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还是配合地展露我的惊喜。
“兰兰特意提前回来就是为了给我准备礼物吗?”
我此刻的表情看上去一定充满了期待。
关兰笑着为我戴上项链,没发觉任何异常。
看来我没有辜负这些时日锻炼的演技。
我想,现在的我相比从前是否更加聪明一些,又或者...只是因为受了惊的鼠兔才能够轻易察觉周围的风吹草动?
她戴完后很是欣赏地看着项链,也可能顺带看了我。
“我就知道它很适合你。”
从前我会因为她无微不至的关心而感动,如今只觉得...毛骨悚然。
可我不能表现出来,还得像过去一样,对这些亲昵的接触习以为常,甚至要在她戴好以后颇为高兴地对她说道。
“你先坐着,我要去照照镜子。”
我的脚步很轻快,脑子里却没敢想任何事情。
不能想,一旦想了就会暴露。
客厅的镜子被我收起来了,家里有镜子的只剩下每个卫生间。
我去了最近的那个。
平日里我很少用这个卫生间,以至于在自己的房子里感到陌生。
关兰的房间有独卫,我也很少见她来,但这里有她的梳子。
我是在照镜子的时候想起来的,镜子后面也有储物空间。
往常的我对这些事缺乏探究的想法,更不会在明知可能冒犯关兰隐私的情况下去做一些事。
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起了心思,掀开镜子,看见了柜子里放的东西。
一个用红绳绑着的木盒,黄纸上用朱砂写了我看不懂的符文。
我进卫生间的时候习惯性上了锁,关兰不会突然进来,她了解我,不可能想到我会打开镜子。
在这样的情况下,这个与众不同的木盒就充满了吸引力。
我自然是想打开的,可是我也知道关兰是个多么谨慎小心的人,我可以在其它任何时候打开它,却不能是刚刚进过卫生间的现在。
看了半晌,我将一切恢复原样,擦去一角的指纹,纸巾里沾了一些水折好,又冲了马桶。
我打开门的时候,关兰没有坐在沙发上,而是手里捧着我看到一半的书,倚墙站着看向我,唇角弯起。
“怎么样?露露喜欢吗?”
很平常不过的场景和对话,我却总感觉不对劲。
我偏开脸,眉眼弯弯,“你猜~”
后来我没有追问她为什么突然回来,是她告诉我行李落在酒店,满脸的抱歉和懊恼。
“原本是想布置些东西的,结果太着急了,反而把东西落下了。”
我不疑有她,毫不在乎地道:“这有什么,兰兰能提前回来就是最大的惊喜了。”
关兰笑着看了我一眼,唇角又往上提了提。
“露露还是这么可爱。”
我忍着抚摸手臂的冲动,小声抱怨道:“你不在我都不知道关空调。”
而后我才顺理成章地摸了摸胳膊上竖起的汗毛。
“还好现在你回来了。”
她温柔地叹了口气,“你啊,没人看着就不注意身体。”
接着,她端着我的杯子走到水吧台。
我的心提了起来。
“叮咚!”
有人按了门铃,是酒楼的人送餐来了,我借着这件事转移话题。
“啊,是我的外卖到了...对了,兰兰晚上吃什么?”
我回想着智能家居APP上的记录,思忖着是否有什么事情被我遗漏,随手接过她递给我的杯子。
“喝点热的。”
关兰用手背碰了碰我的手,她微微拧起眉,不太高兴。
“你看你,手又弄得这么冰。”
我原本是犹豫要不要喝的,但我很快想起来那桶有问题的水,在留存过样本以后已经被我倒掉了。
后来我新装了一桶,又放了一会儿水也还是没敢喝饮水机的水。
关兰看我捧着水杯一直没喝,催促道:“快喝点热乎的,我帮你把碗筷摆了,一会儿吃完饭就不会这么冷了。”
我捧着外壁温热的杯子,对饮水机的水心有余悸,小声地拒绝。
“不想喝热的,我捧着它暖暖手就好了。”
她却不像从前那样纵容,温温柔柔地看了我一眼,眼神有些冷。
“露露要乖乖喝掉哦,不然我会生气的。”
我噘着嘴勉强道:“好吧。”
不想让她起疑,在关兰的注视下,我迫不得已喝了一小口。
明明吸进肺部的氧气不少,我却感受到了窒息,就像每分每秒都紧盯着秒表计算憋气时长,不被外力施压,是我主动放弃呼吸才会有的煎熬。
我手里捧着的杯子,因为体温的快速流失,它忽然就变成了烫手山芋,而我还要若无其事地同关兰撒娇。
“不想再喝了,就喝这一口。”
关兰在的时候,她总要管着这些,家里的冰箱塞满食材,没有给饮料腾出空间,制冰的功能被她锁定了,解锁很麻烦,她知道我不会为了喝一口冰水而大费周章。
水里带了一点苦味,我不确定会不会是因为先前对水桶里杂志成分的怀疑才有了这种错觉
不过我也很快想起来,那里面的水早被我换了,现在用的水是新叫来的,不会有问题。
于是我提起来的心放下了一些。
关兰没说什么,而是很无奈地笑,“你啊,去吧,吃饭去。”
我不看她,低着头笑得狡黠,脚下不停,往餐厅去了。
背过身,确定监控不会录入我的表情,我就敛了笑,不明白为什么就到了这个地步。
我和关兰难道不是世界上最好的朋友(之一)吗?
为什么我们会走到这个地步?
我有些迷茫,却知道自己必须面对现实。
关兰正在低头认真地摆着碗盘筷子,明明是一样的菜,经过她的摆盘总会更让人赏心悦目。
我在自己的房子里却失去了一贯的安全感,下意识地去看影子。
而影子...影子不见了。
心跳漏了一拍,我捂着心口,忽然感到眩晕。
“露露?”关兰靠近了,她关切地看着我。
我不想看到她,及时闭上了眼睛,害怕眼神会泄露我的情绪。
“怎么了?不舒服了?”她伸手要摸我的手腕。
我幅度很小地摇头,将手挪到了胃的地方,垂着眼睫,虚弱地轻声道:“没事,可能是最近...喝了点凉水。”
关兰拧眉看我,她手指是温热的,在我的额头上轻轻一擦。
我才发现自己出了冷汗。
“怪不得,我就说我的水怎么少了,我还以为是我记错了,原来是露露又不听话...”
她的语调惯来不急不缓,总是温温柔柔的,如今尾音微冷,显出一些冰凌似的寒意来,竟让我觉得这才是关兰本来的模样。
我低着头一副犯了错的心虚模样,刘海垂下遮住眼睛。
“下次不会了,我就是...没忍住偷喝了一点。”
关兰果然注意到她惯常喝的瓶装水少了,我庆幸自己赶在她试探前找到了合理的解释。
后背的衣服被汗濡湿,紧贴着皮肤。
我想,即便是关兰也看不出这是装病还是真病了。
她没又说话,只有安静的餐厅桌子上传来纸巾抽出的声音。
而后我额头上的汗被关兰轻柔地擦去。
“下次不许这样了。”她的声音又恢复了一贯的温柔。
我没抬头,可怜兮兮地“嗯”了两声。
后来我吃完饭,关兰下单买的菜也到了,她正一一将食材整理好放进冰箱。
“露露明天想吃什么?”她问。
怀疑的种子早已在我内心发芽疯长,我没办法像从前那样快快乐乐地信任关兰了。
明明早就想回房间了,我却为了知道她还会做些什么留在餐厅。
“不想诶,兰兰做自己的就好了,我想吃酒楼上次做的烤鸭,兰兰要吗?要的话我多要一只。”
我装作看手机,实际上用余光注意着关兰脸上的神色。
在我说完这句话以后,她还是温柔地笑着,眼神却一点点地冷了下去。
我强忍住打寒颤的冲动,漫无目的地划拉着屏幕,装成在刷手机的假象。
“是哪家酒楼?”关兰忽然看向我,笑着问道。
我一惊,差点以为自己偷看被她发现,赶紧收回视线凝神去看弹出的新消息。
【张若安:露露这几天睡得好吗?】
而关兰没等我回答,就自己含笑接着说道:“如梦斋的脆皮烤鸭确实做得不错。”
我其实早忘了约定的酒楼叫什么名字,是在她说的时候,我才看了眼餐盒上透明的浮雕小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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