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很明显。
安迟叙都犯晕了。怎么可能不需要。
她需要她。
安迟叙一定需要晏辞微。
晏辞微又往上送了点, 意图把巧克力融进安迟叙的唇瓣。
她好像鸟妈妈。在外捉到了虫子, 兴冲冲的飞回巢穴,要送到她的孩子面前, 将食物投入小鸟张开的喙里。
可安迟叙没有张嘴的意思, 就算说话,唇瓣开合的幅度都很小。
她都长大到能霸占整个巢穴,比妈妈还高, 不是需要妈妈的小鸟了。
“既然你看见了。”安迟叙呼吸停滞,挣扎的力度都小了。
“也该知道,我已经吃过了。”她猜晏辞微会通过什么途径观察她。
她这个级别的办公室里是有明晃晃的摄像头, 防偷盗,方便日后追责。
晏辞微身为继承人,拿到权限也很正常。
所以哪儿会有那么多巧合。
不过是晏辞微的蓄意谋划。
晏辞微漆黑的眼因为这一句话,红了。
周围的血丝几乎瞬间充盈,通红一片,好似受伤。
眼泪铺满整个眼眶,悬挂着,没有垂落而已。
“你需要我。”晏辞微以极其别扭的姿势拿住巧克力,同时把安迟叙按得更紧。
就为了重复这么一句话。
这话好像某种锚点。不断把安迟叙投回需要晏辞微的那些日子。
她在巧克力碰到嘴唇前一息扭过肩膀。
忍着伤别开晏辞微,捏住那块巧克力,毅然丢在地上。
她听见晏辞微的呼吸滞了,倒吸气的声音卡在半路,好似窒息。
“我不需要你的巧克力,我已经吃过了。”
那块巧克力是冰的。
晏辞微的办公室有冰箱,安迟叙却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开始准备这块巧克力。
好像又欠了晏辞微一点。
好像又被晏辞微看穿。
好像又遭到晏辞微的管教,折翼的照顾。
安迟叙按着头脑。她没有低血糖的毛病,今天大约是情绪波动导致晕厥。
譬如此刻,吃了巧克力也觉得头晕目眩。
犯恶心。
安迟叙余光瞥见那块巧克力就想吐。
她的本能好像拽着她要去捡起那块她并不需要的巧克力,然后给被她刺伤的晏辞微道歉。
她怎么可以这样伤害她的爱人,她的母亲?
她感到羞愧。
下一瞬又觉得荒谬。
她没有要求过晏辞微要这么照顾她。
下班时间卫生间来来往往人多,她们只是万幸没被人看见。
况且,谁会在卫生间给别人喂吃的?
安迟叙闭上眼呼吸,鼻尖还挂着巧克力的甜,慢慢变成天竺葵的苦。
犯恶心。
她想逃了。
晏辞微却又一次逮住她,去解她的衣扣。
“干什么……我不想做。”尤其不想在这里。
安迟叙反手去掰晏辞微的手臂,第一次意识到她和晏辞微的力量差距这么大。
是她疏于吃饭,还疏于锻炼吗?
晏辞微的力气这么大,都能把她骨头捏碎了。
“你需要我。”而晏辞微只会重复这一句话,像被邪祟污染。
她去扯衣领,安迟叙才看见自己伤口那块儿有点泛红。
肯定是刚刚争执的时候又擦破了。本来绷带也有点掉了。
六个小时一换,这个时间点她正打算来卫生间换药,只是被饿晕的事耽误了。
“我自己能包。”安迟叙松了抵抗,但依旧伸手,想抢晏辞微从兜里掏出来的绷带。
晏辞微却叼住了绷带,死死的用双掌捆住安迟叙的手腕。双腿又压上重量,把她脚也固定了。
以躯壳囚着她。
这要是鬼,她的灵魂得有一座山那么重。压得安迟叙喘不过气。
晏辞微贴的很紧,头发很反常的束成一团,依旧有碎发挠过安迟叙的脸、脖颈、锁骨。
她稍稍用脸颊抵着绷带,不让它掉下去,再用牙齿扯下旧的那一团,吐到地上。
即便只有嘴能活动,她也要坚持给安迟叙上药,换绷带。
安迟叙认命了。
她呆望着卫生间的天花板,甚至希望能有人突然路过,看见她们的luan伦。
她们是母亲在照顾女儿。成鸟疼惜幼鸟。
也是爱人伤害爱人,如同一场狩猎。
晏辞微叼住安迟叙的脖颈,咬破她的咽喉,折断她的脊背,拔掉她的羽翼。
如同一场*。
都有颤抖、流汗、湿热、粘连。不稳的呼吸,交织的体温,接触的肌肤。
安迟叙无法反抗,只能任晏辞微舔舐伤口溢出的血。
咬开药贴,借着舌头固定。再嚼断绷带,一圈圈缠绕。
一边完了,竟还有一边。
安迟叙都不知过了多久。她只觉得她如同砧板上的鱼,被剖开宰了好几遍。
竟还是没有一个人路过。
……晏辞微向来准备很充分。哪怕是看似巧合的偶然。
换完药,晏辞微终于松了手。
安迟叙就着这一秒的间隙,刨开晏辞微的手,转身跑出卫生间,在路上看见了维修中的告示牌,一脚将它踢翻在地。
她逃命一般远离缠扰她的鬼,是恐怖片里最无助的主角。
晏辞微的步子就在身后哒哒的响。死掉的告示牌也不能阻止她一分。
走廊都因为下班而阴暗。如果安迟叙回头,她会看见彻底逆光的人影,模模糊糊的晃动,无法确认的神态,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跟踪,好像她多虑一样每一次眨眼都会更近一些。
安迟叙越走越快,身后的步伐却越来越稳。
一层楼能有多大?
安迟叙只知道自己跑到工位时,已满头大汗。
跟考了八百一样。
她拿出手机快速点了个外卖,不敢再忘记晚饭。
放下手机,晏辞微已经坐在她身边了。
和背后灵没什么两样。
安迟叙想错了。
女儿总会欠缺母亲阅历,未出生前的事。她还是那样不了解她的妈妈。
无论她怎么伤害晏辞微,无论她怎么和晏辞微吵架,无论她跟晏辞微说的多清楚。
晏辞微都会在缓过劲之后重新跟上她。
重复那一句话。
“你需要我。”
晏辞微拿出手机,翻到一个微信号。
“我帮你联系梅映霜。”晏辞微却能第一时间猜到安迟叙想做什么。
“她已经答应了。”安迟叙抬手按住晏辞微的手机屏。
她真怕了这个人,什么都可以不管。
这是公共场合,她这么把梅映霜的微信放出来,不怕被人看见?
还有这段对话。
晏辞微有把自己当继承人吗?怎么能这么不注意形象。
安迟叙垂下头,指尖微微用力。
明明她们应该分担彼此的难处,成为彼此的支柱。
她不想当晏辞微的累赘。
不想做别人嘴里的拖油瓶。
不想成为桃色新闻里的祸水。
她想和晏辞微站在一起。
可晏辞微偏要将她困在溺爱的囚笼里。
被晏辞微圈养的那八年,快乐都尝起来单薄又虚假。
所以她们分手了。
那个冬夜很冷。
s市于那时的安迟叙来说还很陌生。无雪的冬夜幽幽飘着细雨,打在身上痒成一片,只剩凉意钻入骨。
安迟叙记得自己在阴影里淋了一夜的雨,边走边发抖,喷嚏咳嗽高热一起砸向她。
那个会给她定时喂药,做清淡饭菜,病号粥的人,被她落在身后。
她听见那个人淌过水坑,步子断断续续的追。却不敢回头。
那个会给她指定穿着,控制发型,规定专业就业住所,逼她从环境里孤立成岛,断掉她自理能力,高傲着想要包养她一辈子的人。
终于被她落在身后。
她终于可以品尝发馊的馒头,扑进雨里忘记带伞,熬夜赶忘记的任务,进到不合适的岗位,交两个好朋友,再被其中一个在背后说闲话。
她可以成为一个人了。
两年了。
团团成为安迟叙,已经两年了。
晏辞微却还留在原地。
半晌。
晏辞微试图捡起被留在回忆里的红伞。“今夜有雨。你需要我。”
安迟叙拉开桌子,那里随时放着一把透明伞,是她融入s市梅雨季的证据。
又是半晌。
晏辞微脱下外套,搭在安迟叙肩膀上,替她遮盖衣服上的血花,也替她因为过冷的空调打的激灵。“下雨会冷。你需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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