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迟叙被她压在怀里,一次呼吸快要喘不上去。
为什么要不满意她的安排?
安迟叙胸腔在急速起伏。她想要氧气,想要活命。
晏辞微只是再次堵住她的唇瓣,用呼吸闷住她的鼻。
为什么要自顾自的逃走,留下她一个人迷路?
安迟叙揪住晏辞微的胳膊,脸色的潮红慢慢褪去,只剩窒息的白。
晏辞微终于松开她,还她呼吸的权力。
安迟叙不断喘着气,眼角泌出一滴泪。
她默默抬眸望向晏辞微。浅薄的恨意活了过来。
现在她们是对等的,彼此恨着本该最爱的人。
晏辞微弯了眉眼,束住安迟叙的手,摘下她手腕上的银饰,抚摸凹陷的字母。
“戴上吧。”项.圈落在安迟叙手里。
安迟叙垂眸,温温吞吞的,抬手听令。
她再次被吻住,这次比上次更激烈。
好像她不给晏辞微戴好项圈,这个吻就不会结束。
哪怕她们两个就这样窒息在热吻里,也无妨。
晏辞微多疯啊。
安迟叙艰难的动作,发着抖。血液却兴奋的活过来。
她会溺亡在晏辞微的爱里。
却能在晏辞微的恨中涅槃。
项圈吧嗒一声扣紧。
安迟叙勒住晏辞微的脖颈,牵住她向下。
晏辞微轻哂,吻住安迟叙的手腕,重新将她提起。
最疯狂的一曲里。
晏辞微自述着最狼狈的质问。
为什么……要揭穿她最隐秘的难看?
她就是,变成了她这辈子最讨厌,最恨的人。
她是晏明琼的女儿,留着晏明琼的血。
她就是和晏明琼一模一样。
为什么要逼她直面这最丑陋的事实?
多恨啊。
……
晏辞微沉沉睡去。所有的不安、烦恼、痛苦,都在方才短暂消逝。
吻热将一切藏匿。
安迟叙静默的坐在陌生的房间里,看着唯一熟悉的人,眼神流转。
她打开晏辞微的手机。上次被发现过后删了她一次聊天记录,竟然什么都没发生。
这次……
安迟叙对准自己和晏辞微紧紧牵在一起的手,拍了照。
她把照片发给了晏明琼。
* * *
晏明琼当晚回了四九城。
第二天晏辞微看见聊天记录,默然抬头看向安迟叙。
安迟叙只冲她摆出一个笑。
如常的笑。在此刻叫晏辞微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安迟叙已经把自己学去了十分。
她们就好像成了一个人。
“我去见母亲。”晏辞微也笑了。
走到安迟叙面前,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抚过安迟叙的头发,然后是脸。
然后摘掉发饰、首饰、戒指。
解开她的衣扣、拉链。
晏辞微走。还带走了一部分的安迟叙。
安迟叙静静坐在原地,目送她离去。
这是安迟叙的第三次反抗。
也是晏辞微的第三次拒绝。
晏辞微恨也要把安迟叙绑在身边。
这是安迟叙最大的疏漏。
晏辞微坐在车上想,安迟叙恨她也没关系。她恨安迟叙也没关系。
只要她们一直在一起就好了。
直到她们谁也受不了谁,将对方杀掉。
那样下地狱,她们也会一直在一起。
晏辞微进了老宅。
初中离校之后,她几乎没再踏入过这生长的地方。
晏明琼有话想说。
晏辞微却不打算先去见她,只是走向阳光房。
出乎意料的。裴绮玲不在阳光房。
晏辞微在阳光房里搜了一圈,又进了裴绮玲原本的卧室。
怎么也没找到人。
“她今天不在。”晏明琼幽幽的,不知何时来到晏辞微身后。
晏辞微顿了顿,关上阳光房的门。
晏明琼也没再打开。她们都站在裴绮玲最爱的阳光房里,不看彼此,都在感受裴绮玲的气息。
很淡了。晏辞微童年吻过的香水味几乎散去,空气中酿出薄薄一层灰。
裴绮玲已经很久没有在阳光房里呆过了。
“你放她走了。”晏辞微不明白。
既然她和晏明琼一样。
晏明琼为什么舍得放裴绮玲离开?
晏辞微可是恨也要拉着安迟叙一起恨。
她们走黄泉路要一起,下地狱也要一起。
晏辞微绝不允许安迟叙一个人做没有她存在的事。
“那你呢?”晏明琼没有解答女儿的疑惑。
晏辞微身上没有一处长得像裴绮玲。
桃花眼、红痣、高鼻梁……倒是像晏明琼的翻版。
晏明琼所以不喜。看着晏辞微总像在看另一个自己。
哈。多可笑。
她们这辈子最讨厌的人都是自己。
如果晏明琼也有自己的布娃娃,她会毫不犹豫的把它撕成碎片。
其次是彼此。
如果有一把刀在手里而杀人不犯法,她们不顾会被捅的危险也要把刀扎进对方体内。
她们真是一对母女。
“还没有和她分手吗?”晏明琼坐了下来。
她在女儿面前永远是上位者。所以自在,毫不掩饰。
晏辞微竟也学去三分。
她也坐下,挺随意的拿出水果烟。
既然裴绮玲不在阳光房生活。那她也可以不在乎晏明琼的感受了。
“我为什么会和她分手?”晏辞微反问,吸一口。
慢慢吐出。
安迟叙回来之后,她太久没尝这味道,竟有些陌生了。
“你以为她为什么给我发照片?”晏明琼意外没有动情绪,语气稳定。
晏辞微捏着水果烟。
指尖用力到泛白。
“炫耀吧。都知道你和妈妈关系不好。”
“呵。”晏明琼还是没能控制住情绪。
晏辞微的话令她发笑。不怀好意的那种。
刺激得晏辞微又不耐烦。想掐着烟走。
可这里是裴绮玲的阳光房。
晏辞微望了一眼熟悉的陈设就有些不舍。如果她们之中有一个人要走,那也该是晏明琼,而不是她。
妈妈不喜欢晏明琼。
但妈妈喜欢她啊。
裴绮玲会抱着晏辞微给她讲故事,讲道理。
会梳晏辞微的头,温柔的哼歌给她编辫子。
如果裴绮玲离开了,那阳光房一定会留给晏辞微。
这里将是她的私人财产。她总要带她的团团来看一次。
“她在寻求出路。你别告诉我你看不出来。”晏明琼似乎看破了晏辞微的想法,也就把话摊开,说穿。
“她很明显在求救。无论是宴会上说的话,还是给我发照片的动作。你不该继续困着她。”
昨日晏明琼想和晏辞微说的,也只是这一点。
不要再犯错了。
晏辞微却不听她的。眼神锐利,针锋相对。
她确实拿出她在谈判桌上的态度,只不过,是面对准备跟她抢单子的人的那种。
“你又知道了。她凭什么不能是真心觉得,凭什么不能是炫耀?”晏辞微刺了一句。
“是因为你和妈妈没有过吧?所以你忮忌我。”晏辞微的笑很像蛇了。
眯着眼,瞳孔很浅,带着痣的猩红。嘴唇的弧度不像活人的笑,凄凄的瘆人。
她把这招用在晏明琼身上。希冀她恼羞成怒。然后再刺激她几句,潇洒离开。
晏明琼却忽然沉默下去。像被冰原一瞬化作冰雕,浑身上下的活气就此凋亡。
“……她走过。”晏明琼再抬眸,两眼无神。
说出的话更叫晏辞微惊讶。
“她从我身边逃走过。”晏明琼木一双眼,好像在给晏辞微讲,又好像在讲给自己听。
没有谁知道这段过往。晏明琼不曾对外宣传,裴绮玲也没有告诉过晏辞微。
晏辞微第一次了解她母亲和妈妈的过去。
“彻底的。一句话也不说。她没有死心的宣泄,没有计划,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就这样在某一天清晨消失了。”
“她的东西也没有带走。好像只是出门买个早点。钱也没有拿走,好像只是下楼去倒垃圾。她走的太突然,以至于我朋友听见都以为我在开玩笑。”
“她走之前一天的晚上我们还做了。很亲密,很愉快。她还反复亲吻我,好像她真的爱我一样。说了那么多情话,爱我一遍又一遍。我信了,安心睡去。在那之前有一周了,我没有在睡觉时给她系绳子。我想着她已经想通选择了爱我,怎么会走。”
“可她就是离开了。只有她这个人,她的身体离开了。甚至她的灵魂都好像留在我们的家,陪在我身边。我做每一件事都好像还能和她一起,用每一样东西都还有她的一半。我给她的照片也还在钱包里,她像顽皮的小孩一样把身份证也丢给我,让我给她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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