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整体蜡层软化后,秦照含开始进行分区处理。
她从陶桃的四肢开始,用一把软毛刷蘸着温水,像刷碗一样,刷拭着蜡膜表面。
软化后的蜡片在刷子的作用下,一片片卷曲、脱落,露出下面已经被高温和撕扯蹂躏得不成样子的皮肤。
她将这些脱落的蜡片随手拨落到地。
对于一些蜡层特别厚、或者与毛发紧密粘连的部位(腋下、腹股沟)。
秦照含选择用海绵蘸取温水,长时间敷在上面,待其彻底软化后,再用刷子和指甲小心地抠、刮。
遇到特别顽固的小块,她就用刀片轻轻挑起一角,然后用钳子夹住,完整地揭下来。
大部分蜡膜被剥离后,她将尸体从刑台上解下来,费力地拖到铺在地上的塑料布。
她拧干毛巾,开始仔细擦拭尸体表面残留的蜡屑和血水。
擦拭干净一处,她就用手将尸体的四肢摆放到一个方便装箱的姿势。
确认尸体表面的蜡膜已基本清理干净后。
秦照含打开行李箱,将尸体的脚踝先塞进去,然后用力将僵硬的身体一点点地推挤、折叠,使其勉强符合箱子的形状。
这个过程需要极大的力气和耐心,她不时停下来调整角度,直到箱盖能够合拢。
最后,她将地上散落的蜡片、擦拭过的毛巾和塑料布一并收集起来,丢进一个大垃圾袋里。
她环顾四周,确认没有留下任何明显的痕迹,才关上了侧卧室的门。
秦照含站在门口,摘下手套,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对她来说,这不仅是一次清理,更是一次完美的收尾。
她的表演,暂时谢幕了。
她的目光落在门口的行李箱上,脑中已经盘算好了下一步。
“废弃水库……”
她低声呢喃。
“正好,跟姜昕柔那辆烧得稀烂的越野车做个伴。”
她将行李箱推到玄关处的鞋柜旁,然后转身回到侧卧室。
她将那几个女人的绳子重新勒紧,并刻意拉开了她们之间的距离,确保她们无法互相解开绳索。
“别想着逃跑,你们跑不了的。”她冰冷地警告道。
确认一切都万无一失后,秦照含才退出侧卧室,关上了门。
她戴上帽子和口罩,拉上兜帽,推着行李箱出了家门,径直走向旁边的消防通道。
糯糯安静地跟在她身后,一人一狗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走了下去。
楼道里光线昏暗,只有她们的脚步声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
秦照含小心翼翼地避开夜间巡逻的保安,带着糯糯从小区后门一个鲜为人知的缺口钻了出去。
夜色像一张巨大的网,将她的行踪彻底吞没。
她驾驶着那辆套牌金杯车,一路驶向郊区的废弃水库。
这条路正如她所料,没有任何监控。
车停在水库边,她熟练地从后备箱里取出早已准备好的汽油。
秦照含将行李箱拖到水库中央那片干涸的土地上,倒上汽油。
“轰!”
火光瞬间冲天而起,熊熊燃烧的火焰照亮了她冷漠的脸庞。
看着行李箱在火中逐渐化为灰烬,她的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微笑。
“完美。”
她转身准备离开,脑中已经开始盘算:“得去仓库再补充些汽油了。”
然而,就在她转身的瞬间。
远处的水面上,似乎有一个黑影一闪而过。
秦照含停下脚步,眯起眼睛,警惕地望向黑暗深处。
“谁?”她低声喝问。
回答她的,只有风吹过水面的声音。
她皱了皱眉,转身就要离开。
她没有看到,在水库另一侧的土坡后,一双幽绿的猫眼正死死地盯着她的背影。
一只毛色杂乱的流浪猫伏在土坡后,身体因寒冷微微颤抖,正全神贯注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切。
它的瞳孔在火光的映照下,捕捉着秦照含的动作。
她转身离开时,这只猫低低地叫了一声。
待秦照含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夜色中,它才小心翼翼地靠近燃烧的火堆。
第122章 故来决绝
宁向晚送走顾云舒以后,她整个人在这个夜晚显得格外的不踏实。
宁向晚的手还搭在门把上,愣了一下。
顾云舒那句冰冷的话,像一枚钉子,钉在她的脑海里,反复敲击。
她缓缓靠在门板上,身体的力气仿佛被抽空,沿着冰冷的墙面滑坐下来。
“顾云舒,她会做什么?不会做出什么应激的事出来吧。”这个念头像鬼魅一样攫住她。
印象里的顾云舒,是极致克制、冷淡到骨子里的人。
可越是这样的人,一旦失控,其疯狂便越是令人不敢想象。
宁向晚回到沙发,她抱着兔子抱枕,汤圆静静卧在一旁陪着她。
窗外夜色深沉,对面楼的那扇窗户。
顾云舒的窗户,始终漆黑一片。
十一点、十二点、一点、两点……
时间像被无限拉长的橡皮筋,秒秒都带着钝痛。
她就这样盯着,直到眼睛发酸,也没见那扇窗亮起一丝灯光。
“云舒,她到底去哪了?”宁向晚喃喃自语,心中空落落的。
她怅然若失。
最后的情侣空间定位App已经被她卸载,现在想找顾云舒,只能靠苏念安了。
她在沙发上坐了很久,才终于鼓起勇气,拨通了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苏念安略带疲惫的声音:“向晚,我才从警局出来呢。顾姐这会儿还把自己锁在法医室,我也不敢进去打扰她。你们到底怎么了?”
宁向晚长舒一口气道:“我真的伤到她了吧,这次恐怕是真的覆水难收了。她忘了我也好吧。”
“向晚,不是我说你,你不是不知道顾姐的性格,她是不会放弃你。”苏念安回答道。
宁向晚抱着抱枕,轻声叹了口气:“嗯,你看着点她,不让她出什么意外,真有什么特殊情况就给我打电话,发微信跟我说。”
“你看你这人就是嘴硬心软吧,心里在乎人家,又抹不开面子。”苏念安打趣道。
宁向晚咬了咬下唇,声音轻得要被夜色吞没:“念安,你不懂。好了,不说了,挂了啊。”
她走到阳台,推开窗,夜风带着凉意拂面而来。
她望向对面那扇漆黑的窗,默念:“顾云舒,愿你好,慢点忘了我也没关系……”
自打离开宁向晚家后,顾云舒将自己彻底封闭了起来。
她没有哭,没有闹,脸上看不出丝毫波澜。
她换上防护服,戴上手套,无比冷静。
她开始疯狂地接手案件,从陈年旧骨的拼凑,到高度腐败尸体的检验,来者不拒。
她不是在加班,她是在用工作将自己淹没,试图麻痹一切感知。
休息时,她拒绝了食堂和任何外食,只用实验室的蒸馏水冲泡毫无味道的代餐粉。
那不是为了营养,更不是为了美味,只是为了维持机体最低限度的运转。
她低垂着眼,看着粉末在水中慢慢散开,眼神空洞。
顾云舒像是在进行一场苦行僧式的赎罪,惩罚自己,也试图洗掉宁向晚留下的所有印记。
工作间隙,她会突然停下,目光无意识地落在某处。
解剖台,显微镜的目镜,或是窗外灰白的天。
她的眼神像失焦的镜头,空洞而遥远。
下一秒,她又会猛地回过神来,以更高的效率投入工作,那种专注力近乎可怕。
苏念安调查案子回局里取东西空隙间,发现法医室的门开着。
她推门进去,看到顾云舒伏在办公桌上睡着了,手边是一份刚刚写完的、细节极其血腥的尸检报告。
顾云舒不是累得睡着,而是选择在这个充满死亡气息和冰冷器械的法医室寻求片刻安宁。
苏念安看不下去了。
她夺过顾云舒手中的代餐粉杯道:“顾姐,你到底要干什么?你想死在自己亲手解剖台上吗?”
顾云舒抬起眼,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死水:“苏科长,我在补充能量,以保证工作精度。请不要干扰我的流程。”
深知言语无用,苏念安只能拿出手机。
她给宁向晚发去满是指责和焦急的消息:“向晚,你到底说了什么?顾姐现在把自己当成了不需要吃饭不需要睡觉的解剖机器。你太残忍了。”
收到消息的宁向晚,手指在屏幕上微微颤抖。
她无法承受顾云舒因自己变成这样。
冷静的自毁,比任何歇斯底里的哭喊都更让她心痛。
她可以承受顾云舒的恨,却无法承受她用这种方式惩罚自己。
她绝不会露面,她固执地认为露面就是前功尽弃。
她的关心,无法停止。
于是,她打开外卖软件,找到市局附近最好的粥店,点了一份顾云舒平时爱吃的清淡小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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