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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的皇冠_二太爷【完结】(81)

  每打出一炮,士兵们,乃至军官们,就会大喊:“他们乱成一团了,瞧,再这样下去,他们就该丢下大炮逃跑了。”

  有时候必须要有这样的疯狂,甚至于陷入疯狂之中的这些士兵和军官们也都明白自己是陷入了疯狂,要是没有这样的疯狂,战斗就该无以为继了,一切就都该结束了。

  一旦结束,以后可能再不能这样了。就让他们拼命战斗的身影有幸留在这一瞬吧。如果不能结束……就不要去想结束这一回事。

  如果说之前那支炮兵分队是因为过分沉浸在成功炮击瓦尔瓦拉村的兴奋中,一时没有发现国民自卫军的炮队被打了个措手不及,那么这一次,他们便是过分沉浸在可以以数量优势炮击国民自卫军的炮队促使对方先于自己溃逃的妄想中而忽视了高地下面,在离他们很近的地方出现了国民自卫军的旗帜。

  嘴里叼着烟斗的新炮队指挥官刚用推弹杆将弹药压实,他的耳边就响起了一个陌生的,但也有几分熟悉的声音,那个声音正在以焦急的语气喊着他:“大人,大人……”

  这会儿,指挥官才觉得他打出去的第一炮已经是昨天的事情了,像这样的炮击他还能进行很久,‘他为什么非要在这时候打断我呢?’抱着这样不满的情绪他转过头,正好在面前看见他的炮兵们,不是在想尽办法给那些国民自卫军的炮队还以颜色,而是和某些人在肉搏,其中还有些人正是扔掉了大炮,正在往大后方跑。

  也是这时候,他才发觉,瓦尔瓦拉村的右边,那些大炮的炮口已经不是朝向他们这边了,那些拖曳着引信的炮弹正在向他们左翼飞去,那是掷弹兵们所在的位置。

  他也看到了冲上来的国民自卫军士兵,有些人已经抓住了离他们最近的拉炮车的马,正在想办法让那匹受了惊的马停下来。更重要的是,他看到了一个歪戴着帽子的国民自卫军士兵抓住了那个喊他的那个炮兵手中的洗膛杆正在往自己那边拉,他那陷入疯狂的大脑面对这种场景时突然清醒的有些不可思议:他不明白那个国民自卫军的士兵为什么要抢夺这个炮兵手中的洗膛杆,比起抢夺,这个炮兵身上没有枪也没有佩剑,不应该直接端起刺刀把他捅死吗?

  果然,很快,另一个国民自卫军士兵跑到了两个人当中,看着那个在争夺战中赢得胜利的炮兵端起了刺刀。不过他没有看到事情的结局,因为,那个炮兵喊他的声音也被别人听到了,他的身边已经围了一圈人,这些人似乎是在让他投降,但是那突然清醒的大脑对于那些投降的话表示不能理解,也有可能是无法理解,总之就是一下子没能反应过来,他又重新被之前的那种疯狂掌握了头脑,在一名国民自卫军试图从他手中抽走推弹杆的时候,他拔出了配在腰间一直不曾用过的佩剑。

  他好像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刺中了身体,感觉是这样,是否是疼痛,其实他也分不大清,只是两腿发软,想到这里,他仰面跌倒了。他睁大眼睛,想要看清身边这门大炮的样子,它可不能被溅上血,不然我不就和那家伙一样了嘛……在最后的时候,作为一名炮兵出身的军官,他非常为没有为大炮保持清洁感到内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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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没想到这一节内容我能写那么长,我吐了。不过,总算要结束了。这么一想我就觉得还能接受。

  第63章看到您还活着

  帐篷里的谈话还在继续。

  现在,西比尔要为自己先前灵光一闪的恐吓付出代价了,不管怎么说,她得解释一下她为什么对德兰·卡尔斯巴琴如此重视,以至于认为自己完全不能和对方比,说出自己是不中用的东西这样的话。

  除非她们之前就认识。也只有她们之前就认识才能解释这一点。

  好在这样的谎言圆起来并不是什么难事,只要公爵之前说的那些关于德兰十岁之后只回了三次家的话不是假的,西比尔想要在波尔维奥瓦特认识某个淑女,难道是什么难事吗?

  在公爵就这个问题问起来的时候,西比尔非常自然地回答了他:“在进入神学院成为修道士后不久,我被允许去胜利广场观看为王太子的婚礼而施放的节日焰火,那里有许多像我一样的绅士淑女……”

  西比尔没有把话说的非常清楚,但这足够公爵联想到后面的内容了。

  安德鲁公爵想了想,然后说:“我记得那场烟火后,因为拥挤引起了踩踏事故。”

  这件事,当时的波尔维奥瓦特各家报纸占的篇幅不少。

  “有许多人丧生。”西比尔补充说,“幸好在最精彩的烟火景象后,我没有继续待在那里,只不过人太多了,我被迷失在人群中,令爱也是,我们身边都没有别的能够称作是认识的人,我们误入了一家舞场,然后一路去了好几个平时根本不敢去的龌龊地方……有几个妓/女想要勾引我们,哦,我是说勾引我。我躲过了她们,一口气跑了出来……嗯,带着令爱,或者说被令爱带着。”在发现公爵不大乐意听这样的话题后,她很快结束:“很难以想象在那种时候,十岁出头的孩子竟然能够那么镇定,这对于我本人来说,虽然不是什么值得夸耀的事情,但确实是一次非常有意思的经历。”

  这一段经历是真的,只不过当时西比尔身边还有另外一位同龄的同班同学,舞场啊,包括后面那些龌龊的地方,都是那位同学带她去的。但她依旧毫无羞耻地以此编造出了自己被一个远小于自己的孩子从迷途的人群中拯救出来的故事。

  也就是在那之后不久,西比尔认识了莱蒂齐娅,也就不再那么急于逃离神学院了。

  公爵点点头,表示德兰会做出那样的事情丝毫不会让人觉得奇怪,他用一种极为怀念的语气说:“……她表现的越独立,她的母亲就越担心她。”

  西比尔不是不知道那种担心是出于什么样的缘由,但她还是明知故问:“为什么?独立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

  “这是一种品性傲慢,不仅她母亲这么认为,我也是这么想的。佩德里戈阁下,这通常表现为难以管束,如果想要很好地嫁出去,这类毛病是必须要从身上祛除掉的,一个丈夫通常不会喜欢一个桀骜不驯的妻子。不过可惜,在去了波尔维奥瓦特后,她身上这种坏品性愈发变本加厉了。”公爵有些忧心忡忡地说,“对于我们这类负债远比家产多的家庭,婚姻是她唯一的出路,她的母亲曾打定主意要将她培养成温良顺从的淑女,但看样子,就是凯瑟琳·莫尔家的教育也不能在这方面提供任何帮助。”

  西比尔不知道那种打定主意究竟发展到了怎样的一种地步,不过她在波尔维奥瓦特不少贵族家见过拥有这种观念的夫人们,为了破除女儿们身上那名为骄傲的魔鬼,她们会千方百计地找出女儿们身上所有能够称作是痛处的地方,好在精神上尽可能地折磨对方。

  她们会不停地说女儿外貌的丑陋和行为举止上的无礼,哪怕事实并非如此,她们会给女儿下命令,即没有他人主动搭话的情况,不许吭声,当然,也不许向大人、甚至父母表明自己的观点。

  西比尔见到的最过分的一家,那家夫人会让她的女儿向每一位到家里做客的女宾下跪,并且亲吻她们的裙摆。

  而女儿们面对这种精神上的糟践,得想也不想就原谅始作俑者们。难道父母们会有对不起孩子的地方吗?难道父母们会不公正地对待自己的孩子吗?再说,公正又是什么?对于这类贵族的女儿们,别人的公正和不公正和她们有什么关系?

  将家庭也以一项制度来论,女人们是形同奴隶的宠物和寄生者,在做女儿的时候,他们的职责是服从她们的父母,结婚之后,就该服从她们的丈夫,而在往后,就该服从她们的儿子。至于男人们呢?那是独挑大梁的供养者和无法摆脱被寄生的被寄生者……那种宗教式的爱与牺牲要求每个迪特马尔人来到这世上就只管受苦受难和爱别人,毕竟耶稣就是这么做的,要想得到永恒的幸福,作为亚当和夏娃的后人,他们怎么能不这么做呢?

  “听您这么说。”西比尔再次脱口而出,“我忽然非常庆幸您在令爱十岁时将她送去了波尔维奥瓦特。”

  当公爵试图弄明白西比尔的言外之意时,西比尔却是闭口不言。

  这类话题再聊下去难道能够增加她对德兰的了解吗?只会徒增她对于这对父母的厌恶,然而,她从来是不喜欢厌恶这类情绪的,当她预感到自己即将产生类似情绪时,她就会,将自己的目光转到别处去。

  幸好,新一轮战报的到来中止了两人其实非常简短的谈话。

  战报表明,国民自卫军不仅主动发起了进攻,那进攻进展还非常顺利。老团长的那个团已经被击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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