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不明白,丘玄生就更想不明白了。苍秾挽住丘玄生的手臂,转移话题道:“总之不可能是玄生的错啦。我昏倒的时候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你一直戴着你收到的银簪子。回辅州之后就把它戴出来吧,簪子就是给人戴的。”
“这样的礼物对我们家来说很贵重,每天戴在头上磕磕碰碰的,弄掉弄坏就不好了。”丘玄生小心翼翼地看了眼苍秾,“那是别人送给我的簪子,苍秾小姐不介意吗?”
苍秾笑着摇头:“不是别人送的,是我送的。”丘玄生目瞪口呆,苍秾说,“我送你簪子,就是想看你戴着它。”
花了好一阵子丘玄生才把惊讶得差点脱臼的下巴推回去,她小声说:“原来是苍秾小姐送的。”心中想了许久依旧无解,丘玄生问,“为什么苍秾小姐不告诉我呢?”
苍秾故作神秘地笑笑,靠着丘玄生没有答话。汤药很快熬好,味道仍是十足十的难闻,为了治病没有办法,银翘只好捏着鼻子仰头灌下去,岑既白感同身受地在旁吐舌头。
将生病的银翘层层裹好,众人围在火堆旁度过了短暂的一夜。丘玄生睡在苍秾身侧,两人裹在厚厚的毡毯里,身下的草地挠得脸颊痒,像睡在一只绿色的熊身上。
第二天清早银翘的精神好上很多,站起来走路的时候仍是摇摇晃晃的,但总归不不再发高烧了。经过这次突发事件,众人都明白在草原里多留一天,生存考验就严峻一分。
仁丹决定先将银翘带到德增的医馆内好好安置,便带众人抄近路前往德增附近的镇子。苍翠依旧一望无际,戚红一路上都在东张西望,很是笃定地说:“我有预感,咱们很快就能找到先前殷南鹄住的地方了。”
仁丹的马上载着银翘,一行人走得很慢。岑既白百无聊赖地跟她搭腔:“你怎么知道?”
戚红答道:“这条路我有印象,珍蕊和我来过。”
一听她提到珍蕊,岑既白立即开始嘲讽:“哟,原来你还记得她啊?殷大娘来的信上还说你们经常一起玩呢。”
戚红对她翻个白眼,仁丹问:“你们来这里做什么?再往上走就是天关峡,附近也不乏冰川绝崖。”
戚红说:“那时候我只认识殷大娘和珍蕊,就天天和珍蕊一起骑马。这条路我们来过几次,一来二去就记住了。”
她说着,下意识放慢速度观察周围的景色,越看越觉得眼熟。戚红慢悠悠跟在队伍最末,没瞧见自远处天际线上滚滚而来的扬尘,苍秾问:“谁在对面?”
仁丹惊喜道:“莫非是先前进到查尔措的小艾姑娘她们,冬日里鲜少有人经过查尔措……”
如果是这样就好了,苍秾心头一喜,正想眯眼看仔细前路来人,就见一支箭破而来,直入策马在前的仁丹胸口。
第354章 正派反派全都死于话多
坐在仁丹马上的银翘无力支撑,跟着仁丹从马背上齐齐滚了下去。迫近的马蹄声渐渐止息,对面珍蕊无比沉静地放下手里弓箭,满脸震撼的沈露痕跟在她身后勒马。
不等惊吓得呆住的苍秾等人说话,沈露痕便惊诧地指着地上的仁丹说:“你干什么啊,她还在说话。”
珍蕊咦一声,问:“在说话就不能杀了吗?”
那箭刺穿胸口,仁丹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岑既白的马惊得胡乱踢蹄子,苍秾和丘玄生都愣在原地。沈露痕义愤填膺,说:“就不能等她说完再射嘛,一句话还没说完呢。”
“殷大娘让我们四处警备,没让我们交友谈天。”珍蕊再度搭箭,盯着倒地的仁丹说,“还没补刀呢。”
脱弦声骤响,离得近的苍秾本想飞身去挡,跟仁丹摔在一起的银翘先行一步,抓着仁丹滚出几圈避开那支羽箭。沈露痕怒视珍蕊:“你怎么还射?人都死了。”
珍蕊还在往箭囊里摸:“再来一箭稳妥些。”
四周寂静无声,沈露痕怒道:“你怎么这么无聊,能不能按套路走?那个人一看就苦大仇深,背后铁定有故事。”
搭着箭的珍蕊毫无波澜地说:“我不想听故事。”
“你这人简直无聊透顶!”沈露痕调转马头走开几步,看着像是在闹脾气的样子,回身对珍蕊嚷嚷道,“我走了,不理你了。除非你哄我,不然你就一个人对付她们吧。”
身后传来一阵迅疾的马蹄声,她还以为是珍蕊跟上来,转头就看见苍秾迎面刺来的刀刃,沈露痕侧身闪开,高声大笑着说:“我骂珍蕊,怎么急的是你?”
她说着便策马驰出,苍秾气急攻心,想也不想就跟着她跑出好远。跟沈露痕一起出现的珍蕊依旧无动于衷,依旧拦在拦在丘玄生等人面前,依旧箭在弦上。
看出沈露痕是故意引苍秾走,丘玄生朝那两人跑远的方向拍马跟上,耳边却遽然窜过一道如带雷鸣的疾风,丘玄生下意识偏过脑袋避开,那东西嗖一声抽过脸颊,竟是根末端带钩扎满钢针的套索,钢针刺过脸颊,登时便是一条血痕。
丘玄生不得不停下脚步,岑既白心知跑不了,慌忙跑到趴倒在地的银翘和仁丹身侧:“银翘,仁丹怎么样?”
兴许是盼着前方冲来的是她母亲,仁丹一点防备都没有。银翘这几天本来就在病中,先一步下马查看事态的戚红抬头说:“她们昏过去了。”说话间那边已传来劈风利响,戚红当机立断道,“别管这些了,快去帮玄生!”
不远处的丘玄生和珍蕊早就交起手来,珍蕊管使的仍是与幻境中类似的锦套索,那满带钢针的长绳毒蛇似的刺出去,丘玄生连连躲避,连拿出竹简抵挡的空隙都没有。
先前跟珍蕊在青州混过一段时间,戚红心中这人的厉害,对岑既白喝道:“小庄主,你去追苍秾和沈露痕,沈露痕阴险狡诈,苍秾一个人决计对付不了。”
想起在幻境里的惊险遭遇,岑既白早在看见珍蕊的瞬间便遍体生寒,也不知苍秾跟沈露痕比起来谁胜谁败,她咬牙说:“你和玄生撑住,我马上去把苍秾带回来。”
那两人跑出太远,视线里只留下幽绿草地上两个细小的挪动着的黑点。距离拉得太开丘玄生她们前来支援也困难,苍秾只盼着沈露痕能痛快些一决高下,沈露痕却全然没有停住的意思,仿佛想就这样带着苍秾跑到什么地方去。
再往前就是天险冰川,搞不好有东溟会布下的埋伏,决不能被她牵着鼻子走。沈露痕跑在前头一路说些刺激苍秾的话,苍秾越发笃定她是故意的,不能再跟着她往前。
听得身后跟着的马蹄声逐渐轻缓,沈露痕放慢速度回头查看,等候时机的苍秾立即拍马追上,疾驰越过沈露痕身侧,劈手争夺她手里的缰绳,将沈露痕拽了个人仰马翻。
沈露痕也没料到她速度这么快,赶在摔马的前一刻踹开马背,身形如流星一闪般落在一旁。苍秾死命抓着缰绳不撒手,高声朝沈露痕问道:“殷南鹄在哪里?”
“殷南鹄?不是殷大娘吗,”沈露痕冷笑,“上回见你们,你们还亲如一家呢。才多久不见,就反目成仇了?”
这话在苍秾听来格外刺耳,苍秾扬声道:“快说。”
她就知道沈露痕不会轻易说出来,沈露痕不慌不忙从背后拽出两只铁钩,颇带讥诮地说:“我知道你为什么生气,是因为你娘吧?怎么着,你想替你娘报仇?”
身下那匹马紧张地踱着四蹄,发出一连串凌乱的脚步声。苍秾不敢轻举妄动,沈露痕继续嘲讽道:“就你这样的还想演替母报仇。人家是真夜之魔女,你是什么呢?”
这人肚子里藏了太多诡计,面对骑着高头大马拦在面前的仇人也能保持冷静。苍秾决心发挥优势迅速打倒她,抄起那根仁丹用来做记号的旗杆便策马朝沈露痕劈去。
沈露痕早有预料,飞身闪过手中双钩一扬精准将旗杆困在两个弯钩间,长木杆立即应声碎成两截。苍秾飞速跑开,她又说:“青州这么大,你不好奇咱们怎么碰上的吗?”
苍秾抓紧缰绳回答:“我不想知道。”
沈露痕看她的眼神像在看踩中捕鼠夹的老鼠,轻松愉快地说:“那你也不想知道你娘最后一次出门遇见了什么?”
她说这些是想叫自己分心,苍秾心知肚明,却还是忍不住心里升腾涌起的怒意。沈露痕笑嘻嘻地把弄着双钩,说:“我想想。当时也像今天这样巧,我和殷大娘吃饱出门遛弯儿,谁知刚好就碰见苍姁了,当真是好有缘哪。”
苍秾竭力忍住没有冲上去对她一阵暴打,沈露痕还故意说书似的用夸张的语气说:“哎呦喂,殷大娘立马就跟过去了,我还在猜你娘怎么出现在距离兴州千里之外的地方,原来是去找一个劳什子名医,那人叫什么来着……”
“她定是为你的病去的,我听殷大娘说了。”听到这里苍秾已故技重施举着旗杆劈过来,沈露痕一手铁钩一手被截断的木杆将她打下马,对准滚在地上的苍秾便要戳刺,“其实她不用担心你的病,因为今天你得死在我手里。”
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52书库不错,记得收藏网址 https://www.52shuku.net/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
传送门:排行榜单 | 找书指南 | 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