作那么忙，哪里还有时间去做这些琐事……”
程璟灵低头打量自己一圈，没发现哪里瘦了，她听着杨淑娟持续不断的唠叨，想起了西游记里面爱念经的唐僧，嘴角翘的老高，杨淑娟见她偷笑，佯装生气：“我说话呢，你笑什么！态度端正点！”
程璟灵立马咽下嘴里的饭菜，坐直身子：“好！对不起！”
杨淑娟并非真心要跟她计较，看她端正了态度，再看到她锋利的下颌线，单薄的身形，心里又是一阵心疼，脸上还是一副不高兴的表情，手却又不停地给她夹菜，直到程璟灵的碗里堆成小山，开口求饶才停止。
“怎么你一个人回来了？语芙呢？”
程璟灵头也不抬：“去ES公司了。”
“那你不叫她回来吃饭？”
程璟灵往嘴里猛塞一口饭，说话有些含糊不清：“她忙呢，没时间。”
杨淑娟看她只顾着闷头吃饭，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敏锐地察觉出事情不对劲，但程璟灵明显不想在这事上多做交流，她也只好咽下满肚子的疑问。
她转头和程于威交换一个眼神，老夫妻都觉得她们小两口之间出了问题，杨淑娟看着努力干饭的女儿面露担忧，却也只是劝她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晚饭过后，一家三口坐在沙发上聊天，程于威主动问起甜果的经营状况，程璟灵认真跟他讨论，顺便咨询了父亲这位商界大佬对于甜果接下来发展方向的建议，程于威对于娱乐产业向来不感冒，威海集团的业务里面也没有涉及娱乐板块，但是作为一个在商场打拼了30年的老练商人，他看好娱乐产业的发展，但是不建议甜果这么快就展开影视制作业务，他建议程璟灵可以先找业内的形式制作公司合作，捋顺整个流程，再一点点着手准备，否则贸然扩张很可能会陷入经营困境。
程璟灵仔细思考后觉得父亲说的有道理，等会到公司之后可以再开会跟江云和吴迪商量。
程于威见她谈起工作并没有什么异常，确认程璟灵的状态还算不错，他悄悄给杨淑娟使了个眼神，杨淑娟接受到信号点点头，程于威便撤离现场去了书房继续忙工作。
父亲走了，程璟灵也彻底松懈下来，她侧身躺在沙发上，脑袋枕在母亲的腿，整个人弓得像个虾米，杨淑娟轻轻抚摸着女儿的发丝，感受到了她的疲惫和不安，但即使这样，她也不再像以前一样，缠着母亲撒娇耍赖了，杨淑娟感到心酸的同时，也觉得欣慰，她的程程真的长大了好多。
“你和语芙吵架了吗？”
程璟灵缓慢睁开眼睛，不明白妈妈为什么突然这么问：“没有啊。”
“真的吗？”
程璟灵垂眸避开母亲探寻的眼光，弱了三分底气：“我们很好。”
杨淑娟摸摸她的脑袋，“那你下次带她一起回家吃饭。”
“嗯。”
母女俩依偎在一起，享受着温馨时刻，管家眀伯匆匆走进客厅：“夫人，郑小姐来了。”
杨淑娟和程璟灵都十分诧异，齐齐看向眀伯：“这个点了，她来干什么？”
“郑小姐说她正好在这附近处理工作，白天太忙没有时间来拜访。”
杨淑娟低头看了一眼程璟灵，她还赖在自己腿上没有要起来的意思，程璟灵双臂紧紧环着妈妈，又把头往妈妈肚子上埋，显然是不想见客，杨淑娟拍拍她的屁股，想把这只没骨头的懒猫赶走。
“朋友来了都不见，是不是太失礼了？”
“她又不知道我回家了。”
一旁的眀伯听到这话满脸尴尬，不得不出声提醒：“刚才郑小姐问过小姐在不在，所以……”
程璟灵望着眀伯一脸诧异：“你告诉她了？”
“是的。”
程璟灵：……
杨淑娟拍手又拍了两下程璟灵的屁股，催促她起来：“好了，快起来吧，人家一个小姑娘这么晚上门拜访总不是来找我这个中年阿姨玩的吧。”
程璟灵只能不情不愿的起身，整理好着装跟着母亲一起去接待客人。
作者有话说：
程程：爱到底是什么？
语芙：？？？
第187章 撞破
母女俩双双来到会客厅，郑宥恩已经等候多时了，一见到杨淑娟来了，郑宥恩立刻从沙发上站起来迎接。
“宥恩来了，快请坐，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谢谢阿姨，您太客气了，我也是刚来的，这么晚还来打扰是我冒昧了。”
“你这孩子，说这些做什么，我们家随时欢迎你来玩。”
杨淑娟寒暄完毕，从容地在郑宥恩对面的沙发坐下，程璟灵跟着打完招呼，坐在母亲身边，郑宥恩的眼神从程璟灵出现的那一刻就落在她身上，一直没有移开过，只可惜程璟灵偶尔跟她对视一眼，大部分时间都在发呆，整个人肉眼可见的神游天外。
“我今天来这边工作，原本是上午就要来拜访的，没想到工作一直抽不开身就耽搁了。”
郑宥恩再次陈述自己这个时候上门打扫的原因，态度十分诚恳。
杨淑娟摆摆手，瞥了一眼在扣手的程璟灵，脸上是一副不在意的姿态：“你们年轻人都忙，现在的年轻人都以事业为重，不回家不吃饭都是常规操作，你能有心来看看我这个老阿姨，已经很好啦。”说完又斜了一眼坐在旁边的程璟灵，程璟灵心虚的眼神四处飞，又摸了摸鼻子掩饰尴尬。
这些小动作被郑宥恩尽收眼底，她掩唇笑笑，看向程璟灵的眼神里多了一份温柔。
程程还是跟以前一样，没变。
三个人在客厅里唠了一会儿家常，郑宥恩看时间不早起身告辞，临走时眼神频频落在程璟灵身上，杨淑娟心下了然，主动开口安排程璟灵去送送人家。
程璟灵顺从地点点头，然后机械地带着人家往门外走，尽管郑宥恩已经有10年没有来过程家，但是她对程家并不感到陌生，只是装潢换了一遍，又多了些智能家具。
她环顾四周，紧紧跟在程璟灵身后，两个人一同走在花园小径上，月亮挂在天上，精心护理的花朵在夜晚散发着阵阵幽香。
两个人沉默着并肩行走，一直走到大门外，杨淑娟安排的车正等在门口。
“好了，我就送你到这里了，回去注意安全。”
郑宥恩笑着点点头，再度抬眸，看向程璟灵的眼神既温柔又伤感，借着黑夜的掩护，程璟灵假装没有看到她多余的情绪。两个人就这样僵持着，司机往窗外看了又看，不明白这两个人在搞什么把戏。
“其实我这次来，是有事情想要请你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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