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是那么喜欢挖宝,”苍秾勉强干笑两声,现在正是日暮时分,苍秾好心问,“我们准备在山脚下的镇子里歇歇脚,要不你跟着我们在镇子里休息一晚再走?”
银翘拿出藏在身上的残卷,婉拒道:“不了,拿着这个不知道有多危险,还是早点交给庄主更好。”
岑既白伸手要捞:“要不我替你拿着?”
银翘把东西收回去,愣是没给岑既白一个眼神。前边正是岔路口,她向众人挥挥手,扬鞭催马向着夕阳落处去了。
大家目送银翘的身影融进那片灿烂的暮色里,殷南鹄道:“我还有别的事要办,也在此别过吧。”她看苍秾一眼,和善地笑道,“代我向你娘问好。”
早说了自己是被赶出来的,可能没有再见到苍姁的机会。不过现下这时候提出来好像不太恰当,苍秾只得应下。
殷南鹄抬手摸了摸岑既白的脑袋,往前走出几步又乍然回头,策马绕着戚红打转:“戚红,我还是放心不下你,不如你和我一起走?以后别和东溟会的人玩了,她们叫你潜伏在神农庄,这是多危险的任务?一不小心就会被杀的。”
“也没有那么可怕吧,”戚红讪讪地躲开她的目光,扬手指了指岑既白说,“我想跟小庄主她们一起。”
殷南鹄定定地看着她,担忧道:“你们感情好我当然高兴,可你也要懂得保护自己。你姨娘与岑庄主不是没有难忘的过往,可最后不都是一拍两散了吗?”
“不会的,我比我姨娘聪明多了。”戚红挠挠头,说,“我在辅州鸿贵居打工,那里一个月的工资够我花两个月,我舍不下那么好的工作,反正住房有玄生帮忙。”
殷南鹄颔首说:“我知道你大了,我留不住你。”她从怀中捏出一张薄纸,“若有不测就送信来这里找我。”
戚红将那张纸收下,殷南鹄不舍地打马走出几步,又调转马头冲苍秾道:“你母亲什么时候有空啊?”
苍秾差点一头栽倒下去,等到殷南鹄走开才缓过神来。马蹄声辞别苍秾等人一路远走,竟是回到山上销铁寨门前。
露痕像是知道她会回来,还淡定地守在门口。看见银翘策马靠近的身影,露痕迎上前殷勤道:“银翘使者,快来我这里。”银翘下得马来,将藏在身上残卷还给她,露痕拉着银翘进门,问,“你有好好地把你的朋友们送走吧?”
银翘点头,露痕摸摸她道:“不愧是岑庄主家的狗,做得真棒,今天奖励你吃点好的。”露痕引着银翘往前,“来银翘使者,我们往这边走。”
银翘跟着她转进屋里,有人帮忙打开关着食材的铁门,露痕不动声色地抽掉银翘手腕上的红绳,展示道:“这就是为了今天特意准备的晚饭,来自青州的牛和瀚州的海鲜。”银翘还在发怔,露痕问,“银翘使者,你在听吗?”
“啊,叫我?”银翘如同大梦初醒,终于抬头看向露痕,她不自然地搓搓脸颊说,“不知道为什么头有点痛,一时没注意听,沈寨主刚才想跟我说什么?”
“没事,银翘使者我都懂,”露痕牵住她的手,肯定地说,“头疼绝对是饭吃少了,来人啊,给银翘使者热一热锅头。”
第100章 old money
从前,有一位生活在青州的公主。她天资异禀,十岁便能拉开成人用的弓,十五岁就能骑马越过半个草原,在她十六岁生日这天,举族为她献上一样举世无双的礼物,这扇屏风据说由两千个绣工合力织就,简直是羡煞众人。
但公主并不喜欢这份礼物,她想要开在沼泽里的七色花。可惜寻到七色花比制造一扇绣屏更加困难,为了防止劳民伤财,更为了防止把公主宠坏,国王没有答应她的请求。
被国王拒绝的公主没有泄气,她拿上长弓,骑上从小就熟悉的那匹马,独自离开了宫殿。如果没有人将七色花带给她,她就要自己前往沼泽,把她想要的花朵带回来。
那匹马知道公主的志向,每天休息时都会对公主劝解道:“得到七色花太困难了,不如换一个梦想吧。”
公主对它的劝说充耳不闻,渐渐地马也不再和她说话。但公主一点也不寂寞,她会和枝头的小鸟唱歌,跟飞过的蝴蝶和蜜蜂交谈。就这样,公主很快来到了沼泽前,那匹马不再前进,最后一次对她说:“不要往前了,前面很危险。”
公主说:“在大家因为辛劳放弃七色花的时候,我就知道它是我的东西了。七色花不易获得,如果我像旁人那样退却,岂不是既辜负了美丽的花朵,也辜负了我的勇敢?”
那匹马深受感触,它跪在地上,身上的每一根鬃毛都发出白银般闪耀的色彩。当它再次起身时,已经变成了一位美丽的少女。正当公主惊讶之时,戚红伸手抢走了苍秾手里的书,苍秾坐起身道:“你干什么呢,我还没看完。”
抢走话本的戚红把手里东西往身后一藏,气焰嚣张地指责苍秾道:“我和小庄主在外头受苦受累,你倒好,在家躺着看话本子?活也不干钱也不挣,就等着我和小庄主来养你,你知道我和小庄主为了养家糊口有多辛苦吗?”
“又不是我想这样的,上次我和玄生迷路到潼泷,石耳已经彻底禁止我们卖花了。”眼见她揣着书后退出好几步,苍秾懒得去追,懈怠地睡倒在床上说,“我也问过石耳,她那边暂时没有可以交给我的工作。”
“那只是个意外。从反面来看,你和玄生随便走走就能去到那么远的地方,也是一种难得的技能啊。”少见苍秾如此消沉,戚红凑到床沿边坐下鼓励道,“你成天吃白饭,好意思白住在玄生家里吗?一次小小的失败就能击倒你?”
“任何一次失败都能击倒我。”苍秾说着,冷不丁坐起来要抢回话本,戚红身手敏捷,一闪身躲开她,苍秾气急败坏,伸手往她身后抓,“快点还给我,这本《白马公主》是辅州城里最流行的,我看完还得还给玄生呢。”
“天哪,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没出息的孩子!”戚红把话本猛捶在桌案上,伏地大哭道,“苍家主我对不起你,银翘我也对不起你,我把你们家苍秾养废了呀!”
她声泪俱下,苍秾颇有些不自在,走近几步想着把地上的戚红扶起来:“喂,我哪里被你养废了……”
“哭哭哭,哭什么?”一个蛮不讲理的声音毫不留情劈进房间里,岑既白踹开房门,一把把不停抹泪的戚红揪起来,“乐始在院子里和队长晒太阳,你想把她招过来吗?”
“小庄主,不是我想把乐始招来,实在是苍秾她太不争气了,”戚红扯着岑既白的袖子给自己擦眼泪,抽泣着说,“我告诉她我和你在外头打工有多艰辛,没想到她根本不把你和我放在眼里,句句都在跟我顶嘴啊。”
苍秾不满道:“我哪里跟你顶嘴了?”
“你怎么还顶嘴?”岑既白叫起来,一下子也挤出眼泪跟戚红抱在一起,哭喊道,“我们这几天看她受伤给她端茶递水,她竟然如此不思感恩,根本没想着我们这个家——”
够了,也不想想她受伤是因为谁?苍秾看出这两人没安好心,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道:“你们两个到底想跟我说什么,总不是专门来我房里给我找不痛快的吧?”
“哎,既然你都看出来了我也不好瞒你。”戚红飞快收住眼泪,坦白道,“我被鸿贵居辞退了。”
她素日里以在鸿贵居做工为傲,再说戚红办起事来还算麻利,不像岑既白那样做不得粗活,分明很适合在鸿贵居工作。鸿贵居薪资待遇很好,苍秾不禁为戚红感到失落,平复了心情问:“你闯了什么祸,她们为什么辞退你?”
“祸不是我闯的,都怪那煮饭的王大厨,她每次煮完东西都把剩下的材料堆在柜子里,时间一长柜子里生了好多虫子。”戚红吸几下鼻子,说,“我们想了各种办法驱虫,那些虫子很坚强,我就没有那么坚强,很快就被辞了。”
“因为你没赶走那些虫子,老板就要辞退你?”这肯定不是戚红的错,苍秾格外不平,愤然道,“还有没有王法,虫子是王大厨招来的,该辞的不是王大厨吗?”
“这倒没有,那些虫子祸害的范围日益增大,惊动了领导。”戚红身子一歪,抬起袖子说,“领导来视察的时候发现我工作的时候偷吃免费的粉,就让我收拾收拾赶紧滚。”
没人说话,她又假哭几声。苍秾觉得被耍了,站起来质问道:“这不就你自找的吗?”戚红不思悔改地摊手,苍秾知道她没救了,转眼看向跟她一唱一和的岑既白,“戚红没了工作,那你呢?你不会也被绒线铺辞了吧?”
岑既白自豪地答道:“这倒没有,我的工作还保着。”
“我就说嘛,你虽然办事效率不高,但比戚红踏实很多。”苍秾欣慰地撞了下岑既白的肩膀,心里估摸片刻岑既白的排班时间,回过神来问,“今天不是工作日吗?”
“我叫玄生去帮我上班了,”岑既白用力搡苍秾一下,意有所指地说,“你看看人家玄生多孝顺,眼里多有活,还不好好学学?不像你,整天在家里对我们吆五喝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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