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在吐槽这个吗?”银翘一把抢过纸笔,把纸张丢进炭火里烧了,“好好好,我们知道你会吐槽很厉害。”
岑既白也跟着打圆场:“就是啊,别管那些了,咱们今天好好玩一把。是来推牌九,还是跟碧果玩枕头大战?”
她说着就抱起垫在身后的靠枕,银翘也挥舞起戚红拿来的枕头,戚红陡然变色道:“等一下,别真的——”
枕头敲在岑既白脑袋上,只听梆的一声,岑既白应声倒地。银翘吓个半死,尖叫道:“小庄主,你没事吧?”
“我,我很好……”岑既白痛得直打颤,她哆哆嗦嗦地从地上爬起来,“怎么回事,碧果的枕头好硬。”
苍秾往戚红带来的枕头里一抓,竟从棉花里抓出个砚台大小的铁块来。闯祸的银翘大惊失色,抓住戚红质问道:“你的枕头里怎么有这种东西啊?”
本来是想着万一岑既白动手动脚就用这个防身的,戚红满头冷汗,挖空心思辩解道:“我也不知道啊,平时我就枕着它睡觉,从没发现里头有这么大一块铁。”
苍秾像是想到了什么,捡起地上的纸笔写道:“莫非有人看不惯你捧着小庄主,想暗暗加害于你?”
“有人想害我?”戚红顺坡下驴,立马跪倒在岑既白身边抓着她喊道,“小庄主,你要为我做主啊。”
“那些事以后再讲,”岑既白捂着脑袋,抓着帘帐坐了下来,“我的眼睛好痛,想躺下来休息。”
苍秾又写道:“你被砸的是脑袋。”
“是脑袋没错,恐怕是这几天熬夜复习用眼过度了,”岑既白傻笑道,“区区铁块伤不了我,你们放心。”
银翘还是一脸担忧,戚红说:“如果是眼睛不舒服的话我有个法子,只需要用到热水和毛巾。银翘你先带苍秾小姐回去休息吧,我看你也被吓到了,我会照顾好小庄主的。”
苍秾怕银翘把自己吓出病来,便扯扯银翘示意她走。银翘不敢离开,拉住岑既白说:“小庄主,我不是故意的。”
岑既白捂着脑袋躺倒在床,挥手说:“没事,这点小事不要紧,你帮碧果把热水提过来就行。”
银翘又心急又惭愧,也不跟戚红叫板作对了。她跑出去提了一桶开水放到床前,戚红再三催促她才肯跟苍秾离开。
被银翘一枕头打翻的岑既白直喊痛,戚红托起岑既白的脑袋,让她枕在自己膝上。打湿的毛巾冒着热气,戚红把毛巾覆在岑既白眼睛上,问:“小庄主,毛巾不烫吧?”
岑既白小声说:“眼睛,我的眼睛啊。”
冬夜里格外寒冷,即便旁边就是火炉,热气也挥发得很快。戚红把冷掉的毛巾丢进水桶里,给岑既白敷上一块新的:“直接抄小葵的答案不就是了,何必要自己复习呢?”
“那不就真成了作弊了?”岑既白半边身子都歪着,她信誓旦旦地说,“我问小葵要答案是想检查一下,要是成绩不合格就不能让姑母骄傲了。”
戚红问:“小庄主很在乎苍姁家主吗?”
“姑母是我最在乎的人。”岑既白傻笑两声,“虽然成绩不合格姑母也不会责备我,不过我不想让姑母失望。我可没有抄小葵的答案哦,只是想让自己安心点而已。”
答案都交到手里了,鬼知道抄没抄。戚红不信她的话,嘴里却奉承道:“像小庄主这么聪明的人不会不合格的。”
“嘿嘿,还是碧果你最懂我了。”岑既白闭紧眼睛放松下来,很是熟练地使唤戚红道,“给我念一下苍秾在看的话本吧,这样遮着眼睛什么都看不见。”
她枕在膝上不方便动作,戚红伸长手卯足了劲儿才摸到苍秾留在桌上的书。她将书拿在手里翻了两页,说:“小庄主,这个不是话本,是古代的诗集。”
一行小字被人用朱笔勾出来,戚红借着炭火的光亮看清字迹,念道:“不才明主弃,多病故人疏*。我就没有这样的烦恼,人要少怀疑自己,让明珠蒙尘的家伙算不得明主。”
她顿了顿,说:“我觉得像小庄主这样慧眼识君子的才是真正的明主呢,多亏了小庄主,这半年我过得很舒心。”
岑既白没有接话,戚红疑心她听不懂古诗,又说:“古时候明君遇贤臣叫做如鱼得水,我和小庄主也是这样。”
说了这么多还是没有回音,戚红叫道:“小庄主?”
岑既白脸上的表情毫无变化,像是早就睡着了。白瞎了自己临时发挥想出这么感人的台词白瞎了自己临时发挥想出这么感人的台词,戚红恨不得把她掐醒。
她抓住岑既白一边手,岑既白毫无自觉般睡着,戚红抓着她的手反复举起又放下,觉得自己若是想要操控这个人果然很轻易,毕竟这大半年来岑既白都对自己言听计从。
还是说应该趁此机会把她杀掉?根据这半年的观察,岑既白死后苍姁一定会痛不欲生,她的目的就能达到了——但杀人不是戚红的目的,戚红把岑既白的手放回原位,揭开岑既白脸上的毛巾说:“小庄主,你是不是睡着了?”
岑既白这才睁开眼睛,戚红问:“这个方法有效吗?”
“我没感觉,”岑既白搓搓眼睛坐起身,“算了,时候也不早了,我自己睡一次懒觉就会复原的。你回去吧,不想走夜路的话就在院子里随便找间房。”
戚红应一声,本着做戏做全套的原则帮岑既白铺好被子。她捡起铁块和枕头准备退出房间,岑既白盖上被子说:“还有,以后不准在我睡觉的时候玩我的手。”
原来没在睡觉?戚红无比庆幸自己刚才没真对她做什么,要不然就全完了。惊吓之余她还不忘维持狗腿人设,假作惭愧地说:“对不起,因为睡着的小庄主太可爱了。”
岑既白哼一声倒头睡下,说:“别以为这么说就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戚红看出她没生气,正准备抱着枕头往外走,岑既白突然又坐起来叫道,“你等等。”
戚红站住脚,岑既白说:“明天早上记得帮我买蟹壳包。”
作者有话说:
*:不才明主弃,多病故人疏:出自唐·孟浩然《岁暮归南山》。
第401章 打工日常
五月初四。
无比寻常的一天,天刚蒙蒙亮,石耳就起床张罗早饭。
烧好水切好菜,蛋羹刚放进蒸屉,粥也在锅里烧开,石耳听见院里传来推车的滚轮声,出门一看便见丘玄生和苍秾把推车停在院子里,正在往院里搬花盆。
眼下没什么事,石耳凑过去问:“你们送花去了?”
“是啊,城东的庾小姐想要几盆新鲜的华光照,我们刚给她把货送了过去。”苍秾把花盆从车上搬下来,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像是讲秘密般道,“我们见到那个看门的大痦子了,她现在脸上很光滑,一点瑕疵都没有。”
“现在你们相信了吧?”石耳靠在门框上笑着转了一下手里的菜刀,颇为自负地说,“我早就说我这刀什么都能切下来,而且保证伤口不会溃烂。”
“如今石耳姐可有名了,好多人都想找你微调一下。”丘玄生一脸憧憬,“可是这样做会不会很伤身体?毕竟是从身上切下一块肉来,那个人居然敢这么做。”
“她只是照我说的护理了而已,”石耳从口袋里掏出一袋药渣,“我家的秘密药草,敷在伤口上就能快速愈合。”
“我先去洗个冷水脸清醒一下,”最后的花盆被丘玄生搬下来,苍秾说着说着忽然动作一顿,尖叫一声跳到丘玄生身后,“有东西在我后面,它藏在草丛里蹭我。”
随着一声微弱的猫叫,一只带灰色斑纹的小猫从草丛里缓缓走出来。它仰头对丘玄生叫了一声,丘玄生蹲下来将它抱在怀里:“是乐始从前喂的小猫。”
吓得全无形象的苍秾这才松了口气:“是这样啊,乐始近日不住在这里,没人给它们喂吃的。”
“这群鬼精灵没你说得那么可怜,不知吃了我多少晾在外头的熏鱼。”石耳对那小猫龇了龇牙,指着厨房里说,“早上包包子还剩了些肉馅,要不喂给它们吃一点?”
丘玄生欣然应下,苍秾立马回身跑进厨房里拿肉馅。笼屉里多出的一小碟肉馅没掺葱花,显然是专门留给猫吃的。苍秾将那碟肉放到桌上,躲在暗处的几只猫顿时围了上来。
在小猫们的舔碗声里,丘玄生掏出记账的小本:“今天的任务是送货、准备水壶、浇水、修剪杂草和枯叶、整理清单、收拾花屉,”她在每个待办事项后用印章盖下个红印,说,“这些我们全都完成了。”
“这么多任务你们都完成了?”石耳一听她说起这一长串就头晕,“可你们吃完早饭还要出门卖零货。”
“是啊,”丘玄生近距离观察小猫吃饭,抱起其中一只吃饱了的提议道,“要不要把这些小猫带去乐始家呢?”
“我们自己在家也可以喂,用不着去烦乐始。还得再加一条,”高高兴兴跟丘玄生一起逗猫的苍秾仰头看看天色,说,“把小庄主和戚红叫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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