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有故事啊,七年的空窗期,林宴璟又能准确地指出出道作品。
但苏茴不是那么爱八卦的人,“那你想怎么样?”
“重拍吧。”
“不是,这……”杨禧有些慌乱,“林制片,不需要这样啊,效果是可以的,您看了也明白,这部电影不说拿不拿奖,上映是一定能在票房上取得成绩的。”
别说是杨禧不乐意,苏茴也有些无语,“别说这种话了,这部片我也投钱了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拍得不错就上呗。杨导演你别搭理她,她时不时发颠,我们也不是第一次合作了,流程你都懂,院线、宣发公司那边会安排的,导演你不用操心。”
有了苏茴的话,杨禧稍微定了定心,可虽然出品方是华盛,但按照出品份额而言,林宴璟占比最大,换言之,她是拥有绝对的话语权的。
林宴璟眯起眼睛看着苏茴。
“你瞥我也没用,要是真的拍了部垃圾,别说是你,我也不乐意。”
“那重拍林凡的戏份好了。”林宴璟右手拇指轻轻碾过中指和食指指腹,没点什么东西消磨时间真的不行,感觉太不爽了。
“林制片,如果真的重拍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杨禧为难,“林凡这个角色和主角的对手戏不少,重拍还需要叫主役回来,眼下这个情况肯定是不可能的。”
“所以一开始为什么要换演员呢?”林宴璟指甲轻轻刮着嘴唇,“正好生病?这就有点儿过于巧合了。”
苏茴翻了个白眼,“你少在这儿阴谋论了,我看你真的是闲得慌。”
结果摆在这儿了,苏茴不会刨根问底,投资她也投了,反正是公司的作品,该怎么进行就会怎么进行下去。
她站起身,“不管她说什么导演你不用管,她这个脾气一阵一阵的,可能是熬夜了不舒服。你们要和我一起走吗?”
杨禧左右看了看,犹豫地拉了拉沈度,“沈演员一起走吗?”
“我……”沈度开口,“您是还记得我吗?”
真的是有点儿久违了的声音,以至于霎时间林宴璟联想到了很多东西——
潮湿又燥热的夏夜,巨大的落地窗外的大雨幔帐,黏腻着交缠在一起的手掌,紧紧贴着对方的胸腔共鸣……活色生香到仿佛只要是抽动鼻尖就能嗅到空气中弥漫的口红的香气以及汗湿的体味。
而这些,正好都是林宴璟关于眼前这张脸最不愿意回想的记忆。
所以,只是不愿意回想,怎么可能会是不记得呢。
“啊,你一直没有开口说话。”林宴璟一手插兜,一手搭着沙发靠背,姿态十分百无聊赖,“我还以为你成了哑巴呢。”
沈度,“我没想过在这样的场景下和您再次见面的。”
“再次见面?”林宴璟感到有些荒谬,“不然该是什么样的场合,酒桌饭局?以出卖身体获得的身份,这样站在我的面前吗?”
空气中好似有一枚延缓气体流动的弹药无声炸开。
苏茴敏感地想到,果然是有故事啊。
杨禧十分不安,“林制片,您这是何意啊,沈演员她不是的。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之间……”
“是啊。”林宴璟语气不耐,“你不知道你插什么话?你是想让这部电影成为你的退圈之作吗?”
杨禧呆愣住了。
娱乐圈有女导演,但是很少有说得上话的女导演,华盛是少有的绝大多数拥有话语权的都是女人的影视公司,这无疑是很多女导演工作的朝圣地。同时华盛也拥有着在稍微一点儿舆论影响下就对于女性创作者迸发无数抨击的情况下也能扭转局势的绝对实力强悍的团队。
杨禧对于沈度确实有知遇之心,但是做不到为了她把自己的后路搭进去。
她低头,一时无言。
“重拍亦或者删除戏份也没关系。”沈度说,“虽然重拍是件耗费人力物力的事情,但如果林制片您决定这么做的话,我没有任何意见。”
四周凝滞的空气简直瞬间仿佛以火药引线被点燃那般躁动起来,一股嘶嘶嘶燃烧的声音在苏茴和杨禧的脑海里面无声响起。
林宴璟眉头狠狠一皱,她站起身,走到沈度面前,从兜里面拿出自己的手,“还真的是心口不一的傲慢啊。”
紧接着,“啪!”
林宴璟一巴掌,将沈度打得脑袋偏向一边。
很重,苏茴以旁观者的角度看过去,这一巴掌绝对不是闹着玩的程度。引线到达终点,空气震荡的余威四下蔓延开来。
杨禧想上前,但被余光瞄到的沈度抬手阻止了。
“你忘了,当年你也这样,害了一整个剧组的人呢。”林宴璟鼻腔哼笑一声,冷冷道,“看来我们并不是什么可以再次见面的关系了,好自为之吧。”
沈度并没有说话,她甚至没有转过脸,只是轻轻用舌头抵了抵侧颊,火辣辣的疼,应该是留印子了。
林宴璟绕过她,和苏茴并肩往外走。
当年讨厌的,现在也依旧一如既往地厌恶着。
作者有话说:
苏茴——陈燃苏燚谈恋爱唯一受害者。
哇,其实这本我感觉我写起来应该很爽,有种熟人局的感觉!
而且按照时间线的话,这个时期黎恺臻也应该跟在路弥导演身边当编剧了。
第3章
在记忆中从小时候就没有过多相处的母亲死于十五岁那年的冬天,源于一场实验事故,爆炸现场连遗骸都没有找到。
那一年林宴璟才刚刚升上高中,学院的高中部冬天冷到让人连将手伸出袖口的勇气都没有。
听闻这个消息时,林宴璟觉得自己的眼泪恐怕一哭出来就要被凝结成冰,以至于时隔久远,她自己都忘了当时到底有没有掉一滴泪。
母亲留下的众多遗产被姨母以监护人的名义代为保管,这位与母亲相依为命的小姨将林宴璟视为亲生女儿一般娇惯又严苛看守着长大,尽管她时常控诉小姨是位独裁者,但不可否认的是,这位独裁者给了她极大的生存底气。
被各种金钱、权利、香车、珠宝堆砌的人生是既华丽又空洞到一眼就可以望到头的。
以至于对于不管是物品还是情感的等价交换之于林宴璟而言,不过就是付出的金钱多少。潜移默化间她好像被灌输了一种这世上所有的东西都可以用金钱买到的错觉……不,并不是错觉,如果买不到,那也一定是价钱不到位。
从学院毕业之后也曾设想过按照母亲的遗志去走她未走完的路,但那种需要坚定的信念以及拿死亡当做投名状的工作实在让林宴璟望而生畏。她也时常感慨母亲的勇气,却没办法在墓志铭上为自己刻下相同的痕迹。
浑浑噩噩两年之后,还是决定找个工作过活。于是林宴璟选择了华盛。
金字塔最高的掌权者有家族的人,大多数同事也都是相交的好友,没有什么比读书时的朋友毕业之后还能继续待在一起共事更让人觉得舒心了。
因此尽管林宴璟对于这份工作并不是抱着十足的满意和称心去做,但在岗位上也还算尽责。
而在这个位置上,林宴璟认识的第一类人就是,为了各种资源费尽心机往上爬的人,哪怕是不惜以出卖身体为代价。
她既作为局内人又有一种置身事外的松弛感,旁观着一出出好戏开场。
直到遇到那个有史以来,她第一个想要拥有又或者是希望对方可以以交换着什么的目的找上门来的人。
故事的结尾——
她并未……得偿所愿。
·
垂落在地的遮光窗帘被唰然拉开,天光大亮。
林宴璟皱眉翻了个身,轻薄又透气的蚕丝被堪堪搭在腰侧,裸露在外的光滑且白皙的背脊好似冬日下了一整夜未被行人触碰的新雪。
叶简面无表情地将被子拉到肩膀部位,“小姐,您该起床了,今天下午有一个关于上半年业务总结报告的会议要参加,晚上约了Misi的主编吃饭,酒店订在江州。”
林宴璟没回答,凌乱的发丝拨动,露出她一张睡眼惺忪的迷蒙脸孔,她有气无力地抬手勾了勾手指,叶简一脚膝盖跪在床沿,俯身靠近。
“肩膀疼,帮我按一按。”
叶简问,“是落枕了吗?”
她伸手去按林宴璟的肩膀,“是这边?还是?”
林宴璟抬手从她的脖颈划过,按住后颈,似乎要将她圈住。
叶简直起身子正要避开,林宴璟却因为勾着叶简脖子的手顺带仰头,嘴唇轻轻从叶简耳畔擦过。
她放开叶简,重重地落回柔软床榻,好似跌入了一团密实的棉花里,身子轻轻地弹了一下。林宴璟嗤笑,“怎么?你以为我要亲你啊?”
叶简勾着嘴角,“小姐还是不要开这个玩笑了。”
“我们是亲过的关系啊。虽然是我单方面主动的,但是那也算初吻啊。”林宴璟掀开被子,下床,“不过对于那个年纪的我来说,应该算是青春期躁动吧?估计叶秘书也不会相信我当时说是因为喜欢你才亲你的话。毕竟叶秘书你一直都是拿我当小孩看的。现在想起来虽然还是有点儿伤心,但仔细想想,我的喜欢还挺不持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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