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您终于学会‘事后解释’了，这比死不认账强点——”艾莎一针见血地指出，“遮遮掩掩、隐瞒真相，既没给哈利带来幸福快乐，也没能让他获得内心平静。要不是他本性善良，恐怕早就走上黑巫师的道路了，我说得没错吧？”
沉默。
邓布利多的半月形眼镜微微下滑，但他没有伸手去推。福克斯在栖木上轻轻“啾”了一声，仿佛连它都觉得这场面太过诡异。
罗恩咽了咽口水，悄悄往赫敏那边挪了半步，仿佛在寻求支援。赫敏则死死攥着袍角——她的大脑显然在飞速运转，试图找出一个既能支持艾莎又不冒犯校长的中间立场。
而哈利……
哈利突然发现自己在点头。
很小幅度的，几乎不可察觉的——但他确实在点头。
第156章 新的告白
清晨的礼堂里，晨光透过高窗洒落，艾莎等人围坐在长桌旁。赫敏展开《星期日预言家报》（《预言家日报》新增周末版），清晰而沉稳地念出头版新闻：
“黑魔王卷土重来，率食死徒夜袭魔法部，遭遇重创后溃败撤退。目前已确认被捕的食死徒包括……”
她稍作停顿，目光扫过众人，继续道：“魔法部呼吁全体巫师保持警惕——尽管敌方严重受挫，威胁仍未解除。最新编撰的《家庭及个人防御指南》将于明日起免费派发至各家各户。”
他们随后聊到了昨晚的话题，哈利压低声音，目光扫过礼堂里来来往往的学生：“那个预言球……是关于伏地魔会卷土重来的预言。邓布利多认为他执着于此是因为——”他犹豫了一下，避开了“救世主”、“二者只能活一个”的关键信息，“总之，他害怕预言成真。”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至于德思礼家……我妈妈留下的保护魔法需要血缘维系，所以每年暑假我不得不回去住一阵子，确保魔法不会失效。”
罗恩皱起鼻子：“所以你得继续忍受那个像海象一样的麻瓜？梅林的臭袜子啊，这代价也太大了。”
“至少现在我们知道原因了。”赫敏若有所思，“不过，如果伏地魔已经知道预言内容，为什么还要冒险来抢预言球呢？”
“也许他想确认后面的内容？”哈利漫不经心地用叉子戳着一块煎蛋，“邓布利多说特里劳妮教授说到快一半的时候，偷听者被他们发现了——后面的内容……确实很关键。”
艾莎挑眉瞥了一眼哈利，没有再接话。
草地上阳光正好，微风轻拂，四人懒散地摊在树荫下。艾莎正试图用一根甘草魔杖逗弄克鲁克山，而赫敏则翻着一本课外读物，时不时纠正艾莎的“错误手法”。
“考试都结束了，赫敏，”哈利仰躺着，感觉快要睡着了，“你就不能歇一天吗？”
赫敏头也不抬：“知识是日积月累的，哈利。况且——”她突然合上书，严肃地说，“O.W.Ls只是开始，N.E.W.Ts才是真正的挑战。”
罗恩枕着手臂，望着天空飘过的云朵，懒洋洋地插话：“说真的，赫敏，你这种‘考完试立刻开始预习下一阶段’的行为，简直是对‘放松’这个词的亵渎。”
就在这时，一个修长的身影朝他们走来。安东尼·戈德斯坦——拉文克劳的级长，D.A.组织管理之一，抱着一本书，脸上带着温和的微笑。
“下午好。”他礼貌地向所有人点头致意，然后将目光落在赫敏身上，“格兰杰小姐，能借一步说话吗？”
四人都愣住了。赫敏眨了眨眼，下意识合上书本：“呃，当然……？”
安东尼深吸一口气，站得笔直：“我知道这很突然，但我想告诉你——我一直很欣赏你。你的智慧……还有你对知识的追求。”他顿了顿，声音诚恳，“我的成绩还算不错，连续四年年级第三——当然，仅次于你和理查德小姐。而且我相信，这次的O.W.Ls成绩单应该不会太难看。”他嘴角微微上扬，“最重要的是，我认为，我们会有很多共同话题。”
草地上安静得能听见落叶在草茎间打转的沙沙声。艾莎的甘草魔杖从指间滑落，克鲁克山嫌弃地瞥了一眼，甩了甩尾巴溜走了。
“我不希望给你压力，”安东尼继续道，一个略显局促的微笑在他脸上闪过，“你可以好好考虑。暑假之后再给我答复也行。”他朝其他三人点头致意，“理查德小姐、波特先生、韦斯莱先生——打扰了。”说完，他礼貌地转身离开，步伐稳健，背影挺拔。
四人呆若木鸡。
“……刚刚发生了什么？”罗恩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
哈利机械地回答：“我想……赫敏被表白了。第二次。”
艾莎盯着安东尼离去的方向，眉头微蹙，过了好一会儿才憋出一句：“他目前看起来似乎是个不错的人选。”
赫敏的脸瞬间涨红，手里的书“啪”地掉在草地上。
“但是！”艾莎突然坐直身体，竖起一根手指，“关于恋人的选择要慎重。”她的语气突然变得严肃，“赫敏，你还是未成年呢，再好好考虑一下。”
赫敏张了张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她最终只是捡起书，拍了拍封面上的草屑，小声嘟囔：“我……我当然会慎重。”
罗恩突然抓起一把草叶，愤愤地丢向空中：“年级第三了不起啊？艾莎还是年级第二都没这么——”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在赫敏锐利的目光中缩了缩脖子。“我又没说错……”
哈利明智地选择保持沉默，但嘴角微微抽搐，似乎在极力忍住笑意。
艾莎望着赫敏泛红的耳尖，心里突然涌上一股说不清的怅然。这种感觉就像是……精心呵护多年的花朵即将被人摘走，而她竟找不到阻拦的立场。她轻叹一声，伸手揉了揉赫敏柔顺的头发：“无论如何，你的决定我们都会支持。”
“你……是不是在生气？”赫敏眨了眨眼睛，方才被表白时的混乱思绪此刻才渐渐沉淀，让她终于注意到身边人异常的情绪波动。
“确实有点失落。”艾莎坦然道，“我知道这种情绪不太应该，但你要体谅这是人之……”
赫敏突然睁大了眼睛——那双向来沉静的眼眸，此刻清晰地倒映着自己的身影，还有某种她从未见过的东西在闪烁。心底某个角落突然被点亮，她几乎是本能地张开双臂给了艾莎一个拥抱，这个举动让旁边的两个男孩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等我成年礼那天，”赫敏把脸埋在艾莎肩头，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轻快，“一定会给你……”她故意拖长了语调，这个刻意的停顿让哈利和罗恩不约而同地屏住了呼吸，“……们一个满意的答复。”
但艾莎总觉得，这个所谓的答复未必能让她满意，即便安东尼表面上看起来无可挑剔——不过值得庆幸的是，接下来两个月的假期里，她们和安东尼不会再有交集。
本学期的最后一晚悄然降临，许多学生已经收拾好行李，正准备下楼参加期末告别晚宴，艾莎四人也不例外。
礼堂被璀璨的星光点缀，长桌上铺着绣有学院徽章的华丽餐布。四大学院的学生们穿着整齐的校服，脸上洋溢着考试结束后的轻松笑容。邓布利多教授站在教师席中央，银白色的长须在烛光中熠熠生辉。
“又是一年学业的结束，”他温和的声音回荡在礼堂中，“愿你们在这个暑假收获快乐与成长。现在，让我们尽情享受这顿丰盛的晚宴吧！”
随着他话音落下，长桌上瞬间堆满了美食：烤得金黄酥脆的整鸡、滋滋冒油的牛排、堆成小山的约克郡布丁，还有各式各样的甜点和水果。赫敏优雅地切着一块牛排，罗恩则已经往盘子里堆了五根鸡腿，哈利笑着摇了摇头，给自己盛了一碗奶油蘑菇汤。
艾莎的叉子在沙拉里搅动，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拉文克劳长桌。安东尼正和几个同学谈笑风生，举止得体，看起来确实是个不错的男孩。但她的视线很快被另一幕吸引——金妮·韦斯莱整个人几乎贴在卢娜·洛夫古德身上，正兴高采烈地说着什么，而卢娜则安静地听着，时不时露出梦幻般的微笑。
罗恩顺着艾莎的目光看去，手里的鸡腿突然不香了。他皱起眉头，嘟囔道：“金妮那丫头怎么回事，整天黏着洛夫古德……”
哈利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一声，低头扒拉着盘子里的食物。赫敏敏锐地察觉到气氛的变化，轻咳一声：“她们是好朋友，这很正常。”
“正常？”罗恩压低声音，“上次回家，她还各种念叨某个拉文克劳，甚至引起了妈妈的关注。要是她知道金妮暗恋的拉文克劳是卢娜……”他没再说下去，但脸上的担忧显而易见。
艾莎收回目光，若有所思地戳了戳面前的布丁。“时代在变，罗恩。也许你该考虑接受一些新观念。”
罗恩涨红了脸，“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担心妈妈受不了刺激，虽然我们家现在这样了，但骨子里还是老派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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