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我多想了,我给自己收拾行李的时候, 一边放东西,一边梳理脑子里混乱的思绪。
可是我越想理清越纠成乱麻,索性直接放空脑子, 什么也不想。
东西很快就被我收拾好了,只装了一个小包
我准备到时候提点礼物带过去,总不能两手空空只管吃吧?
基本的礼节我还是懂的, 找奚蓉除外,我和她之间没分那么清,到我们这种关系上门还带特意东西,反而显得生疏。
什么也不想以后,新的问题就出现了。
我没办法控制自己不去关注影子,哪怕我根本找不到祂。
但是我知道,祂还在,只是不知道藏在哪个阴影里。
直到我下机抵达理山,也还是没有看出影子到底藏在哪里,地上只有我的短发影子,背着一个小包,提着一个礼盒。
关兰原本还想送我,还好她的公司出了点急事,她不得不放弃这个想法,只能反反复复地叮嘱我许多注意事项,就好像我是要郊游的小朋友一样。
总感觉我身边的朋友们,多少有点妈系了。
在关兰这边,我得瞒着她和张若安联系的事情,在奚蓉那边,我又得小心别暴露关兰和我住在一起的事情。
每天吃饭拍照给奚蓉,我都得小心别让关兰的餐具入镜,还得小心不让这样的异常举动被关兰看出什么。
这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张若安戴着口罩,举着大大的接机牌,上面写了“辛露”两个字,还带炫彩灯光。
我走向她的脚步顿了又顿,开始怀疑起她搞音乐搞疯了。
好好一个文艺青年,怎么审美这么抽象?
她还是那副清瘦忧郁的模样,哪怕不露脸站在那里,气质也是别具一格,再加上她手里反差巨大的炫彩led接机牌,路过的人纷纷侧目。
到底是音乐鬼才还是审美鬼才?
奚蓉会喜欢她,是因为两个人在审美话题上很有话聊吗?
眼见着不少人明明已经接到了人,也还是在出口逗留,迟迟没有走出来的我就很醒目了。
没等我纠结完到底过不过去,张若安就发现了我,眼睛一亮,举着那个无比瞩目的接机牌向我走来了。
你不要过来啊!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我很想装不认识,但张若安越走越近,她目的明确,看热闹的人们也跟着她看了过来。
好了,这下是彻底跑不掉了。
此刻我很希望自己也戴着口罩,可惜我连头发都是短的,什么也挡不住。
我猜,此刻我脸上应该挂着尴尬到几乎维持不住的笑,咬肌好像都开始发麻了。
风冷冷地拍打我的脸,我的心也哇凉哇凉的。
可是我还得强撑着跟张若安打招呼。
“哈...嗯,你、你好啊。”
这场面尴尬得像是见光死的蟑螂正在网恋奔现,我不敢想围观群众心里都在编什么剧情。
事已至此,装死吧。
我两眼一闭一睁,凑到张若安旁边小声问道。
“你还有口罩吗?”
张若安本来倾身认真听我说话,听完就愣住了,轻轻地“嗯?”了一声。
不过尽管如此,她还是老实地点头,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新的口罩。
“有的,露露要吗?”
那当然,我十分麻溜地接过口罩马上戴上,在四周好奇的目光里,终于有了一点安全感。
“走吧走吧,看花去看花去。”
我现在比张若安还着急,恨不得马上走出机场钻进车里。
结果她没开车,带着我排队打的士。
察觉到我的疑惑,她窘迫地解释了一下。
“我平时不怎么外出,就没请司机,现在打车方便,所以...”
我点头表示理解,有再多钱也不能乱造,更何况之前我查百科的时候,发现她隔三差五就要做慈善搞捐赠,一切金额透明,完全不是作秀。
这情况省钱就是积德。
我做不到这么无私,但也很敬佩像她这样的人,自然不会对排队等待有什么意见。
上车的时候,她原本手都放副驾把手上了,却忽然改了主意跟我一起坐后座。
“师傅稍等。”
我刚坐下,张若安就提醒。
“露露,安全带。”
她不被口罩遮挡的眉眼透着无法掩饰的焦虑和担忧,我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依言照做。
其实我安全意识很强,就算她不提醒我也是要系的。
直到我系好安全带以后,她才松了口气,对司机说道:“谢谢师傅,现在可以走了。”
我发现张若安自从上了车,就把双手放在膝盖上,坐得很端正,连脖子上的青筋都是绷直的。
坐个车而已,我一个经历过车祸的人都没有像她这样。
在我们下车以后,她连眉眼间的结都解开了。
坐个车,至于吗?
她领着我走过热闹的景区街道,像领着幼儿的新手妈妈,把所有人都当成人贩子来警惕。
这巷子走得我脑袋有点晕,好在也没走太久,我们就到了目的地。
张若安的四合院。
不大的一座,但在这寸土寸金的地方有一座四合院,这含金量太惊人了。
推开桐木大门,我看见了满目繁花。
深深浅浅的红色,间歇的还有一些白花点缀其中,颜色的搭配布置得巧妙又雅致。
我感觉我现在呼出一口气,都会让我的俗气玷污这里。
等我和张若安表达了这个感受以后,她很吃惊,不赞同地反对道。
“它们的盛开,就是为了等待这个机会。”
这话说得像情话,要不是她满眼真诚坦荡,我都得觉得她就像关兰说的那样爱上我了。
朋友之间说些肉麻话好像挺正常的。
看来关兰那个事情,确实是我自作多情了。
张若安院子里的花很好看,她人也很好,跑前跑后地给我塞吃喝,生怕我饿到渴到了,还怕我无聊,在拿着相机拍照的时候特意给我讲解构图光影什么的。
其实我根本听不懂,但还是很配合地给她当了一下模特。
拍完以后,她不知道想了些什么,犹犹豫豫地问我,可以再用拍立得给我拍几张吗?
她保证不会外传,也不用在其它作用上。
张若安的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当然不会有意见。
人家都能送我一套房了,我难道连当个照片模特都不愿意吗?
更何况奚蓉说她曾经是我的大学室友,也是我失忆前的好朋友。
她拍照的时候很认真,照片出来以后,她捏着那张照片发了很久很久的呆。
花影重重,我坐在树荫下,风把我坐着的秋千荡起。
我听着耳边的风,忽然身侧,果然见到一个与此场景格格不入的影子,长发飘飘,长裙像是摇曳的花。
祂匆忙松开了手,融进树影中。
我正为影子遵守承诺赴约感到欢喜,就看到张若安忽然哭了。
她哭得很安静,眼泪是一滴一滴掉下来的,盯着那张照片捏得指骨发白。
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而且也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样,只能小心翼翼地拍拍她的肩。
“你还好吗?”我边说边给她递纸巾。
张若安也不说话,就是注意力从照片转移到我身上,眸光湿润,眼圈通红,小声地念着什么。
我凝神去听,才发现她说的是——
“对不起,对不起...”
后来她清醒过来,又和我道了歉,说触景生情,想起了一个朋友。
我不太懂,疑惑地问她。
“我和你那位朋友,长得很像吗?”
她摇头,眼神复杂,低声说:“没有,你们不像。”
可能成年人就是这样吧?
突然的脆弱和崩溃不需要原因。
张若安和我聊天的时候,隐隐透露了一个信息。
她和奚蓉有个约定,而且那个约定和我有关。
我没有追究,看得出来,她不会告诉我具体内容。
谜题时间到,我选择躺平。
在我们赏花的时候,张若安总是怀念地看着我,就好像我不在她眼前一样。
说实话,她的态度不仅奇怪,还有点让人害怕。
我总有一种身处替身文学的感觉,就是不知道她的白月光是谁?
她昨天怕我临时转变注意,说的话也很奇怪。
【张若安:三年前,我们说了要一起看花的,这一次,露露能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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