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确定自己对她的渴望还能在妹妹的伪装下藏匿多久。
……
又是许多许多天过去,沈光熹没再问喜欢女生的事,温言便也不主动提。
直到某天中午在学校吃饭时,沈光熹才斟酌着对温言开口:“诶,关于你喜欢女生那事儿,我有个猜测……你要是觉得跟我开不了口,你就只回答一下我猜得对不对,行不行?”
温言警惕着缓缓点头。
“你就是喜欢女生,对不对?”
温言犹疑着,点头了。
“你喜欢的女生不方便告诉我,对不对?”
点头。
“你……你该不会……喜欢你姐吧?”
沈光熹想着,温言虽然跟班里同学相处得都挺好的,但在学校平常接触得最多的人也就是自己。
按温言平常对自己的态度来看……喜欢自己完全不可能。
那么跟她还接触得更多的,沈光熹知道的就只有她姐了,而且温言天天姐不离口的——最主要还是家长会那天,三足鼎立那一幕也太诡异了。
看着温言要点不点的头,沈光熹的嘴巴越张越大。
“我靠温言不是吧,你真搞骨科——”
“我姐跟我不是亲姐妹!”
温言连忙解释。
沈光熹现在更疑惑了。
“啊?啥意思?”
“我姐的亲生父母不是现在我们的这个。”
说完温言有些心虚地低下头,不想多讲姐姐的事情。
沈光熹还张着嘴等她下文,见她只埋头吃饭了,便心领神会地不再多问。
等她反应过来温言的意思,一些蛛丝马迹也跳入她的脑海。
其实从一些细枝末节里,可以看出温致礼跟温言和她们爸妈有些不一样。
比如眼睛。
温致礼的瞳色很黑,像墨一般深沉清雅。
而温言的瞳色较浅,类似于浅棕,可能是黑色素较少的原因吧,连带着她的头发也微微发棕,皮肤比大多数人都白皙。
沈光熹见过温父温母,他们的瞳色也都比较浅,头发颜色也有些带棕色。
还有眼型,温致礼的眼型流畅柔和,双眼皮是秀气的开扇形,只是眉目含笑就已极尽温柔。
温言的杏眼则圆润许多,双眼皮也更宽,像小鹿的眼睛。
“呃……那你姐,知道吗?”
“当然不知道。”
“你有以后表白的打算吗?”
温言惘然下来。
表白吗?姐姐会是什么反应呢?
姐姐她……
有没有一点点,一点点,喜欢自己的可能?
“不知道。表白……怎么说也得至少等我成年吧。”
“不过我很能理解你。你姐长得那么漂亮,还温柔护崽。我要是你可能也会喜欢她。”
什么护崽……
温言撇了她一眼,没说话。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温言低下头。
“藏着吧,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明确了自己心意以后都只能这样藏着过来。
不能再盯着姐姐太久,怕引起怀疑,肢体接触也没有那么自然了。
只是有的时候能名正言顺地借着妹妹的身份跟温致礼撒娇,骗得一些温软的怀抱,兴许还有几个稍纵即逝的脸颊吻。
温言却没察觉——她藏得并不好。
……
一切的一切,都要从某天温致礼在帮温言整理书包时,发现一张写满“温致礼”的草稿纸说起。
那天回家的路上妹妹还跟自己提过,当天英语考试她写完还剩下半个多小时。
温致礼看着那张草稿纸,呆愣了很久很久。
她的名字被写得板正秀气,有些被涂黑了,有些没有。温致礼都想象得出来妹妹趴在桌上小心翼翼落笔写下自己名字时的样子。
一笔一划都隐藏着呼之欲出的青涩心事。
那棵在暗处悄然生长的树苗在阳光下露出些马脚。
最终,温致礼只是将草稿纸连带着试卷原原本本地放回书包,什么也没说。
可一切都不一样了——一些往日里寻常的细节也开始变得不同寻常。
例如牵手时她绯红的脸。
例如对视后慌乱移开的视线。
最明显的,是她眼神中日渐浓郁的热忱。
可她们是姐妹,可她是姐姐。
这是万万不该发生的事情。
万万不该发生。
怎么办?
温致礼思索了好几个日夜,也没想好。
在温致礼眼里,温言一直都是最乖最懂事的小孩。
从小到大都没怎么惹过爸妈和自己生气,学习也自觉,讲什么她都信你,说什么她都听话,也不是很爱哭。
哪怕哭起来,抱到怀里哄一哄,一会儿就好了。
乖乖的,哭起来也一点都不碍事,抽抽噎噎,反倒还有点说不出的可爱。
温言无疑是在幸福里长大的孩子。
具象化一点?
她生在一个完全能提供充裕物质,却不至于富有到高高在上,家人勾心斗角的家庭。
只要爸妈不在忙,只要她想,她可以在任何时候任何地点同时牵起爸爸妈妈的手。
在温致礼的记忆里,妹妹从没吃过拌着泪的米饭。
可纵使有一个幸福的家庭,温言也仍拥有敏感细腻的天赋。哪怕知道了姐姐的过去,温言也几乎从不不主动提起,像是怕戳到她痛处。
温致礼知道,其实爸妈会把关心刻意地分给自己多一点。
她的过去是一部分原因,再加上爸妈工作忙,总让她照顾妹妹,爸妈难免有些愧疚。
至少她小时候还曾享受过几年爸妈全心全意的陪伴。
而妹妹,自她两三岁起爸妈就很少待在家里了。
温致礼也心疼的,所以她才想把爸妈给她的爱,以自己的方式分给妹妹多一点,再多一点。
有时也看得出温言有些委屈,但她也从不说什么爸妈偏心姐姐的话。
她从不让姐姐难过。
只有一次她主动提起过去,那是她刚刚知道姐姐身世不久后的一天。
当时温致礼刚好给她念完睡前童话。
小温言眼皮都要掉下来了,还不肯睡。
温致礼刚要劝她快睡,听见她迷迷糊糊地说:“姐姐,你小时候是不是也跟公主小时候一样,过得很幸苦?”
温致礼张了张嘴,没说出话。
小温言捏着她的一根手指,喃喃:“以后让我做姐姐的王子吧,可以吗?”
“姐姐在我身边就不会再难过……”
话都没说完,她就沉沉睡去。
所以没有看见她床前红了眼眶的温致礼。
这样的妹妹,哪怕是知道她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怎么才做得到对她疏离?
哪怕看穿了她一些拙劣的借口,当她红着耳朵跟自己讨要亲吻时,怎么才能做得到拒绝?
做姐姐的,怎么忍下心让她难过?
最终,温致礼只好不断在心里说着——等她长大了就好了,长大了就好了——不知道给谁听。
而自己心里那点愈发酸胀的灼热又是什么?
温致礼还没明白。
第8章 坦白
温致礼本想一直假装这样,但她的生活总是事与愿违。
原本以为这也是同往常一样接妹妹放学的一天。
但等看清了妹妹嘴边和眼角的大块紫色淤青,还有白色校服上扎眼的血迹,温致礼才惊觉今日的夜晚会异于往常。
她着急地蹲下来以便看清温言的伤势。
秀气的眉毛紧紧蹙着,想抚摸她眼角的淤青,手却滞在了空中,怕弄疼她。
“这是怎么了,言言?你摔倒了还是?”
温言有些委屈地看着她,姐姐这么焦急的样子很少见。
被关心了眼泪就想溢出来。
“姐姐我没事。我们先回家吧?回家跟你解释。”
见状,温致礼不再多说什么,沉默地带着她回家,心里七上八下的。
温言坐在副驾上也沉默着。
她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跟姐姐解释今天的事情。
她要被请家长了,原因是因为打架。
跟她打架的人是李浩,没错,就是那个说喜欢她的男生。
李浩那天被拒绝了以后并没有死心,仍然经常来找温言讲话,送点零食什么的。
温言回应得都很冷淡,零食也都还回去了。
今天晚自习课间李浩占着温言前面的位置要跟她讲话,温言写着作业摆明了不想理他的样子。
沈光熹看不下去了,说了一句:“李浩,没看人不想理你吗?能别骚扰人家了吗?”
这下让李浩恼羞成怒了,站起来,“跟你说话了吗?关你屁事啊?你这么关心她干什么,你同性恋啊?恶不恶心啊?”
沈光熹也站起来,“哪怕是同性恋,那也没你骚扰人恶心吧?”
“你他妈再说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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