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好吧，这事确实是祂不地道。
所以【痛苦】没怎么反抗的立马滑跪，一边大喊红豆泥狗咩那塞，一边咬着牙回答辛瑶的问题。
好吧。
背后操控【恐怖深渊】的就是祂啦。
之前棒打人蛇恋的道士离恨青是祂。
想要让女鬼南音陷入痛苦的是祂。
给谢銮音下蛊的也是祂。
是祂是祂都是祂。
祂是【死亡】的老对手啦。
至于祂为什么要针对【死亡】？
【痛苦】从地上坐起来，对着愤怒又不解的辛瑶痛苦的笑笑，伸手，竖起食指，向上指指天。
“因为我是【痛苦】。”
“而【痛苦】是【天】的门徒。”
师尊欲杀【死亡】。
弟子不敢违师命。
因此祂才一次一次搞事情，想让【死亡】陷入痛苦，继而在痛苦的领域绞杀【死亡】。
这次，和以前一样，祂当然也是奉师命来的。
师尊出手为祂做掩护，让祂偷偷潜入【恐怖】梦境不被【恐怖】发觉。
而后，要祂从中作梗暗鲨秋玉夜这块【死亡】的灵魂碎片，阻止【死亡】回归。
所以当时【恐怖深渊】期待秋玉夜选择通关，一旦秋玉夜通关，她就没办法再见到作为npc的辛瑶了，她肯定痛苦。
所以当时的【恐怖深渊】又不阻止秋玉夜一次又一次放弃已经完成的第十二关任务，因为没有什么比一次又一次重启，却一次又一次失败，更痛苦。
所以【恐怖深渊】一直不想要其他玩家通关第十二关，一旦有人能通关第十二关，就能见到【恐怖】，惊醒【恐怖】，那祂还玩儿个屁啊。
先前任务中玉弥音还是秋玉夜时说，【恐怖深渊】似乎不想让【恐怖】苏醒，好像一旦【恐怖】苏醒，【恐怖深渊】就会消失。
后面辛瑶猜，这似乎是【恐怖深渊】的存活本能，所以本能的不想【恐怖】苏醒，所以一直在阻止别人通关第十二关进入第十三关。
其实也算是猜对了，【痛苦】确实害怕啊，那要叫【恐怖】知道祂居然敢溜进祂的领域搞事情，不得当场把祂锤爆啊。
所以辛瑶和秋玉夜能吞噬并使用【恐怖】的力量，而【恐怖深渊】不能走这条路子，吞噬副本Boss副本世界以增强自身力量。
因为秋玉夜和辛瑶，是【恐怖】盟友以及盟友家属，祂们关系不错，【恐怖】虽然占有欲强，但还不至于对盟友那么小气。
因为【恐怖深渊】不是【恐怖深渊】，是入侵者，祂敢偷动【恐怖】的东西不死翘翘了。
所以辛瑶会觉得【恐怖深渊】的行为矛盾奇怪。
因为【痛苦】本质上是个社畜，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货色，每天准时朝九晚六，到点立马下班走人。
【恐怖深渊】机械执行命令的时候，就是【痛苦】下班了或者摸鱼溜号的时候。
【恐怖深渊】开始搞事情的时候，就是【痛苦】上线来恶心秋玉夜的时候。
只是。
【痛苦】这家伙，底色到底是善良的。
祂不想让玩家通关，唤醒【恐怖】，直接把玩家们全杀了不就行了，可祂下不去手。
祂对玩家心存善意。
甚至对一些npc都心存善意。
之前祂还促成过一对npc私奔在一块了呢。
对此，辛瑶的看法是。
“你真的很奇怪。”
辛瑶皱着眉，看着坐在地上的【痛苦】。
“你说你不忍心杀生，你却舍得杀阿玉，一次又一次的折磨阿玉让阿玉痛苦，怎么我们家阿玉的命就不是命吗！”
“你说你对玩家心存善意，可这里是恐怖游戏，是真的会死人的，只要我和阿玉通关就能结束一切，你却一直在阻止我们，一次又一次的副本重启，一次又一次的浪费时间，这又叫多少人只能在恐怖游戏里浮沉，造就多少死亡。”
“你说你不会杀人，可你这不还是在杀人，只是你亲自动手，与眼睁睁看着别人去死的区别。”
【痛苦】被辛瑶这番话说的登时愣住了。
真的愣在那里好久好久。
直至玉弥音都有点烦躁了的时候。
祂才终于出声，喃喃道。
“是啊。”
“那不还是在杀人嘛。”
“我是在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去死。”
“我能救他们的，可是我没有，我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去死。”
“那就是我杀了他们。”
“我说不杀人，可我的所做所为还是杀了人。”
“我做错了。”
“我又做错了。”
“那到底什么才是对的？”
【痛苦】念叨着。
原本微低的声音越来越大，话讲的越来越多，语速也越来越快。
如此着，渐到最后，祂整个神都开始有些疯癫神经质。
嘴咔嚓咔嚓咬着指甲，眼珠不住的惊慌乱转，口中还在模糊喃喃。
“那到底什么才是对的？”
“师尊说杀了【死亡】才是对的，杀祂一个可救天下。”
“可祂的命就不是命吗？可怎么为了杀祂还要牺牲更多的命啊？”
“这真的是对的吗？师尊，我们的道真的是对的吗？”
“这对吗？这不对吗？这对吗？这不对吗？这对吗……”
好痛苦啊。
哈哈哈。
好痛苦啊。
祂即是痛苦本身，没有谁能比祂更了解痛苦，也正因为祂太过了解痛苦，所以祂真的好痛苦。
好痛苦。
好痛苦。
祂不想再这么痛苦了。
【痛苦】坐在地上，啃着指甲，眼泪顺着脸落下来，却又唇角诡异扬起笑起来，一时间又哭又笑的。
【恐怖】在这个时候走过来。
微微弯下腰。
手背血管明显修长的手伸出。
左手拽起【痛苦】的头发，将祂头扯得被迫扬起来，跟着右手毫不留情的朝祂脸上甩过去。
“啪！”
清脆到要碎了的一声落在安静的黑暗空间里。
然后【恐怖】像扔掉垃圾一样，扔掉被祂甩了一巴掌的【痛苦】。
“清醒了么？”
辛瑶被惊了一下。
原先她对【恐怖】印象挺好的，现在见到这位这么干脆利落的抽人。
又觉得恶神果然是恶神，【恐怖】果然还是很恐怖。
见老婆被惊到了，玉弥音微微皱眉，冷看【痛苦】一眼。
“你在我老婆面前正常点。”
随之又瞪了盟友一眼。
“你也收敛点。”
然后温柔看着辛瑶，小心安抚辛瑶。
“宝宝别怕，那家伙就那样，掌控痛苦权柄，总难免沉浸痛苦之中，向来神神经经的，给祂一嘴巴子就好了。”
【恐怖】那一嘴巴子抽的实打实，都一下子给【痛苦】扇到地上了，那当然也叫【痛苦】清醒过来了。
缓缓从地上爬起来，冲【恐怖】和【死亡】竖了个‘凸’。
“我谢谢你俩八辈祖宗。”
哦？
祂敢和【恐怖】【死亡】开玩笑。
一般神可万万不敢做这种事的，由此可见，祂和【恐怖】【死亡】的关系，又好像不是那种真就水火不容的仇敌关系。
确实。
【痛苦】和【死亡】祂们联盟的关系，怎么说呢，只能说，挺奇怪的，虽彼此处敌对阵营，经常要搞死对方，可有时候又能凑到一起去闲聊两句。
其中原因。
一是【痛苦】只不过是个打工仔，被赶鸭子上架的社畜一个罢了。
二是【痛苦】实在太拧巴纠结愚善，祂被派来杀【死亡】，可每次都会优柔寡断的放弃。
像第一个任务世界，祂最后就放弃了，成全了辛瑶和裴玉。
像这次这个世界，祂先不忍心阻止努力的辛瑶觉醒意识，后又不忍心去阻止辛瑶成为Boss，最后发现自己彻底完不成任务了，那就彻底开始摆烂了，这活儿能干就干，不能拉倒算了。
简单来讲就是说，祂对辛瑶没恶意，祂对玉弥音也没恶意，祂甚至还挺乐意看见冷酷【死亡】跟辛瑶相爱的，想着这样会不会让【死亡】减少一些杀戮，祂不会阻止辛瑶和【死亡】在一起。
没了这家伙，到哪去找这么咸鱼又傻叉的敌对阵营杀手啊，干嘛杀祂你说，祂要死了，【天】又会派别的家伙来，倒不如就留个最傻的算了。
三是【痛苦】要死了，祂有强烈的自毁倾向，祂离神堕不远了。
四，也是最重要的一点，留着【痛苦】还有用。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事儿就是这么个事儿。
“啊。”
听完玉弥音在自己耳边嘀嘀咕咕的解释，辛瑶讶异一声，下意识看向【痛苦】。
那这样子说的话，她又觉得【痛苦】好像没那么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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