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哥笑道:“这下就没问题了,几位姑娘赶紧进去吧。”一行人却没有动,齐齐看向蔡霈休,蔡霈休道:“那真是感谢几位大哥,耽搁你们太多,剩下的我们自己来就是。”转身就让手下把物品运进去。
那刘大哥却搓了搓手,脸上神情不甚自然,招呼身后的人道:“你们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帮忙搬东西。”身后几人猛然回神,急忙走去她们身后的马车,就要伸手接箱子,那手下看向蔡霈休,得她首肯,才将手中的箱子递过去。
苏二领着她们进了院子,回身正要说话,就见自家外甥女贴着钟凝熙一番耳语,也不知说了什么,逗得人家小姑娘低眉浅笑,发觉他望来,便挺直了身,上前问道:“二舅有何事?”
苏二又看一眼她身后,钟柳函轻轻颔首,神色淡淡,透着几分疏离。转而看向蔡霈休,叹道:“很少见你和谁这般亲近。”蔡霈休一怔,轻笑道:“二舅何来如此感慨,我对族中小辈向来如此。”
苏二摇摇头,蔡霈休对族中小辈自是爱护有加,不过与这姑娘的相处却有些不同,至于何处不同,他一时也说不出来,只当是更亲密些。见二舅不再言语,蔡霈休放慢步子,等钟柳函上来,又接着方才未完的地方小声说着,钟柳函却分了分神到苏二身上,总觉他看向自己的眼中带着难以言明的意味。
再过不久,钟柳函身上寒毒又将发作,两人不用多言,自是住一屋,见手下把两人的物品陆续搬入屋中,苏二蹙眉道:“这屋小,你二人挤一屋,恐怕多有不便。”蔡霈休四下一看,回道:“我看着宽敞,凝熙不会武功,我们住一屋,也好保护她。”苏二见她说得坦然,倒显得是自己多心,只点了点头,转身去看其他人安置。
见钟柳函正自疑惑,蔡霈休便把方才两人对话低声道来,钟柳函眉头一皱,面露疑惑,却依然不知苏二心中所想,细想之下,只觉两人比之旁人亲姐妹更为亲密,不觉叹道:“初见时,哪会想到有今日。”
蔡霈休笑道:“亲近些也好,我家只我一个孩子,若不是……”顿了顿,才道,“不管如何,我们现下也认识了,等我们报了大仇,你身上寒毒得解,我带你乘船游湖,再一路向北,爬一爬那齐云雪峰,把习国美景都游览一遍。”
“只怕还没到那个时候,我便已毒发而亡。”钟柳函心里一暖,却又叹息着说出这番话,她也不知心里为何想到这事上,本是要说些好话,想到距二十岁没剩几年,到嘴的话在舌间一转,说出来已完全变了味。
蔡霈休也是一愣,不明白两人好好说话,怎么也扯不到这种事上,又见钟柳函神色有异,忙扶额“哎哟”一声,钟柳函心急走上前,就要查看她哪处受了伤,谁知蔡霈休握上她的手,脸上却是挂着笑意,哪里有半点痛苦模样。
钟柳函脸色一沉,将手抽出,冷冷道:“真该给你扎上两针。”蔡霈休道:“你可饶了我吧,我先前便让你莫要胡思乱想,小心积忧成疾,若是这般,我可如何与你的亲人交代?实在让人头疼。”钟柳函叹道:“我也不愿如此,可这毕竟是折磨我多年的病症,如何能抛去此念?”
“可别。”蔡霈休伸出五指,另一手一一将五指掰下,徐徐道,“若你总念此事,那每日就不得安宁,心不得好,就易生病,生了病就更觉凄苦,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便会困守其中,坏上加坏,大大不妙。”
她有意逗人高兴,说得一板一眼,面上又透出几分滑稽,钟柳函忍俊不禁地笑出声,抓住她手道:“快别念经了。”
另一边,宋寄悦见苏二与韩穆清说完话,咬了咬唇,上前问道:“不知苏二叔可有找到什么线索?”苏二神色一怔,从怀中取出那块黑火令牌,说道:“我去年来时,那户人家尸体已被收殓,却是中毒而亡,死状可怖。本想着留下来等待那群人再次出手,不料一年过去,再无动静。”
“许是已去了别处。”宋寄悦思忖道,“敌暗我明,唯一能辨其身份之物也只这一块令牌,不知他们下次出现又在何时何地?总不能在一处干等。”
苏二道:“我已离了苏家,待在哪处都是一样,还未感谢你这些年帮我四处搜集消息。”宋寄悦低垂着眉眼,摇头道:“只是做了想做的事,寄悦只望苏二叔能早日报仇雪恨。”苏二叹道:“你又何必为我……”
他一番话未说尽,便有大风卷着黄沙扑来,家家户户已紧闭门窗,那风沙刮得厉害,如无数小针刺在身上,只听苏二大声道:“这风才起,后面只会越刮越烈,我先回去了,你们早点休息。”宋寄悦无法,只得和韩穆清各自回屋歇下。
蔡霈休拿不用的破布堵着屋内各处缝隙,方才大风打在窗扇,噼里啪啦一阵作响,便有沙尘指着缝隙钻入,桌案上顿时堆了寸许黄沙。听着窗外呼呼风声,钟柳函叹道:“如此恶劣天气,怕是寸步难移,这城中的人又该如何生存?”
“大多数人生养于此,早已习惯此地环境,自有应对的方法。”蔡霈休封好门下缝隙,招了招手,将桌上的清一剑轻轻抽出,嘴上不停道:“当然这时候还在外游荡的,必不是良善之辈!”她一剑刺入纸窗,只见一个影子翻靠在另一侧窗上,蔡霈休推门而出,那黑影已是逃远了。
她提剑回屋,拍打着身上沙尘,只这一下功夫,便觉嘴鼻里有异物卡入,忍不住咳嗽两声,待漱了几次口后,方觉舒服许多。
蔡霈休气道:“要不是这风沙,谅他跑再快,我也得把人抓回来。”钟柳函瞧一眼她手中长剑,不觉怪道:“分明见姐姐一招刺中,怎么剑上没有血迹?”蔡霈休看向剑尖,也是一愣,喃喃道:“怪了。”又急忙裹了面纱跑出门去。
她先是在窗外查看一番,又循着隐约可见的几处脚印蹲身细看,并不见有血滴落,正自惊诧,忽闻到空中飘来一股异香,恍若置身攒花簇锦间,晕乎乎地回到屋中,钟柳函观她神思迷离,轻唤道:“姐姐?”
蔡霈休身子一抖,犹自回神,发觉自己身处屋内,心下一惊,沉声道:“幻术,还有另一人。”见钟柳函面露担忧,又柔声道:“那人未伤我,看来只是不想让我查探,这天气也不好出去,我们便休息吧。”
钟柳函仿若未闻,只捉她手诊脉,蹙眉道:“并无异样,姐姐在中幻术前,可有发觉什么?”蔡霈休脑子还有些昏沉,回忆道:“闻到了一股,很奇怪的香味。”
“香味?”钟柳函凑她身上细嗅,除了她本身的那股清香,再闻不出其他味道。倒让蔡霈休不好意思道:“我去收拾一下,你先睡吧。”
却说那黑影一路向西,逃至一群石岩中,有一人坐于石岩上等候,那男子面部肿胀,如蛛网般的暗青纹路密布其上,丑陋十分,浑身透着一股死气。男子见黑影胸上有个洞穿的口子,掌上运劲,一股黑气灌入,就见那穿胸的伤口渐渐合拢,直至看不出一丝破坏的痕迹。
那男子对空打了个喷嚏,冷笑道:“我让你捉个美人回来,怎让一条狗儿跟着来了?”
却见夜空中,一人执伞飘落,长发翩飞,紫色披帛垂落两旁,双眼用白纱遮住,仿若仙子下凡。
“我说蛊人身上哪里来的骚味,原是白师妹大驾光临,失礼,失礼。”话未落,那人手中吐出黑雾,直朝来人面目袭去。
女子转动手中伞柄,伞乘风势,飘飘然落到东侧另一个石岩上,只听女子轻笑道:“我们师兄妹许久不见,难道这就是毒派师兄的待客之道?”那男子笑道:“师妹生得貌美,可惜出生医派,为兄只能以瘴毒待之。本想趁今夜找一美人共度良宵,看来只能先和师妹玩耍一阵,待得了师妹手中那份心法,再去寻城中美人来,我们三人也好快活快活。”
女子听他说话淫邪,面色一青,冷笑道:“吴师兄说话也不嫌尴尬,就师兄样貌,师妹我可消受不起。你们毒派练那毒功,一个个腥臭难闻,不人不鬼,尤其你最是恶毒,将好好活人抽血挖眼,做了无魂人蛊,也不怕损了阴德,死后受无边炼狱,不入轮回。”
那吴师兄拍手奸笑道:“那也是死后之事,待我做了族长,自当神功大成,益寿延年。师妹说我们毒派人臭,可为兄却觉得你们医派个个香得很啊,只可惜医派三绝里一个聋子,一个哑巴,我瞧你武功大进,只怕也是完全瞎了吧。为兄也不嫌弃,只要师妹交出你手中心法,届时自会给你留个侍妾的位置。”
女子嗤笑一声:“师兄今夜大放厥词,也不怕让另二尊听去?”那吴师兄略一沉默,冷声道:“天高路远,今夜师妹自投罗网,杀了你,谁还知道这些?”
“那便看师兄有没有这个本事。”女子神色突变,手中白伞越转越快,伞中长针刷刷射出,双袖间还有一把粉末洒下,空中飘着浓郁花香,只听嗡嗡声响,一团黑影从远处汹涌而来。
那吴师兄大惊,从袖中取出短笛,“咻咻咻”吹了几声,黄沙下,就有成百上千毒蝎、毒蛇钻出,急速之至,纷纷爬上女子所在石岩。而他身侧的蛊人,也在这时闻声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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