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迟叙抿起腼腆,笑浅而甜。
裴绮玲真的是妈咪。和景桐给人的感觉好像。
可景桐是纯粹的母性, 绽放的春。是绝对温柔和包容, 温暖的海。
裴绮玲更像沉红色的暮秋。她的温柔和晏辞微如出一辙,带着死亡的气息,却不残忍。
生死在她身上循环, 更像自然的母神。
安迟叙总想自然之母应该是秋天才对。
收获是孕育结了果,也是上一轮生命的离去,下一轮的铺垫。
如今终于见着一个这样的人。她心跳不免加速, 捏紧晏辞微的手后才明白。
裴绮玲比景桐更贴合四十多岁的晏辞微。
她们真的很像。眉眼虽不大一样,想来晏辞微五官遗传了晏明琼。
可那股气质如出一辙,也不知是遗传还是学习。
安迟叙看着裴绮玲真是在看二十多年以后的晏辞微。心跳是为这股陈酿而加速。
她看裴绮玲一眼就知道。她二十多年以后绝对会更爱晏辞微。比现在还爱一百倍。
这话可不能告诉晏辞微。她会悄悄吃醋把她自己气哭的。
“你喊我来,是你和你的小女朋友感情出问题了?”
裴绮玲摸完两个小崽,一手一个,牵起她们往饭店的方向走,像猫妈妈带小猫。
晏辞微在右边,她最习惯的方位。
以前总和画笔颜料针线抢位置,小小的晏辞微偏要裴绮玲注意力完全在她身上。
安迟叙在左边。她被牵的多少有些不适应,总看向晏辞微的方向,想回去找她。
“是爱人。”晏辞微点头。
“是妻子。”安迟叙和她一起开口,声音却小很多。
裴绮玲听完笑出来声,搂着晏辞微,松开安迟叙把她还给大女儿。
“别怕,刺猬宝。你们比我和明琼好多了。先吃饭吧,我请客。有什么事吃完饭再说。”
裴绮玲观察起两个人的动作。
就见安迟叙飞一样蹿回晏辞微身边,紧紧抓住她的手,十指相扣还想贴上去。
晏辞微更夸张,直接想把安迟叙抱在怀里,只是安迟叙知羞,没同意。
裴绮玲没再说话。她来之前已经看好餐厅,现在只是带着她的两只小猫往餐厅走。
舞台留给她的小猫们,就听见两个小崽喵喵咪咪的唱起来。
“团团,不可以喊她妈咪。你只能这么喊我。”晏辞微一口醋憋到现在,身上的香水都酸了。
“那我喊阿姨?也不对呀。”安迟叙身影被晏辞微挡了大半,裴绮玲余光去看不是很看得清。却能听见她陪着晏辞微玩闹。
“是不对,但不能喊妈咪。”晏辞微扭着安迟叙,也没说出个该怎么办。
安迟叙就咬她。
咬完两个人又闹起别的。
“小刺猬。”安迟叙学裴绮玲。
惹得晏辞微恼了,咬着唇瓣脸色绯红。“羞。”
“不羞。你妈咪都这么喊你。”安迟叙还从来不知道晏辞微小名叫刺猬呢。想来也是,发音都一模一样。
“那,那是小时候的事。”晏辞微没想过给安迟叙说这么奶的小名。
她在安迟叙面前一直都是大姐姐,成熟稳重。冷不丁的被妈咪揭了短。
今天安迟叙又见证晏辞微一个秘密。
“那刺猬姐姐。”安迟叙也温顺,说不喊就留着那什么的时候喊。
晏辞微勉强答应。“还是喊姐姐好。”
裴绮玲听完真展开了眉眼。
想来晏辞微比她妈妈好很多、很多。
就算自己不来,晏辞微应该也能和她的小崽成功携手到老吧。
* * *
吃过饭,裴绮玲带着两个小崽去旁边的公园找地方坐。
裴绮玲一向喜欢自然气息浓郁的地方。
她不喜城镇,以前的梦想是搬去乡下。
可惜被晏明琼圈养,只能在晏明琼打造的人工景观里看无趣的四季。
她走了两步发现身后没人,回过头就看见晏辞微捡了片叶子。
安迟叙贴在她身上仔细低头看。也不知道这叶子有什么特别的。
这会儿真是暮秋了。秋叶一片片的落,树秃了一大半,红了黄了剩下的。
裴绮玲坐下后看两个小崽玩了会儿,才招呼她们过来。
c城选的好。气温气候都很得裴绮玲的喜欢。
她也不奇怪晏辞微小时候会往这边考。
听说安迟叙是本地人,难怪长这么水灵可爱。
“所以是发生了什么事,需要寻求我的帮助?”裴绮玲刚开口,旁边两个小崽的脸色就变了。
没有刚刚那么亲密,牵着手也隔了一层。
晏辞微咬紧牙齿,安迟叙反而先开口了。
就跟受委屈的小猫终于找到了猫妈妈,要她一判胜负。
安迟叙倒豆子一样把晏辞微的事说了一遍。
“所以,她不许你回去看母亲,不喜欢你照顾她,也不许你回策划岗。”裴绮玲小做总结。
晏辞微想反驳,开口又不知说什么。
裴绮玲只是总结的很直白。事实一点没错。
“可,可我只是想你好……”晏辞微也低下头,真是被批哭了的淋雨小狗,委屈巴巴的捏着安迟叙的手。
安迟叙和她吵过好几次了,抿着嘴没有回。一双眼带着些难以读懂的怨,是恨是气是痛,全都揉在一起。
“我不想你那么累。家务很重的,做饭还要碰油烟。我又那么重,你背着也受不住啊。”
晏辞微没有对裴绮玲解释的意思,她一直看着安迟叙。
安迟叙中间吸了口气想开口,最终还是忍住了,给晏辞微说完话的机会。
现在她们之间出现了一个仲裁员。安迟叙也想听听这位被圈养了二十多年的白月光的说法。
“而且那么危险的工作,容易受伤的事。我们不做不好吗?明明有别的选择,我都安排好了,我们还能在一起待更久。”
看着晏辞微说的差不多,安迟叙终于忍不住动了嘴唇。“不是这个问题……”
她又不是不知道晏辞微多担心她,关心她。
就是明白晏辞微的想法都出自好意,她才没法真的动怒,真的斩断她们的关系。
最恼人的恨里总带着爱。模糊的界限让谁也分不清甜是否总伴随着疼痛。
“刺猬,听听她的话吧。你和她之间,不是你说的那个问题。”裴绮玲掌上晏辞微的头,说出了和安迟叙一样的话。
晏辞微和裴绮玲的相似来自模仿。
安迟叙却是晏辞微靠本能挑选的“裴绮玲”。
晏辞微拧着眉,这会儿眉心和裴绮玲一模一样,愁上添秋,心快承受不住重。
“宝宝。明琼年轻的时候也说过类似的话。”裴绮玲当然更成熟,更明白如何跟晏辞微交流。
她到底是晏辞微的妈咪。如果世界上只有一个人的话晏辞微会听,那不会是安迟叙,而是裴绮玲。
晏辞微看安迟叙是在看小宝宝女儿小猫玩偶。
看裴绮玲却是在看她的未来,她的理想,她无所不能的妈咪,她想象中的爱。
“以前在画室,新转来的学生看我家穷总欺负我。明琼就把画室收购了,让那里成为我一个人创作的地盘,以为是为了我好,不想让我继续被那个学生欺负。”
“可是我喜欢的老师,相处很好的朋友,画室的氛围,创作时压抑乱套的灵感,在她收购清理之后都没了。”
“她没有通知过我,也没有征求过我的意见。甚至没有问我那个人是不是欺负了我。只是自顾自的,把我喜欢的不喜欢的全都拆了。那时她也是说,不想看我继续被欺负。”
寥寥几语,安迟叙真感觉听到了另一个时空的自己和晏辞微。
如果她也学画画。如果她在画室也被人欺负。
晏辞微一定也会做出同样的事,并且同样,不曾问询她的想法。
“可是,你确实被欺负了。”晏辞微果然也开口。比起裴绮玲,她更理解晏明琼的做法。
某种程度上她知道,如果她问她的伴侣,她的伴侣不会需要她插手。
晏辞微始终恐惧着不被需要。
“是啊。我是被欺负了。那一个星期我被欺负的很惨。颜料被倒了,画布被偷了,花了半年创作的,要交给大学当录取作品集的画作被刮了。午饭也吃不上,晚上被锁教室。”
裴绮玲回忆时也一直看着晏辞微。
其实她们的眼也有相似的地方,沉沉的黑色多么一致,带着清水点的高光,看向爱着的人时,总是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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