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臻香于心不忍,问:“义姐,你们要干什么?”
“我们要干什么不关你的事。”若有冲突殷节自然偏帮她妹妹,说,“叫你去就去,上头的命令你别管。”
碍于威慑范臻香只好照办,她动作幅度很小地对丘玄生做了个揖,转头跑出屋外。不用范臻香提醒丘玄生也知道这回惨了,赶忙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谁知道你是不是故意的,”殷节又踹她一脚,着急忙慌地说,“快来帮我看看这伤口,有没有出血?”
殷义简单看了一眼,说:“就留了个疤。”殷节气得脸红脖子粗,殷义一拍桌子,抓起桌上的油灯说,“你敢让我姐屁股留疤,我就敢拿灯在你脸上烧出个窟窿!”
烛火在她手上微微晃动,丘玄生唯恐她来真的,怕得连连后退。殷节也觉得不妥,拦住殷义说:“哎,你冷静。”
殷义顿住动作,还是把油灯抓在手里。殷节有理有据地分析道:“她是家主带来的人,说不定还有别的用处。你现在把她的脸烧坏了,家主怪罪起来要怎么担哪?”
殷义不以为然,耸肩说:“就说她是自己不小心烧的不就行了,我们跟家主多年情分,家主怎么会怪罪?”
想想也对,被五花大绑装进箱子送进府里的能是什么金贵人?两人举着烛火逼近,丘玄生后背抵在墙上,慌忙辩解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没想到你会站在那里。”
“还敢狡辩!”抓着烛灯的殷义目眦欲裂,推殷节一把说,“你把她按住了,我烧烂她的眼睛。”
跳跃的烛火近在眼前,丘玄生卯足力气推开要抓自己的殷节,反被殷节一拳打倒在地上。连犹豫的机会都没有,丘玄生争分夺秒地爬起来,抱头鼠窜逃出门外。
铁链碰撞发出喀喀响声,步子迈得太大险些摔倒,怒火中烧的殷义抬手将烛火掷向丘玄生,丘玄生往地上一扑堪堪避过。殷节大步上前要把丘玄生揪起来,丘玄生反手扼住殷节手腕,借着身体重量就地一翻,将殷节也带倒在地。
两人滚在一起,殷义也不知该拉谁,殷节当机立断提拳捣向身上的丘玄生。丘玄生被打中脑袋脱力歪倒在一边,她顺势把丘玄生提起来,朝殷义说:“来,打死了算我的。”
殷义也不讲废话,举起沙包大的拳头就往丘玄生身上招呼。打了几拳还不解气,殷义回身要往房里去拿烛灯,丘玄生见势不妙,一脚踩在殷节脚背上,趁她吃痛将她踹翻。
今夜之事势必会闹大,反正都是一个结果,还不如打个痛快。丘玄生使劲在殷节腹部蹬几下,抓起殷节拖着镣锁,硬是追到殷义身后,使尽全身力气把殷节砸在她身上。
被连踹好几脚的殷节捂着肚子惨叫,殷义怒发冲冠,抄起凳子往丘玄生头上砸。丘玄生本想错步闪开,殷节猛然扑过来抱住她的腿,丘玄生只得护住脑袋挨了这一下。
还好她不像苍秾那样伤了臂膀,抬起手来可以勉力抵挡。那黄花梨的凳子打在身上跟石头似的,丘玄生半边手臂一片麻木,她一脚踹开殷节,扭头跑出屋外。
殷节殷义疾追着她跑出来,照面便看见站在院里的龚付高。殷义道:“那谁谁谁你来得正好,拿绳子把她……”
看清她手里拎着的东西殷节殷义和丘玄生尽皆愣住,殷节失声问:“你拿着个斧头在那干什么?”
“我在库房里没找到绳子,砍柴的倒是把斧头留在里头了,”龚付高扛起斧头,“这玩意儿应当也能用吧?”
殷节殷义互相交换一个眼神,殷节一副恨不得把丘玄生砍死的表情,用力抠着门框说:“咱们就剁她一根手指。”
丘玄生扭头想跑,就被一堵墙似的龚付高拦住去路。殷节飞快将丘玄生按倒,不顾挣扎把她的手从袖中拽出来。殷义捏住丘玄生的手腕,朝龚付高伸手:“快,斧头给我。”
龚付高握着斧柄没有给她,径自将斧头高高举起。被按在地上的丘玄生只看见夜空中高举的斧头,吓得拼命收手。
有人替自己动手,殷节殷义求之不得。若是殷南鹄问起是谁把丘玄生砍了,只说是她讨好主上动用私刑就好。殷义心里打着如意算盘,只见龚付高手起斧落,砰一声砸在院中地砖上,断的不是丘玄生的手指,而是捆住丘玄生的脚镣。
谁也没料到这番变数,龚付高一拳把殷义挥倒。丘玄生脑袋一片空白,捂着被捏痛的手腕说:“龚付高,你……”
“怎么着,以为我真要砍死你吗?我觉着你不是那种罪大恶极的人,”龚付高把丘玄生拉到身边,扛起斧头指着殷节殷义说,“而且我就看不惯你们两个对我吆五喝六。”
殷节气个半死,骂道:“那谁谁,你这是要造反啊?”
殷义飞身想跑,丘玄生急忙说:“她要去通风报信!”
不用丘玄生指点,龚付高就一把抓住殷义的脚将她扯了回来。殷义并没有束手就擒,而是另一脚狠狠跺在龚付高脸上,踩得她眼前一片飞蝇,下意识松开抓着殷义的手。
殷节扶住殷义,装出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喝道:“那谁谁谁,你若是要私通外人,就别怪我们不讲往日情谊!”
龚付高鄙夷道:“我和你们何曾有情谊?”
还没说完那两人就一齐出招,打得龚付高措手不及。丘玄生急忙上前助阵,四人一番苦战仍是不分高下。殷节殷义既不能抓住丘玄生,又被拖得不能去通知殷南鹄;丘玄生龚付高虽然不落下风,但也没挣到足够遁逃而去的优势。
再拖下去迟早被人发觉,殷家的地盘永远不会有利于外人。丘玄生在脑内飞速思考对策,四人僵持不下,忽听见院门外有人带笑道:“这里可真热闹啊。”
听那阴阳怪气的语气就知道是谁,丘玄生心里一沉,殷义立马找沈露痕汇报:“沈寨主,这人想跑!”
院子在混战中一片狼藉,范臻香目不忍视,抬起袖子擦了擦额角的汗说:“沈寨主是进来送宵夜的。”
沈露痕举起手里食盒:“是,我是给大家送宵夜的。”
她话音刚落,就脸色骤变抄起食盒朝殷义头上掷去。殷义唯恐是什么暗器,连忙一脚将凌空飞来的食盒踩在地上,木质外壳骤然碎裂,从里头滚出几个小草团来。
那几个草团被人点燃,冒着丝丝烟雾。范臻香飞速用丝巾裹住脸,抢步闪到龚付高和丘玄生身后将两人口鼻捂住。
这一招打得殷节殷义措手不及,回过神时已经吸入大量烟雾,头晕眼花站不住脚。殷义率先倒在地上,咬牙切齿地盯着沈露痕不放:“你们……你伙同外贼……”
眼皮越来越沉,她说到一半便没了声息。殷节还不放弃,挤出最后一点力气从袖中抽出刀刃,摇晃着站起来就要往范臻香身上刺去。范臻香光顾着教龚付高裹丝巾全然没发觉,丘玄生连忙将她推开,手上被殷节割出一道豁口。
殷节倒地后范臻香才觉着不对,抓住丘玄生胳膊惊呼道:“为什么她还能动弹,这下可怎么好?”
龚付高踢了昏倒过去的殷节两下,说:“应该只是回光返照吧。你叫我们躲开就可以了,何必要自己挡呢。”
“当时她离你们很近,”丘玄生扯下袖子将伤口草草裹住,她抬眼看向范臻香和龚付高,“你们帮了我就是得罪殷南鹄,她并没有表面上那么和蔼,一定会迁怒于你们的。”
“我知道啊,可我就是看不惯殷节殷义的做派,老是叫我们那谁谁谁的。”龚付高说得义正辞严,她顺手搭住范臻香肩膀,问,“你怎么还开门让沈寨主进来了?”
范臻香白她一眼:“还不是你们在里头吵得闹哄哄的,我叫沈寨主进来劝架,有问题吗?”
她说着,还是捧起丘玄生的手臂问:“没事吧?要不要我们找个医师给你看看,若是伤及筋脉就糟糕了。”
“就是,我可不想救一个和苍秾一样的残废。”沈露痕凑近看了看丘玄生的伤势,确认没有大量出血才打量起龚付高和范臻香来,“还有你们,这回你们可是把殷大娘得罪透了。跟我走吧,销铁寨可以让你们安身。”
“或者你们去神农庄找苍秾小姐。”丘玄生抢着说,“岑庄主与东溟会是仇敌,一定会接纳你们。”
像是不满她跟销铁寨抢人,沈露痕嗐一声,还是拗不过龚付高对神农庄的兴趣:“苍秾是哪位小姐?”
“便是苍姁前辈的女儿,她如今就在神农庄。”丘玄生说完又觉得不对,犹疑不定道,“大概在吧,我不知道。你们可以去苍姁前辈家找银翘,她会帮你们的。”
离开神农庄这么久,也不知道苍秾如今过得如何。有岑乌菱坐镇神农庄,东溟会应该伤不了苍秾和岑既白。若是换作平常,她肯定会一逃离殷南鹄的掌控就回神农庄去。
可是她还记得那晚殷南鹄揭穿一切后苍秾看自己的眼神,丘玄生握着受伤的手臂,还是没能说服自己回神农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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