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竹不是没有打听过这年林宴璟的所为,她有时候也会想,可能林宴璟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像是风一样,是自由的,没有人可以让她停留,也没有人可以抓住。
可是沈若竹没有想到,林宴璟的身边会出现一个叫沈度的人,和自己同一个姓就算了,甚至眼睛还那么像,既然都那么相像了,那当初为什么要和她分开?
“是你先对不起我的,林宴璟,你活该!”
林宴璟静静听沈若竹发泄完,才慢慢说道,“哦。”
轻描淡写的一个字,顷刻间仿佛火药引子,直接将沈若竹给点炸了,她有些踉跄地站起身,瞠目,愤怒道,“林宴璟,你以为沈度是真的喜欢你?你以为她爱你吗?不可能的,我告诉你,但凡是个正常人,知道你的作为都会离你远远的,你就是个贱人!你这个人渣、混账……”
沈若竹一口气蹦出了许多骂人的词汇,林宴璟不为所动,当年和唐若雪闹矛盾的时候就听过许多,之前的陶妍也是……陶妍稍好一点儿,没说太多脏话。
林宴璟问她,“骂够了没有?既然我在你眼里这么不堪,那当初喜欢这么不堪的我的你,是不是更值得骂一句呢?”
沈若竹登时卸了力,颓然坐在沙发上,“是,我自己都觉得自己恶心。但是林宴璟,我不明白,为什么你就能那么无动于衷呢?那么多年没见,第一面,你就只在乎你的小情人?你甚至连多看我一眼都不肯,我有那么让你讨厌吗?”
林宴璟沉吟,回答她,“我从来没有讨厌过你。”
这是实话,她真的没有真情实感地讨厌过曾经陪伴在自己身边的女孩子。哪怕是当初给沈度挑拨离间的陶妍也是,她只是觉得陶妍多事,但也谈不上讨厌。
沈若竹还没来得及因为这句话感到悸动,林宴璟又说道,“我只是不爱了,对于我不爱或者不喜欢的人,我很难调动多余情绪。”
“你不觉得你很残忍吗?我真好奇,这么多年,怎么就没有一个人能跳出来收拾你?最好把你玩弄了再狠狠抛弃!我真想看到你被人甩的样子!”
林宴璟不为沈若竹的口嗨感到郁闷,她正色道,“我不介意你和华盛签约,虽然你现在的年纪才刚刚入圈闯荡晚了点,但华盛也不会苛刻你的资源,未来能走多远,都看你自己,但前提是别在沈度面前嚼舌根。”
之前宅家的半个多月,沈若竹就已经找过沈度,关键是叶简没给林宴璟报告这件事,沈度自己也不说,导致林宴璟一直认为相安无事。
其实听到沈若竹的话,林宴璟确实有点儿心慌。她和沈度之间是有前科的,当时陶妍在沈度面前胡乱说什么自己拿沈度当成叶简的替身,虽然后来解释了,但沈度的态度明显就是不相信,接着两人就是稀里糊涂地分开又和好。
直到现在,这个问题也没有彻底解决。
而沈若竹又在沈度面前乱说,关键一对比起来,沈若竹的话明显比陶妍的可信度高多了。
当然,这话在林宴璟这里不存在,她真不爱玩什么找替身这一茬,又不是写小说拍偶像剧,遇到沈度的时候,沈若竹是哪位人物林宴璟早忘了。
再说了,如果真的要找替身,这么多年,她也应该找和沈度长得像的才是。
沈若竹没管林宴璟的话,自顾自地说,“我毕业以后,有段时间常常想起当年刚遇到你的时候,我时常在想,你是外校过来观摩学习的,而盛传的校区那么大,同校的可能四年也有从来没有遇见过的,但那天,偏偏是我撞见了你,你还看见我出糗,但你甚至连扶我一把都不愿意。我当时想,这个女生太难相处,但你偏偏又长得那么漂亮,我一眼就记住了,我想,我从来没有在我们学校遇到过像你这么漂亮的女生。结果,你果然不是我们学校的。我想起书中看到的‘翠幕银灯春不浅,记得那时初见’。”
林宴璟觉得沈若竹有点儿魔怔,“好像那时候不是春天吧?不要乱想太多。”
“你看……”沈若竹自嘲地笑,“林宴璟,究竟是有什么才能会让你真正记住呢?你这个人总是……太过于理性。我知道我说这些话很可笑,我这些年遇到很多乱七八糟的事,我却总是想起你,我会想,如果有你陪在我的身边是不是会好一些?我甚至觉得是你陪我熬过了那些困苦的时光……”
“你熬过去了?”林宴璟不是来陪沈若竹忆苦思甜的,她打断她,说道,“你父亲尿毒症在医院躺着靠透析续命,现在还需要找肾源,我之所以会让你继续待在华盛就是因为这一层原因。这个圈层是只要你熬出头了便能名利双收的,到时候你父亲的病应该能得到一个妥善的处置,至少不用担心昂贵的医疗费用。当年还在读大学的你或许称得上一句天真,但今时今日,就不要装什么纯洁少不更事了,你这个演技还比不上你在《第七感》里面,虽然热搜也是买的,但至少槽点没那么多。别跟我装了,你只要记住一句,别在沈度面前晃,管好你的嘴就行了。”
沈若竹惊呆了,说不上什么感受,她确实现今被现实的重重困难打击得折弯了脊柱,早已不复当年在盛传的意气风发,更不可能还对林宴璟抱有期待,但垒摞的防线在华盛见到林宴璟的时候又一度溃散。沈若竹想过,林宴璟之于她,除了当年荒唐的一段情愫,现今更是钱权动人心——沈度可以,凭什么她不可以。
而现在,这层遮羞布被林宴璟毫不留情地扯开,更让沈若竹意识到,自己原来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没尊严。
她甚至想过勾引林宴璟,哪怕是当个不见光的情人也好。
可等事实摆在眼前的时候,沈若竹只觉得愤懑,窘困……
不,林宴璟没资格这么说她,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
沈若竹仿佛找到了一点儿底气,破罐子破摔道,“如果我说我不呢?我偏偏要告诉沈度,你是个骗子,喜欢把人耍得团团转!”
林宴璟看了看时间,下午六点,沈度已经下班了。
她站起身,毫不在意,“那你尽管去说好了。”
同样的话,陶妍早就说过了,翻来覆去不就是这些。
林宴璟只是想,不要有那么多的人在沈度面前说一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让沈度烦恼而已。
她拍了拍沈若竹的肩,“如果你不介意继续胡闹下去,连你爸的葬礼都没办法参加的话。”
沈若竹愕然,愤怒地拍开林宴璟的手,“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林宴璟无甚在意地耸肩,“有一点儿希望你记住,你面前这个所谓的骗子,是完全掌握你在华盛生杀大权的人。”
林宴璟看着沈若竹一瞬间噙泪的眼,没什么意思地勾了勾唇角,转身大步离去。
挺好的,至少可以安静很长一段时间了。
作者有话说:
翠幕银灯春不浅,记得那时初见。
——王国维《清平乐》
第45章
解决完沈若竹的事,林宴璟一高兴,完全把林秦忘在了一边。
直到叶简打电话告知林宴璟林秦已经到了昭阳,去了南锦。这几日和沈度成日厮混,林宴璟才反应过来已到月底。
叶简说,“我刚刚陪你小姨去吃了早饭,她说让你尽早过来见她。”
林宴璟没在乎叶简此刻宛如长辈的口吻。严格意义上来说,叶简确实算是林宴璟的长辈。因为叶简本身就是林宴璟小姨那一辈的,否则当初也不至于被母亲发现自己偷亲叶简后,气得母亲口不择言,甚至还把林宴璟关起来的一系列事……
之后林宴璟的母亲泡在实验室不常回家,事故发生之前,林宴璟已经一个多月没有见过自己母亲了。
若是当时料想到这一别,林宴璟觉得,大概会强迫自己不和叶简扯上关系。
但林宴璟不是个固执的人,已经发生的,无法挽回,她不会让自己一直沉浸在过往溺毙。
恰如面对沈度,她知道彼此曾经有过很多不堪和龃龉,但过去就过去了。而且本来这件事当中,沈度是受害者,沈度都不追究什么,那林宴璟又有什么立场一直提?
而现在,林宴璟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和从前那些混账事不一样,现在,她和林秦是处于一种需要谈判,正在对峙的态度。
叶简接着说,“你小姨有问起你最近的情况,你承认我的身份,我自然没办法做到故意隐瞒。说实话,知道沈度的存在,你小姨的脸色算不上好。我知道或许你现在是认真的,但我还是建议你不要忤逆你小姨,需要我配合也尽管说,我会和你对口供的。”
余光里,站在阳台的林宴璟透过微微拉开一道缝隙的窗帘看见沈度翻了个身,似乎是睡醒了。
林宴璟站偏了点身子,反问,“什么叫或许现在是认真的?你就从来没有相信过我对沈度的感情是吧?”
“宴璟。”叶简说,“我清楚,你也清楚,你的情况特殊,那么大的家业,你小姨是不可能放心你这样混下去的,有时候,你也要试着替她想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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