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上个毛线啊,那可是我的救命恩人。”桓空推一把毕医师,笑嘻嘻地捧着盆子乱晃,“要不是她我早就被抹脖子了,她救我一命我也得救她一命才对嘛。”
毕医师懒得理她,转身说:“随便你咯。”
都是殷南鹄要她专治丘玄生,其余的病人都被挪到了民居里。毕医师作势要走,桓空赶忙迈着小碎步跟上她,叽叽喳喳地问:“医师医师,她的伤什么时候好?”
“该醒的时候自然会醒。”毕医师嘲讽道,“你看殷使者不也伤得不轻,人家为什么能健健康康地下地?”
桓空呆呆听着,问:“为什么?”
“养着呗。”毕医师转了个圈,笑道,“什么山参鱼翅鲍鱼海参,人家拿来当零食吃,身子当然好得快了。”
山参鱼翅鲍鱼海参?听起来也不是很难得的东西,桓空很快动起手来,先是在山腰上挖了几个萝卜被农户追着打,再是扛着钓竿小桶在流经寨子的小溪边坐了两天两夜。
抓回丘玄生后殷使者似乎准备专心养伤,没有别的指示。桓空坐在溪边的碎石滩上,晃着钓竿轻声哼着歌:“小鱼小鱼快上钩,我的恩人等着你们哪。”
听说前天丘玄生醒转,殷使者去看了她。桓空坐在小溪边思考:“丘玄生,她是怎么得罪东溟会的?丘玄生……”
她望着天发着呆,身后突然响起一个陌生的声音,还有双手抓过来:“你刚才说了玄生对吧?”
还没等桓空呼救,就被那人拖进一旁的树林中了。对方人数众多,带头的那个一看就不好惹。桓空窝窝囊囊地往后缩几步,问:“你,你们是谁?”
“都跟你说了不要随着你的性子来,咱们是偷偷从密道混进来的,首要目标是救丘玄生,想找东溟会报仇就不能等庄主回来吗?”那群人里有两个容貌极为相似的,其中一个数落起抓桓空的同伙来,又对人群里那个大个子说,“这个人不能留了,班瑟你把那块石头搬过来砸死她。”
桓空吓得不敢吱声,抓她进树丛的那个人说:“可我听见她叫了玄生的名字,”苍秾将跌坐在地上的桓空拉起来,脸色阴沉地确认道,“你刚才是不是在喊玄生?”
她们似乎非常在乎丘玄生的样子,桓空想起毕医师的话,猜测道:“你们……你们就是丘玄生的狐朋狗友?”
“呸,你才是狗呢。”岑既白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怒气冲冲地指挥道,“班瑟快来砸死她,别跟她废话。”
班瑟扛起一块半人高的大石头,桓空跳起来连声说:“且慢!且慢!你们想救丘玄生对吧?”
对面众人点点头,但还是保持着一脸敌意。
“我也想救丘玄生,这么说来咱们是朋友啊。”桓空激动地比划道,“前几天大家去围剿沈寨主的时候我站在殷使者旁边,殷使者看见丘玄生要砍自己,就把我抓到面前挡着。那刀都快砍到我头上了,丘玄生一见是我就撤了手,我吓得腿都软了,那真是我离死亡最近的一次。”
“这样哦,”谁知道这人是不是殷南鹄派来打入敌方内部的探子,苍秾问,“你知不知道玄生的下落?”
“她就在毕医师家的医馆,独栋二楼。”桓空想也不想就如实告知,“殷使者让人看得很紧,东南西北四个方位都有人守着,南边的东边的窗户也有人看守,殷使者的亲信珍蕊就站在门口,不眠不休站了整整三天。”
这几日班瑟师娘邬丛芸三人组将销铁寨的地形摸得差不多了,苍秾跟班瑟说了几句,班瑟身形一晃,占着高处粗略看了看毕医师家医馆的情况,验证这人是否说谎。
远处确实有个被人严防死守的小楼,班瑟跳回原处简单说明,戚红思忖道:“这么多看守,看来只得智取了。我们当中谁脑子好使来着?快点想想办法吧。”
银翘迟疑着说:“如果这位……”
视线飘向桓空,桓空坦然说:“咱就叫桓空。”
银翘点点头,说:“如果桓空小姐愿意的话,我们可不可以假作挟持桓空小姐,用以与东溟会交换呢?”
“那肯定不行啊,”桓空第一个站出来反对,盯着众人怀疑的目光说,“不是我怕死,就这么跟你们说吧,我对东溟会来说可有可无,否则殷使者也不会让我挡前面了。”
想想也对,苍秾还是放心不下丘玄生的情况,抓着桓空问:“玄生如今怎么样,可以走动吗?”
“她跟殷使者珍蕊斗法,输得那叫一个惨。”桓空痛心疾首地拍着手,指着远处溪边装鱼的小木桶说,“这几天我到处搜罗鱼翅鲍鱼,想让她的身体好得快一点。”
一听有吃的,岑既白便当仁不让地跑出去把桶抱回来。众人凑近一看,尽是些河里常见的草鱼石头鱼,苍秾托着下巴品评:“这和鱼翅鲍鱼有什么关系?”
桓空抓起其中一条草鱼抱在怀里,揪起那条鱼侧身的小翅膀似的东西说:“这个不就是鱼翅吗?”
银翘说:“这叫鱼鳍。”
辛苦半天毫无成果的桓空愣住,最后众人一起把那几条瘦巴巴的鱼烤了,围着篝火制定了救丘玄生的计划。
借着倒药的声响,桓空悄声向丘玄生讲述了她与苍秾等人相识的经过和今夜的行动。珍蕊抱着手在远处盯着,丘玄生小声说:“这样太危险了,你不用这样帮我们。”
“壮士重诺轻生死,敢为恩义抛头颅。”桓空将碗捧到她面前,笑道,“赶紧喝了吧,今天晚上还有别的汤。”
顾不得那药是不是酸苦难喝,丘玄生闷头灌下一整碗,借着桓空收拾东西的空隙说:“桓空,谢谢你。”
桓空抬头对她眨眨眼,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当着珍蕊的面走了。屋里又只剩下丘玄生一人,前些天昏迷在床太久没走动,她试着下床走了几步,还是觉得腿脚不太灵便。
她不想被抓去东溟会,也不想让朋友们冒着被抓的风险来救自己。忐忑的等待没有持续多久,夜幕很快降临,再过一阵就是晚饭时间,丘玄生忽地听见外头传来一声巨响。
屋外的珍蕊也注意到这阵动静,探头对楼下往寨门口跑的几个寨众问:“什么情况?”
其中一个恨不得飞到寨门口去,愤慨地说:“寨子外头有人在喊话寻衅,说要把咱们销铁寨炸了!”
珍蕊轻轻皱眉,问:“对方有多少人?”
“就一个。”眼见珍蕊露出不信的表情,那人更是气得吐血,忿忿道,“那个王八蛋心狠手黑,前去的几个小队都没讨到便宜,现在寨子外头的船全都起火了。”
一听销铁寨有难,围守在屋旁的几个人立即坐不住想去帮忙,珍蕊高声喝道:“站住!你们的任务是守住这间屋子,销铁寨的局势轮不到你们管。”
刚准备跑开的那几人悻悻回到原位,调虎离山计没有奏效,躲在暗处的班瑟指向守着窗边的那几人,又指了指自己和苍秾,苍秾立马会意,跟身后众人打了几个手势。
小艾挣来的机会只有一次,过了这村没这店,众人只能铤而走险,同时打晕守在四个方位的守备,再由身手最好的班瑟和苍秾去解决守在窗户边的喽啰。
轰炸声正好掩盖了惨叫,苍秾和班瑟翻上走廊,丘玄生就等在窗户边。她看见苍秾先是愣了愣,苍秾朝她招招手才忙不迭拖着缓慢的步伐走到近前,努力几下还是翻不过窗。
眼见那两人拉拉扯扯,戚红和岑既白看得傻眼,银翘爬到二楼钻进窗户里,想和苍秾一人一头把丘玄生拽出来。屋外的珍蕊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扬声问:“丘玄生?”
丘玄生正卡在窗框上,眼看珍蕊要进屋,银翘咬牙一把将丘玄生推出去。苍秾还想拽她,银翘就在屋里关了窗。珍蕊推开房门,银翘立马闪身躲到帘后。
床上没有人,帘后只有影影绰绰一道人影。银翘在心里祈祷珍蕊不要太多疑,谁知珍蕊就是要跟她作对,大步走进屋里翻了床铺,又要伸手来掀遮着银翘的帘子。
珍蕊的手都要伸过来了,银翘握紧腰间悬的刀,班瑟猛然破窗而入,声如雷震地吼道:“玄生,我来救你了!”
珍蕊当即挥出套索,班瑟跑得比兔子还快,一把将银翘捞进怀里,抱着银翘踹开另一边窗户逃窜离开。丘玄生就在眼前被劫走,没有多余的思考时间,珍蕊飞身追出屋外。
躲在窗边的苍秾和丘玄生惊魂未定,剩余众人连拖带拽地把丘玄生带下楼来。就这样逃离了关着她好几天的屋子,丘玄生还有些恍惚,苍秾道:“走吧,那边交给她们。”
“计划里银翘是和我们一起行动的,”丘玄生放心不下,谢却戚红要扶自己的手,“没关系,我可以自己走。”
“班瑟会把她们引到师娘那里,师娘也不是省油的灯,届时有够珍蕊受的。”岑既白走在最前头,精准看到远处向众人招手的桓空,兴奋地说,“咱们快走,有密道。”
远处爆炸声四起,估计是小艾炸到兴头上,准备把戊窠山夷为平地。四处都是或逃命或支援的寨众,一行人低头互相拖拉跑到被桓空用旧板车掩盖起来的密道口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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