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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丞_我在找我的铁铲【完结+番外】(98)

  占人房子还有理,石耳心里为自己的菜地痛哭流涕,面上还要笑着说:“冒昧地问一句,您不是本地人?”

  “我是从乌荼来的。”钵陀道,“中原没我想象中的有意思,我决定过几天就回家去,懒得再为谁留在这里。”

  “客人您要走?”石耳大喜过望,看着家里还没被她摧残多少,试探道,“那这间屋子能空出来了?我正想在辅州落脚,这地方拾掇拾掇也还能满足我的要求。”

  “劝你打消这个念头,过几天我就把这里给炸了。”钵陀冷笑道,“既然不肯跟我走,我就要让她无处可去。”

  石耳眨眨眼,她伸手拿过契印鱼符,像是对石耳死皮赖脸要留下来感到不悦。计划不能毁在这种小事上,石耳收敛心绪带着邬丛芸离开,临走时对着褚兰等人清清嗓子。

  待到石耳走后,钵陀随手一挥便凭空召唤出一个人来,把站在旁边的臧卯竹吓了一跳。钵陀随手抛出几块金子,要求那人立即去寻箜篌回来,那人身形轻捷,瞬息就消失在视野里。丁汀源大着胆子问:“她是教我们做事的前辈吗?”

  钵陀摇摇头,伸出手说:“你们瞧,这是什么?”

  她手上就是班瑟描述里连通奴隶的十个指环,牵着纤细的锁链。臧卯竹猜测道:“你在模仿酷拉皮卡?”

  钵陀白她一眼,抬手扯来一根空置的链条:“我的链子比他的长。在我的家乡每个成年的贵族都会养十个奴隶,我就这样牵着她们,走到哪她们就跟到哪。”

  “我们这里只有三个人,没有达到你的要求。”那锁链很细,普通人用尽力气也可以挣脱,丁汀源仔细观察着她手上的指环,迟疑片刻还是说,“你也只挂了四条链子。”

  “我家的奴隶不止十只,只有最好的才配跟在我身边。如今这十个位置里即将空出一个,你们可以随时来向我争取。”钵陀说着,眼神撇到臧卯竹身上,“你会弹箜篌?”

  臧卯竹茫然点头:“是啊。”

  “看着不像中原人,也不像乌荼的子民。”钵陀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走近几步熟练地使唤道,“褚兰,去生火。”

  褚兰会错意,问:“你饿了?早饭想吃什么?”

  “还没到早饭时间,是我觉得她长得有意思,”钵陀遽然出手扼住臧卯竹,袖中滑出一柄末端雕花带刻印的金药杵,冲着臧卯竹比划道,“在你这张脸上烙个章怎么样?”

  臧卯竹拼命挣扎,尖叫起来。丁汀源上前拦住钵陀,喊道:“等一下,这种事至少也要等到竹竹自愿才行吧?”

  臧卯竹崩溃地叫道:“怎么可能会自愿啊,被印了那种东西我以后要怎么见人?早知道我就不来这个破地方了!”

  钵陀手腕一翻,那沉重的杵头一下砸在丁汀源面门。丁汀源没松开抓着她的手,闭眼大声说:“别生气别生气,我会帮你说服竹竹的,她生气弹箜篌就不好听了。”

  臧卯竹叫个不停,钵陀铁了心要对臧卯竹下手,眼看丁汀源的力气掰不过钵陀,褚兰只好把臧卯竹拖走,丁汀源护着臧卯竹退开好几步,褚兰拦住钵陀道:“大早上的不吃饭容易得胃病的,你要是没胃口我就给你煮点面汤喝。”

  丁汀源连拖带拽把吓得腿软的臧卯竹拖到后院里,臧卯竹脾气上头疯狂比划道:“她算个什么东西,还真以为那几个臭钱就能买我?我呸!臭显摆她那个指环,要是那十个人同时往不同的方向跑,该叫主人的就是她了!”

  丁汀源还记着正事,宽慰道:“你冷静点,现阶段我们不能随意违抗她,我们必须取得她的信任。”

  臧卯竹抽出一卷白绫就要借着院子里的歪脖子树上吊,丁汀源赶忙拉住她道:“不要乱来啊,我发誓,我发誓!万一她再提出这种要求,我势必豁出性命帮你拦住她。”

  “商鞅真是倒霉,他当年怎么没遇见这么呆的?”臧卯竹这才罢休,把上吊的白绫当做围巾往脖子上一裹,忿忿道,“我不想受这气,这日子什么时候才到头?”

  “冷静点啦,我们找找机会,”有只灰鸽落在枝头,丁汀源向它伸出手,“先飞鸽传书把消息递出去吧。”

  那只鸽子是邬丛芸的作品,以千种细小零件拼接而成,外头涂上灰漆,与寻常凡鸟无异。但它只会飞往设定好的地方,丁汀源把它的脑袋扭几下,伸手将它放归天空。

  灰鸽扑棱着翅膀飞向空中,划开早晨的炊烟晨雾,越过城中重檐园林,落在城东一处偏僻破屋的房梁上。

  戚红正在教岑既白以合适的价格向商贩购买想要的货物:“对,你就问老板能不能小刀……”

  岑既白似懂非懂,问:“小刀是什么意思?”

  戚红一拍手说:“就是叫她便宜点呀,砍价用的。”

  苍秾望着那边的学前班课程,越发觉得人应该学会藏拙,平时不能太聪明。丘玄生拉她一下,指着膝头摊开的课本说:“苍秾小姐,明白这个哕是什么意思了吗?”

  比起管筝语来说,学砍价几乎是幼稚园就该教的技能。苍秾看着满纸哕字就难受,试着猜测道:“是指很想吐?”

  丘玄生道:“不对,这个哕是还要考虑的意思。”

  连岑既白和丘玄生都能看懂的东西……苍秾无法用只有傻子会的理由麻痹自己,只好问:“学这个真的有用吗?”

  “我觉得,活着就是在生活中不断学习的过程。小时候学说话,长大了就学管筝说话,也是掌握了新技术。”丘玄生看她精神不振,尽力把话说得好听些,“跟着苍秾小姐我也能学到很多,就好比……好比……”

  她举不出例子,眼看苍秾就要更消沉,丘玄生道:“苍秾小姐学不进去的话,我就继续给苍秾小姐当翻译吧。”

  苍秾干笑几声:“算了,我还是努力一下。”

  “那我们从最简单的地方重新学起,我一定会教会苍秾小姐的。”丘玄生把书翻到第一页,灰鸽振翅从房梁上飞到摊开的书页间,丘玄生惊喜道,“是队长她们传信过来了。”

  听见丁汀源的消息,乐始立即从屋檐上翻下来。戚红和岑既白也赶紧跟进,丘玄生抽出竹筒里的纸条,念道:“她们个人现在是在潜伏当中,一切顺利,褚兰姐潜伏得很完美,只有竹竹的脸遇到了危险。鸠曷暂时没有出现,钵陀只戴了四条链子,不知是不是代表她带了四个人来……”

  等丘玄生看完最后一个字,乐始伸手将纸条从她手上摘走。管筝有班瑟保护应当不会有事,钵陀人生地不熟的也想不到来城东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大肆搜捕。

  而队长那边,乐始始终放心不下。不管是在管筝的回忆里还是班瑟的叙述里,钵陀都不像是精神正常的好人。

  乐始回头看一眼那四人的开智活动,心里觉得有这群人帮管筝就已经足够,还是队长更需要保护。乐始胡乱把纸条塞进袖子里,面色如常地重新翻回屋檐上。

  第84章 潜行小分队

  往常夜间路过臧卯竹的房间,或许能听见她在房中调弦的声音。今日的箜篌声从下午响到夤夜,弦音时急时缓,最后是臧卯竹的喊声:“我不弹了,再弹下去手都要废了!”

  钵陀轻轻鼓掌道:“不错不错,再换首慢的来。”

  累了大半天颗粒未进的臧卯竹灵魂出窍,干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褚兰看不下去,从钵陀身侧站出来请示道:“我会唱歌,竹竹今天太劳累,还是叫汀源带着她下去休息吧。”

  “中原歌舞?”钵陀思忖一会儿,“是该让我赏玩。”

  丁汀源把瘫在地上的臧卯竹拖走,褚兰深吸一口气,载歌载舞起来:“主人啊,你是不是饿得慌,你要是真的饿得慌,请你就跟褚兰讲,褚兰给你做面汤……”

  被钵陀从扮作奴隶贩子的石耳手上买来的三个人里,唯一会点乐器的臧卯竹被她列为重点虐待对象。臧卯竹脑袋磕在门槛上,跟在身后飘荡的灵魂终于归位,当即挣开丁汀源的手跳起来:“真是个活祖宗,亏得褚兰能跟她处下去,刚才她要是再说下去,我就冲上去两拳打出她的脑浆!”

  “不要急躁,不要急躁。”丁汀源给她顺气,“这是个偷卖身契的好机会,管筝的命可就在咱们手里了。”

  “自从离开姥姥后,我就没遭过这样的罪。”臧卯竹满腹委屈,她一甩手记恨道,“就凭今天的事,从今往后管筝欠我的一辈子也还不清,除非她去城西驿馆拉磨。”

  丁汀源赔着笑道:“好好好,这些我们以后再说啊。”

  她搀着臧卯竹往回走,忽然感觉到一束视线直直地印在身上,丁汀源回头看去,臧卯竹问:“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觉得那里好像有人在看着我,”丁汀源摇摇头,“怕是错觉吧,可能是今天又唱又跳的太累。”

  臧卯竹累得半死,没时间跟她争论那边院墙上的目光。两人走入屋檐下,跟踪中的乐始才从墙后探出头来。

  好险,要不是躲得快差点被发现。队长要她在城东守着管筝,可她擅离职守跑到这里来,被队长知道了绝对会生气。管筝的事不重要,看好队长才是重中之重。况且钵陀就在这里,守着钵陀就相当于守着管筝,不算违反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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