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政院中,赫塔利安驻波尔维奥瓦特的大使也列席,他带来的是被控制的赫塔利安国王奥古斯都·奥尔巴尼的一封信,请求迪特马尔的帮助。
信中写道:
【我的安全取决于我对卡弗兰人的曲意逢迎。一场大难——卡弗兰正式占领维特瑙芬后——我或许还会活着,在卡弗兰人被赶出赫塔利安国境前,我必须保证自己的性命为国家发挥最大的作用。
赫塔利安愿意成为迪特马尔关怀和保护的对象,并且在符合迪特马尔对赫塔利安见解的情况下,成为迪特马尔政治制度中的一员,这一政治制度在恢复大陆和平的情况下,应当更加巩固在赫塔利安的自由。
我作为赫塔利安的国王,奥古斯都·奥尔巴尼,将接受迪特马尔拯救赫塔利安的一切建议】
所以这次参政院会议商讨的议题只有一个:是想要沾满鲜血与苦难的土地,还是想要稳定且自由的统一市场?
卡弗兰驻波尔维奥瓦特大使尼基塔·拉辛在这天晚上7点钟左右被带进外交部长西比尔·德·佩德里戈的办公室,奥赞·基里奇伯爵之后,她还是挺乐意和这位大使打交道的。
拉辛在担任大使前在迪特马尔已经住了7年,对迪特马尔很有好感,他知道图尔松贝亲王参与了对迪特马尔第一执政的阴谋后,已经几天都没有睡觉了,知道赫塔利安驻波尔维奥瓦特的大使受邀列席参政院会议时他都要崩溃了。
他用极为平静的口吻询问西比尔,迪特马尔是否能同意卡弗兰提出来的瓜分方案。
西比尔这时刚和罗曼王国驻波尔维奥瓦特的大使开完会,她和德兰一起工作,她们试图让对方相信迪特马尔的战争动员并不意味着迪特马尔对于罗曼王国的战争。
针对拉辛的问题,她只是按照最开始接待对方时的回答重复道:“尽管迪特马尔已经无法停止战争动员,但我仍旧希望谈判。如果卡弗兰愿意交出图尔松贝亲王,避免战争还是有希望的。”
拉辛从口袋里拿出一封信件,那是他打算寄给女皇陛下的,他大声读了一遍,信中建议剥夺图尔松贝亲王的一切头衔和公职,读完后他又补充说这会是卡弗兰有史以来对于亲王最严重的处罚,他相信女皇陛下能够做到。
西比尔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回答。
拉辛也再说了一遍,然后说:“赫塔利安问题上,我们能够做出更多让步。”
“我还是那个回答。”西比尔说道。
“亲王他应当具有外交豁免权。”
“我原谅亨利十世的无能以及由此产生的愚蠢和嫉妒,但这并不代表着宽恕,阴谋的策划者必须受到严惩,不然正义便无处伸张。”西比尔说这番话时像是在说服自己,接着,她便将自己说服了,“图尔松贝亲王的血是对迪特马尔来说最好的回答,应当让大家明白,搬起石头只能砸自己的脚。”
“对于一个世袭亲王来说,这已经是最严重的惩罚了。”
“我认为只有死亡才能迫使他们放弃脑海里酝酿的那些罪恶。”西比尔摇摇头说,“既然走到了这一步,妥协只会让人认为是软弱可欺。”
拉辛软下来:“我们并不想要和迪特马尔的战争。”
西比尔的脸上也出现了一个柔和的笑容:“我们也不想要和卡弗兰的战争。”接着她从办公桌上拿起两张纸:“如果是这样,先生,我的政府指示我向您提出这份照会。”
两张纸,都是宣战书。不过第一份用于卡弗兰人交出图尔松贝亲王、拒绝将军队撤出赫塔利安;第二份用于卡弗兰不交出图尔松贝亲王、也拒绝将军队撤出赫塔利安。
西比尔之所以将两份宣战书都给对方,是因为交出图尔松贝亲王才是和平谈判的基础。
随后,拉辛开始指责起西比尔:“迪特马尔的第一执政并没有因为卡弗兰一位亲王的阴谋受到丝毫损伤,但后者却要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你们这是在犯罪,所有被卷入的国家都会诅咒你们。”
“您很无礼,我很固执。”西比尔不动声色地说,“愤怒不会从我这里得到任何东西。我们还是好好瞧一瞧吧,经过这场战争的洗礼后,卡弗兰世袭亲王的血比泥地里的水又能高贵上几分。”
最后,他们分手离开。西比尔帮助精神已经有些错乱的拉辛走到外交部的宫殿门口。
转过身时,西比尔一眼就看到了刚从战争部回来的德兰。
德兰右手拿着帽子,帽子贴着胸口,站姿稍显拘谨,她姣好的面容上显露出一种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过的青涩感来,伸出的那只左手,像是怕被拒绝。
虽然冬日的夜色这时已经很浓重了,但周边还有人在看呢。
西比尔却一下子握住那只手,另外一只手的手杖敲的地毯都发出连串的闷响,声音隐约像是雷鸣。她是个瘸子,这回走的却很快,快步将对方带回办公室后,她握紧了那只手。
“德兰,告诉我,你不会有任何事。”
‘咚’的一声被压在门板上的德兰没来得及高兴便发现西比尔急促起来的声线有些颤抖。
“什么?我本来就没有……”德兰没说完,因为西比尔的力道又加重了,竟然让她觉得有点疼,她从来不知道西比尔能有这么大的力气。
“快跟我说,你曾经离死亡有多么近呢?上次,还有上上次,我都不在。你根本毫无概念,太多人想要你死了,不仅是他们,我经历的那些刺杀和你将要在战场上面对的这些危险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但已经没退路了,你必须领军,我们别无选择,我很清楚,可是……我需要你来告诉我,我能够放心,拜托……”说到后面,西比尔已经隐隐有了哭腔。
“对不起。”德兰感觉自己的心弦表面都沁出了一层水珠,用这样的弦是无法拉出琴声的,受西比尔感染,她觉得自己都快要说不出话来了,啊,她怎么能够让对方为她担这样的心呢?她想要对方从她这里获取的唯有快乐这一种东西啊。
“我会没事的,我知道,不。”德兰亲了亲西比尔的眼角,又亲了亲西比尔的嘴角,她一笑,那笑意便像是一泓清泉直泻人的心底,让人也不得不跟她一起笑起来,“我不会有任何事,西比尔。”
正面拥抱,稍作温存,她的左脸颊紧紧贴着西比尔的左脸颊,她特地放低了声音:“你干嘛非要他们交出图尔松贝亲王?”
“他是谈判的基础。”
“只是这样吗?”
“……对于那些派人来杀害你的人,我不想饶恕他们。”
“你生气了?”
“……”很久很久之后,直到德兰觉得这一天将要结束,她该要启程出发的时候,西比尔才以一种不情不愿且微乎其微的声音回答她,“有一点。”
第150章别忘了
1569年1月12日,迪特马尔正式对卡弗兰宣战,此后事态的发展便有些出人意料。
卡弗兰迅速在赫塔利安与迪特马尔的边境关隘城镇构筑起了防御工事。
根据后来披露的战争计划可知,卡弗兰方面认为如果迪特马尔主动发动进攻,他们可以在西线坚持防御,直至战争胜利结束。这样,他们就有可能为卡弗兰提供一个利用反攻取得西线决定性胜利的机会。
这种后发制人的作战思想并不是妄自尊大。特别是,敌人必定会承受比防御方要多上许多的伤亡。
哈亚特·凯斯胡劳非常清楚:1569年夏季前,卡弗兰的物质力量尚不能达到在西线对迪特马尔发动攻势的水平。
军队在数量上的优势,取决于争取更多的同盟国家。
罗曼王国尚未做好在迪特马尔有过一次大的失败前参加任何针对迪特马尔的大规模攻势的准备——这不包括罗曼共和国部分崩溃这一情况(这句话的意思显然是希望罗曼共和国发生一场对于亲迪特马尔政府的政变)
克斯尼亚王国刚刚向迪特马尔展现了忠诚,假如战争时间拖的够长,古拉伯·摩塔解决了国家的那些贵族抵抗军,未尝不会以迪特马尔手中的克斯尼亚王子尤拉斯·阿里为借口,越过狭窄的海峡,入侵迪特马尔的南部边疆。
希米亚人垂涎于在迪特马尔总督治下的普里亚库,很有可能会浑水摸鱼,届时卡弗兰可以顺水推舟将他们拉到自己这一边来。
还有布里亚鲁利亚王国,如果他们有机会赶走尚盘踞在自己境内的迪特马尔驻军、收回自己的领土,他们难道会不同意吗?
最后是穆梅尼亚,他们的海盗也劫掠过迪特马尔的海岸,曾经不还攻打过迪特马尔的贝尔佐克吗?
迪特马尔若是发展强大起来,它的市场掠夺的将是每一个落后于它的国家的经济,谁都有理由不做那个被掠夺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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