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若安似乎被她收买了,也跟着劝,“不管神经痛能不能治好,总得试一下,万一能治好,露露你以后就不用这么难受了。”
治好的概率是万一,那还有九千九百九十九的可能治不好呢,我实在不想进医院,捧着杯子又喝了口热水,想假装听不见。
“辛露!你又装傻!”会这样说话的只有奚蓉。
她听起来有点生气了,我心虚地看了她一眼,继续低头看水杯。
嘿呀,这热水真热水啊,这杯子......
灯光昏暗,我在水面看到了一张美人脸,精致美丽。
不是我。
透明的水里出现一丝淡红色,红色越来越浓,开始有淡淡的腥甜味道散开。
心一横,我一口气把水喝光了,差点呛死。
“咳咳咳——”我捂着嘴生怕吐.出来了。
我感觉我喝的不像水,而是一团活的,滑.腻有生命的东西。
幻觉,都是幻觉。
我咳得几乎快呕出来,热水顺着我的胃向下,却没有给我带来温暖,冷意流遍我的四肢百骸。
“露露。”
有人呼唤我的名字,清晰到几乎就在我耳边。
我猛地抬头看了眼,这不是奚蓉、也不是张若安的声音。
这是谁的声音?
“露露。”
那个声音继续道,祂含.着笑意,满足欢畅。
我在奚蓉和张若安诧异的眼神里虚弱地笑了笑,“没事,喝水呛到了。”
如果是平日里,我在网上刷到这样的声音,不仅会点赞还会评论一句'妈妈~我的座位在哪里?身体变得好奇怪。你在我水里加了什么?'
不过自从幻觉出现,因为总有一种被窥视的感觉,我已经很久不在网上说骚话了。
而且现在这个声音离我太近,哪怕祂再成熟抓耳撩.人,我也只觉得恐惧。
精神病治疗费用太高昂了,我那点存款在VIP病房的价格前不值一提啊。
更何况我一点也不想过上早睡早起的健康作息。
太健康了,会让我想起初高中,然后想起暗无天日只有刷题的高中,人生只剩下唯一的出口——高考。
奚蓉和张若安还在劝我去看医生,我只能摆出拒不合作的装傻态度。
果然她们最后都拿我没辙,奚蓉退了一步,张若安伸手要拿走我手里的杯子。
“露露,杯子给我,我帮你扔了,然后我们一起去奚蓉家里,好不好?”
我看了眼杯子,杯底只有薄薄一层透明的水。
松了口气,我随手把杯子拿给她,才发现我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不抖了。
太好了,还没老年痴呆,又省了一笔。
庆幸不到两秒,那个声音再度冒了出来。
“露露。”
“和露露在一起了。”
“这样亲密。”
我打了个哆嗦,盛满胃部的冰冷液体几乎要翻涌出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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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提醒一下,毕竟是人鬼情未了,可能会有一丢丢恐怖。
下一章又有大家喜闻乐见的人鬼咳咳咳了。
第19章 端水大师 哄祂
按照我的经验,这是发病了。
不过问题不大,一不影响生活,二没有社会危害性。
治病费钱还不一定能好,等影响大了再考虑看医生的事情吧。
奚蓉坐副驾,张若安是司机,我很自觉地在后座扣上了安全带。
“露露。”那个声音欢喜地喊着。
我原本是想当成没听到的。
谁知道回应自己的幻听会发生什么事情?
验证自己是不是存在多重人格吗?
身体实在不舒服,一想到奇怪的水被我昏了头喝下,耳朵里的声音又一直没停下,胃就翻江倒海地抗议。
我没忍住小声地抱怨了一句,“好吵,难受。”
祂忽然安静了,奚蓉和张若安从车内后视镜看我。
“露露睡会儿吧,我开慢一点。”张若安说。
一路上没有人再说话,她们都体贴地让我好好休息。
头痛好了以后不管做什么都觉得累,我盖着薄毯昏昏欲睡,没空理会奚蓉和张若安的眉眼官司。
她两好像背着我密谋什么,有了我不知道的小秘密。
呵,天知道她们是不是背着我谈上了,不然为什么要瞒着我?
我对人的情绪不算敏锐,但也发现了,张若安对我的关注虽然多得超乎正常,却没有那方面的意思。
她实在不像喜欢过我的样子,看我的眼神忧郁但清明。
比较像是我差点死了以后,她生怕我两脚一摆又完蛋,顾念到同学舍友的情谊上,所以才会对我这么紧张。
联系到她知道我车祸的事情,她很可能是个过度感性的人。
或许是因为我险些遭遇意外横死的事情被她知道,而她为人太过善良所以替我担忧上了,怪不得她才三十七岁就一副忧虑过重的面相。
就是不知道关兰和她有什么误会,我有点头疼,鉴于刚刚的头痛是真的很让人难受,我决定不继续想了。
她们合不来就合不来吧,虽然我一向帮亲不帮理,但张若安...好像也算是亲。
记忆里对张若安的印象实在太少,或者说几乎没有,就连大学舍友有谁我都不太记得了,隐约想起来舍友们人都挺好,相处愉快。
可记忆中一张张脸朦胧模糊,让我分不清到底哪个会是她。
对于张若安,我实在有些抱歉。
她的热切和我的冷淡对比太强烈,让我心里有些过不去。
可我实在不记得她,这也是无法勉强的事实。
岁月实在残酷,带走了青春,也带走了那些欢声笑语的回忆,而我被撞击过维修更新的脑子就像不断升级的电脑系统,一代更比一代垃。
恢复出厂设置的老配件不如原厂全新,其实也算正常。
我不爱苛责自己,活着已经很不容易了。
住院的时候,奚蓉推着轮椅带我出来晒太阳,总爱和我念叨。
“露露,除却生死无大事,你要好好的。”
她当时老是一副紧张太过,总觉得我随时会想不开的样子,就像现在的张若安。
我觉得张若安也就是这几年和我接触得少了,但凡多接触点,她就会发现我被生活变成了滚刀肉。
不求上进,只想混吃等死,让人看了就来气,说也没用,骂当耳边风。
像奚蓉就很习惯,久经磨砺的她只会因为我拒绝社交,在家当微活躺尸气急败坏,没再像以前那样,看到我就假装风沙迷眼偷摸哭了。
其实我感觉张若安对我的奇怪态度里,好像掺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愧疚。
不过也很可能是我感觉错了,直觉不能当做证据。
我这个人对朋友没有原则,只要不是有心对我不利,基本上没什么不能原谅。
她都感性成这样了,能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
更何况,首先我母胎单身,可以排除情感问题。
其次,既然我大学能够顺利毕业,说明我俩学业上也没什么矛盾。
最后,我的工作和她没有交集,不然也不至于想不起人。
那就奇了怪了,她对我有什么可愧疚的,总不能我人生最大的难关——
那场车祸,能和她有关联吧?
真那样,都等不到我出手,奚蓉会赶我前面把人先撕碎了,今天这么一看,她两关系还挺好的。
这来的要是关兰,奚蓉早就开嘲讽了,搞不懂这两个人明明性格都不错,怎么偏偏就合不来。
张若安和关兰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们到底是为什么有这样的误会?
我捞了个抱枕,人很困,大脑却很活跃,并且开始胡思乱想。
一旦乱想,思维就没有边界。
我甚至瞎蒙,张若安和关兰关系不好,该不会是她俩没谈成的原因,是关兰误会了,以为张若安喜欢我吧?
叹了口气,我一抬头就对上她俩紧张的眼神,活像我能被这口气吹散似的。
不至于,我哪有那么脆弱。
张若安的车确实开得很慢,还特地绕了路,走的车少安静的路线。
奚蓉那个爱咋呼的低头玩手机,不知道在给谁发消息。
下车的时候她俩抢着给我开车门,我看见她们对视以后愣了一下,然后左一个右一个等着扶我。
心情复杂。
我还没八十岁吧?
这两条腿应该还能走得动,用不着像扶老太太过马路这么小心。
“哎,你俩能不能别这样。”我说。
她们非得坚持,张若安只是忧郁看我,眼看着奚蓉张嘴,我就知道她这会儿老.毛病也犯了。
为了避免她又多愁善感上,我只能有气无力地翻了个白眼,让她扶着我。
都让她扶了,总不好落下张若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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